可人淚娃兒 第16頁

「我寧可死,也不會讓你擺。」

「唉呦,這話說得可嚴重了,你別老是生不生、死不死,放狠話嚇人,我可不是讓人給嚇大的。」

「大清沒有國法嗎?可這麼任由你們逼良為娼!?」予藍說得字字咬牙。

「有,大清國的國法全捏在那些官老爺手中,等你成了紅牌,有機會撈幾個官大爺恩客,到時,你再到他們的面前訴苦去。」

「人間沒有律法,我找閻王告去,我要告得你下十八層地獄,告得你永世不能翻身。」

「你這麼伶牙俐齒的,難怪玉夫人受不了你。不過……你大概不知道,我和閻王交情好得很,不信你去問問,我每個月初一、十五,紙錢堆得像山,一把火燒起,閻王樂得合不攏嘴吶。」紅絲巾掩住嘴,掩不住她的滿臉得意。

「我不信沒人治得了你!」

「人是沒有,不過我倒是讓銀子給治得死死的。」

「你要多少錢,才肯放我走?」

「我給了玉姨娘一百兩,這一來一往,要沒個千兩銀子,我是不會放人的。」

「好,你放我走,我給你一千兩。」

「好大的口氣,你當我是笨蛋,你要是有上千兩銀子,還用做人家的丫頭?殺了我都不信。」

「信不信你都要放了我,才能拿到錢。」她挺身,走到她面前。

「別兜圈子啦!跟你斗半天嘴,口渴得緊,金嫂、周嫂、小璧兒,快把藥喂喂,莊公子人也快到了,別讓人家久等。」

兩個肥壯的中年婦人越過王嬤嬤,走到予藍身邊,她們一左一右架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什麼藥、什麼莊公子,你們要對我做什麼?」見這情勢,予藍驚恐地頻頻搖頭。

「藥呢是藥,是讓你吃了就懂得思春的藥;莊公子是待會兒要來幫你開苞的郎君,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好生伺候,說不定莊公子心情一樂,明兒個就捧上大把銀子贖你回家。」

「你要的不過是銀子,要錢我給你,何必欺凌人!?」

「當然啦,銀子我是要的,不過這恩情我也不能欠著,我欠你們家玉夫人一個流水情,不大不小,她要你當不成蘇夫人,我只好幫著辦點兒。一切啊!全怪你鋒芒太露,誰不好得罪,卻偏偏得罪當家主母。想恨、想怨,就去找你家夫人,別往我身上賴。」

「我可以給你更多銀子……」

「噦嗦,快動手。」

王嬤嬤話下,三個女人緊壓住予藍,要撬開她的嘴巴喂藥。

予藍抵死不從,咬緊牙關,怎麼也不讓半滴藥汁流進嘴里。

年紀較輕的丫頭沒辦法,只好捏住她的鼻子,讓她不能呼吸,直到她受不住張嘴呼吸時,一骨碌地,把藥全倒進她肚里。

「好啦、好啦,弄好就走人吧!」王嬤嬤起身,不耐煩地領先往門外走。

沒多久,屋子里又剩下予藍一人,她不甘心地追向前,但門卻早在早一刻時鎖上。

「我絕不讓你們如願。」她伸出食指在喉嚨狠刮一陣,刮出陣陣惡心,深褐色的藥汁在她的催吐下,連著食物嘔出大半。

直到她再也吐不出半點東西,她扶起桌椅,想站直,卻發覺自己有了暈眩感。不行,她必須保持清醒,不能暈、不能任人擺布。

她顫巍巍地為自己盛來開水,手很不穩,杯子還沒到嘴邊,水已經灑落大半。

予藍不怕,再試再試,你絕不能放棄啊!

提起茶壺,她努力把水灌入嘴巴里,水帶給她暫時清醒,她大力喘氣,不準自己意識模糊。

水喝完了,手一摜,瓷壺落地,摔出一地大小瓷片。

予藍拔下發間簪子,當意識渙散時,往腿上用力扎下,以換取短暫清醒。

憋住氣,咬住唇,她很用力,咬破了唇,咸咸的血液在齒間擴散。她不會妥協的,她誓死都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

鎖重新被打開。

予藍一听到門外動靜,忙用簪子在腿間狠狠戳刺。

「我的小美人,本少爺來了。」門還沒全開,一個臃腫的身體擠進來,邪婬的眼光在予藍身上搜尋。「果然是上等好貨,王嬤嬤沒騙我,這五百兩花得真值得。」他肥胖的手指在予藍下巴橫過,掃出她一身疙瘩。

「不要……踫我……」她說得虛弱。

「不踫你,我怎麼教你做那種人生極樂事?」他說著,湊近她,大大的一聲,他在她臉上落吻。「香啊……我就是喜歡處子的味道。」

「走……開……」她拿起簪子往他身上劃去,可惜力道太弱,不痛不癢的一劃,只劃得他滿臉婬笑。

「好好好,都听你,我們不要在這里辦事,咱們上床去。」說著他搶下予藍手中簪子,又在她皙白的臉上連連吻了好多次。

她想伸手擦去臉上濕黏的口水,但力不從心。

「放開……」

「好,我放……」他將予藍放在床上,涎著一張臉,快手快腳除去自己身上所有衣物。「小美人兒,換我來服侍你了。」

啪地,他用力撕去她半幅衣襟。「哇……真美……我愛死你了,小美人兒。」

果程的身體接觸到冰涼的空氣,她出現短暫清醒,予藍看見自己、也看清了眼前的污穢男人。

他再度接近予藍,手一伸,在他幾乎踫到她的身體同時,予藍反射地腳一踢,踢中他的要害,他縮起身子,哀嚎一聲,滾往床邊。

予藍翻到床下,她拼命把自己縮進椅子下方,幾個縮身,一陣刺痛從她掌心傳來,低頭看過,她的手壓在碎瓷片上,淋灕鮮血提振了她的精神,抓起瓷片,她抵住自己的臉頰。

「你……不要……過來。」她的眼神是認真專注的。

「你這個潑婦,居然敢踢我,我不狠狠修理你才有鬼!」

他一靠近,她立即把銳利瓷片按進臉龐,血迅速從她的臉上滑下。

「你、你……你在做什麼?」莊公子被予藍的舉動嚇傻,他指著她連連後退。

他眼中的驚恐滿足了予藍,她贏了!原來,只要不怕死,角色就會對換,現在,輪到他怕她了。

輕輕一笑,她緩緩把瓷片拔開,高高地舉在半空中,伸出另一只手,服看著瓷片又要落在腕間。

「你……你不要這麼做。」他眼中布滿驚恐,抓起衣服胡亂往身上套。「真倒霉,好好的尋場樂子,怎麼會踫上個女羅剎!」

「來啊……」她又笑開,她是對的!踫上壞人只能比他更壞、更惡,才能確保住自己。

「還來,你看你自己變成什麼丑樣子,別說花銀子,就是要免費奉送,也沒有男人會多看你一眼。」他用憤怒代替了恐懼,話完,他連滾帶爬離開小房間。

她又笑了,把身子縮回牆角,用雙臂環住自己,她很冷,但是她知道,她終于安全……

***

或淺和王嬤嬤沖入房里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渾身是血的予藍,她坐在角落,貼在牆邊,一堵能護著她的牆壁,帶給她很多安全感。

天!他來遲了嗎?沖到她身邊,心在淌血。

「予藍,我來救你了。」或淺捧住她的臉,小心翼翼地避開傷痕,眼中淨是心疼與愛憐。

她痴痴傻傻笑著,對著他,她仔細分辨那張似曾相識的臉。

是或淺……他來救她了耶,他沒有假裝不知道她被綁走,他沒有說一聲命運使然,便繼續過他的生活,讓光陰模糊他的記憶,這回他沒有安于天命,他走到她面前來相救……她又笑了,是痴呆昏傻的笑容。

「你不認得我嗎,為什麼這樣看我?他們傷了你嗎?傷在哪里,告訴我,我來幫你醫。」他急迫問出一大串,他的心糾葛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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