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傾心 第2頁

傾心穩定了侍女的心情,卻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吩咐道︰「讓人備膳。」

埃福正要領命,卻听見她又說道︰「就擺在觀月亭吧,順便傳我的話,讓侍候的人注意著,待滄少爺晨起,請他到觀月亭一塊兒用早膳。」

「是。」福福微微一福,領命而去。

這全新的一天,才正要開始……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

隨著決策者的長期缺席,一度制霸整個字花界的牧記已不見往日盛況,但幸好,失去女主人的大屋還有冷之滄幫忙看著、管著,讓牧宅在失去女主人的情況下,還能維持著原來的運作,一直到女主人平安歸來。

對此,牧傾心是由衷的感激。

畢竟對方也不是吃飽閑著沒事做的閑人,本身肩負的職責,要處理的事務就夠多了,不管是看在「大嫂」的分上,對大嫂娘家伸出援手?還是看在其它的情分上,分出一份心神代為看管房宅,總是真的……

「滄哥哥,謝謝你。」傾心以豆漿代酒,借著這一場早膳之會,對這位姊夫的弟弟誠心表達感謝之意。

坐在牧傾心面前的青年,雖是孿生子之一,但大大的不同于那隆冬臘梅一般的兄長,身為弟弟的這一個,沒有形于外的冷漠,也沒有散發教人難以親近的疏離氣息,相反的,他的性格既開朗又風趣,為人極好相處。

明明是一樣的容貌身形,但內裝的性格卻是如此截然不同,剛認識之時,傾心多少是有些意外,只是她沒對任何人講過。

包何況真正讓人吃驚的也不止是個性上的差異問題,最最讓人想象不到的,是這般開朗豪爽的人,竟然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門派——冥門的總舵主。

冥門,茶館小樓里說書人的最愛。

傳說冥門擅長使毒,天下最歹毒或是最邪門的毒藥,不管是怎麼個稀奇古怪的毒法,他們全制造得出來。

傳說也說,由于使毒這事于江湖中不夠光明磊落,是以冥門不同于其它門派的大鳴大放、廣收門徒,反而行事低調隱晦,若沒門路指引,沒有人能正確地說出冥門于各地的堂口在哪,都是有需求的人,自行想方設法地求到這特殊的門路,才能得到冥門的特殊藥物。

第1章(2)

傳說。

冥門的很多事,一向都是傳說。

由于一貫性的神秘隱晦,江湖里,除了知道冥門人多數姓冷之外,其它的再也沒有什麼事是讓人模得著頭緒。

這般多的傳說,要再加上︰每每出自冥門的藥物總是造成傷亡慘重、藥石罔效、無人能解,這如何不造就冥門在江湖里極其特殊的地位?

地位如此特殊,行事又是這麼神秘難料,理所當然的,這樣的冥門自然成為了說書人的最愛,而牧傾心對座的男子,看似爽朗無害,卻正是這神秘組織的人,還堂堂穩坐著總舵主位置。

讓人很難相信,是不?

但得知這秘密的身分,傾心倒是很快就接受了。

畢竟……她那不苟言笑的姊夫都能是江湖尊稱的毒王,還掛著一個冥門門主的名號,那他的胞弟肩任總舵主之職,好像也不是件太讓人意外的事。

而,經由了解之後,傾心很早就發現了這件事——

江湖中最最神秘的冥門,運作方式說穿了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由有毒王之名、實則是毒物研究狂的哥哥掛名門主,負責研發、並且供應各種刁鑽難解的藥品。

至于孿生兄弟中的弟弟——冷之滄,就是肩負這組織的總舵主一職,專門處理這神秘組織在營運上的種種事務與問題。

在失蹤事件發生之前,牧傾心雖芳齡十七,卻已是牧記這等全國性連鎖字花店的實質掌權人,她很能理解身為一個經營者會面臨怎樣的繁忙,也因此她由衷的感謝……

「這宅子要不是有你幫忙看著,心兒恐怕真要無家可歸了。」她說。

面對她的感激之意,冷之滄爽朗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妹子你說那什麼話,應該的事。」

搖頭,傾心正色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應該的事,更何況身為冥門的總舵主,您本身的事務就很繁忙了,卻看在姊姊的面子上,還要留心為我打理這個家……」

「說哪兒的話。」冷之滄攔下她的話語,先行說道︰「先別說我欠你一次的事,我冷之滄認你這個妹子,可不光是因為小嫂子的關系。」

兩人之間的關連,最初確實只是因為彼此手足結成連理,讓他們有了一層姻親的關系。

但人跟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般的奇妙。

即使,最初只是一個小小的連結點,但隨著時日的過去,兩人處事的態度、看事情的眼光跟做事的手法都極為相像,讓他們兩人惺惺相惜,慢慢也開始有商有量了起來。

這事沒幾個人知道,可他們兩人的交情確實是在台面下愉快的培養與建立,直到她失蹤前的一個月,兩人甚至想過,是不是該選蚌黃道吉日,來燒張黃紙,好正式認對方作兄妹?

「當初只是沒找出時間來燒黃紙,但我是真心把你當妹子的。」冷之滄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遲疑地問︰「這一段你該不會也忘了吧?」

見他有所遲疑,牧傾心噗哧一笑,直道︰「記得、記得,滄哥哥先是因為姊姊的關系,對我愛屋及烏、照顧有加,後來見我冰雪聰明,愛才惜才的嘛……這當然是騙人的,哈!其實滄哥哥是沒人可以大聊生意經的關系,所以想拐心兒陪您燒黃紙,這樣才有人听你那滔滔黃河水一樣的生意經……」

冷之滄失笑,伸手敲敲桌面,提醒道︰「喂喂,光說我?以前你的那本經也不見得比我小本啊。」

說到這生意經,一抹陰霾自那張精巧秀美的嬌顏浮現,牧傾心輕嘆,說道︰「現在牧記的情況這麼差,要再弄回原來的規模,還得看幾分運氣,也不光光只是計劃就能成事。」

冷之滄端起粥品,慢慢吞吞地咽了兩口粥後,沒接應她的話,反倒繞回先頭的話題,說道︰「總之,妹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出了事,能幫的我一定幫,字花樓的部分,有你家族長輩搶著管事,我是不方便出面,但幫你看住這個家等你回來,這我好歹還能做到,真的算不上什麼。」

看他回避,牧傾心了然于胸。

她知曉請他代為收集的情報,結果必是不如人意,但她卻沒因此而自亂陣腳,不但沒催促他,反倒跟著小口喝著湯品。

一時,無人開口,直到冷之滄放下碗……

「小嫂子一直就很擔心你。」他說。

「我知道。」牧傾心點點頭。

自從她返園的消息送出之後,她家的姊姊可以說是第一時間就揪著姊夫趕了回來,姊妹重逢時的一場大哭是少不了的,因為擔心她這個做妹妹的,還一直待到前兩日,據說佷兒在谷里想娘想得緊,但實際上應該是姊夫忘不下他丹爐里的藥,這才讓姊夫給帶回淵峰谷。

「小嫂子擔心的不止是你先前時的下落不明。」冷之滄知她沒听明白。

「我知道。」牧傾心又點了點頭,說道︰「那些消失的記憶,我怎麼都記不起來的那些事,也很讓姊姊憂心。」

「她跟你不一樣。」冷之滄客觀地評道︰「你有那才能手腕,布局經商對你來說只是費些心思的事,跟那些個貪心的家族長輩抗衡,取得各方勢力的平衡對你來說,甚至就像是游戲,我知道你,越困難的局勢,越像是等著你克服的挑戰,讓人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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