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傾心 第3頁

頓了頓,冷之滄再道︰「可小嫂子的想法很簡單,她一直覺得,保住你們爹親留下來的產業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你們兩姊妹的平安,你們兩個人都能活著,保住牧家的血脈,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面對他這一番話,牧傾心沉默了好一下。

「滄哥哥,你就直說吧。」她開口,單刀直入地問︰「情況糟到什麼地步?牧記字花樓沒得救了嗎?」

牧傾心的記憶其實一直停留在馬車翻覆之前,她急需要補足這三年來的大小信息,因而請冷之滄設法收集牧記字花樓在各地的營運情況,以及其它一並相干的各種情報。

這一個多月來,她等著消息,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三年,畢竟是三年了……

幾個叔叔從以前就對字花樓的經營權虎視眈眈,她在的時候就得費精神來平衡幾個叔叔間的斗爭了,一旦少了牽制,幾頭猛虎出了柙,還能有什麼好結果?

包何況是三年,足足有三年的時間讓他們吞食?

想來……

當年由她爹親手打造下來的牧記江山,這會兒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隔行如隔山。」冷之滄一臉抱歉地說道︰「字花樓的生意我不熟悉,加上我一個外姓人也不好干預這種家族事業的爭產行為,所以在這些人出手、無形侵吞掉你們兩姊妹的家產前,我只能先出招,把傷害降到最低。」

瞞了近一個月,冷之滄直到這時,才娓娓道出這些年,他頂著小叔的身分,借著得到小嫂子全權委托處理的名義,陸陸續續將各地牧記字花樓的產權跟經營權標上價碼,賣給幾個搶著經營權的牧家人的事。

牧傾心很冷靜,在他講解整件事的過程中,表現得極為冷靜。

「所以……滄哥哥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爹親的字花樓是沒辦法再回來了,因為都讓這些人給改了名,各自去經營了。」她下了結論。

冷之滄默認。

「所以這陣子滄哥哥在忙什麼?」牧傾心好奇地求教。

她知道他這一個月來並不是閑著沒事做的,要不,他也不會拖到姊夫都帶著姊姊回淵峰谷去了,直到昨兒個半夜才姍姍出現。

畢竟是一家人。

雖然講究起來,是沒實際血緣的姻親關系,但總的來說,還是一家人。

若不是有什麼要緊事兒,又哪會一家人難得能聚在一塊,卻不一起吃個飯的道理在?

「這事兒,是小嫂子交代給我的任務,跟你有很大的關系。」雖然不是很容易,但肩負說明大任的冷之滄知道還是得有個開始。

「喔?」听他這麼說,牧傾心更加好奇了。

「這陣子,我一直在幫你物色房子,要幫你找個好住處。」他說,也先一步解釋道︰「不是這里不能住人了,而是為了你好,得換個地方……按小嫂子的意思,最好從此隱姓埋名,重新過新的人生。」

饒是冰雪聰明的傾心,也讓這番話給弄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這事實在不好開口,但誰教冷之滄出生時慢了一步,只能當人家的弟弟跟小叔呢?

難以啟齒,但也只能賭了。

冷之滄硬著頭皮開口——

「你懷孕了。」

第2章(1)

原來如此。

姊姊那些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總不經意流露出的心痛與不舍。

埃福這段日子以來,一直沒消褪的憂慮之色。

所有的環節全兜上了。

在這之前,面對歷劫歸來的她,這些她最親近的人,除了喜極而泣的眼淚,語無倫次地對冥冥中無形的力量抱以諸多感謝之意外,交匯在這些歡天喜地的高昂情緒下,其實還夾雜了些許暖味難辨的氛圍。

靜養中的牧傾心一直告訴自己別多心,但是直到這時,她總算明白了一切,原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懷孕。

一切全因為失蹤三年的她,不但三年間的記憶全無,還懷上了身孕。

這結果,對多數人而言,無疑是晴天一記大霹靂。

好好一個冰清玉潔的黃花大閨女,意外失蹤三年便罷,好不容易活著回來了,肚子里卻多出了一塊肉。

由于當事人記憶全無,渾然不記得這三年間發生了何事,故這當中的過程,最多也只能用想的。

很多事,光憑想像,也濟不了事,更何況是關于女子貞潔與清白的大事。

若是將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去……傾心興許是遇上了好人家,墜崖後讓隱世高人拾獲,受到妥善照料,兩情相悅下互定終身……推論到此,身為親姊姊的那人投了反對票。

道理十分簡單,因為她知道自家妹子的個性,除非情況不允許,要不一定會在獲救後的第一時間請人回報平安,不至于三年間音訊全無。

所以,事情只能直接往壞處去想……在墜崖後,被惡人撿獲,因為那萬中選一的美貌,害得她被惡人囚禁,每天都被人這樣又那樣,受到最可怕的對待,末了是拚著萬死一生的機會逃了出來。

這種事,往壞的方向想去,怎麼想都只有越想越糟的分。

最後,幾個關心這事的人很快就有了共識——為了未來著想,那三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不去追究好了。

那是一份私心,不但不去追究真相,他們甚至情願這受苦回來的麼妹什麼都不記得最好,因而一個個粉飾太平,假裝這事從沒發生過。

每個人都在逃避現實,可事情總是要面對,畢竟肚子里的那塊肉是會長大,時間是不會停住,也不會等人的。

但……

做姊夫的表示,他跟小姨子其實不是太熟悉,不方便討論這議題。

做姊姊的含著眼淚,好可憐好可憐地說她沒辦法,只要一想到那些可能發生過的不幸與悲慘,她根本講不出口……說這話時,那悲切的神色,仿佛真要她上場的話,她就會先哭給妹妹看。

傾心的貼身侍女原也是個極好的選擇。

但福福卻是撲通一聲的直接跪下,啞著聲、悲切地說她不夠資格,這事絕不能由她一個做下人的來說。

每個人都自認不合適,冷之滄還沒機會講到話,就听見自己的孿生兄長,也就是做人家姊夫的那個人又說︰「你是她的朋友。」

緊接著,當事人的親姊姊也含著眼淚開口︰「滄弟,我妹妹從小沒幾個朋友,特別還是像你這樣交心的,你對她來說,亦兄亦友,是很重要的人。」

侍女福福補上最後一記︰「小姐她很信任滄少爺的。」

一個個都這樣說了,冷之滄還能怎麼著?

認命的他只能先一步去發落後續的安置動作與打算,等有了頭緒之後,再硬著頭皮跟當事人開誠布公,好好地針對懷孕這件事做安排。

直到臨要開口前,冷之滄當然還是有所遲疑。

畢竟這事關清白,一個女孩子最重視的名節問題,性格軟弱些的,要听見肚子里無故多了塊肉,只怕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尋死尋活去了。

這麼一件攸關生死的大事啊……

最後他賭了,用一種豁出去的心情,賭傾心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而開了口。

而結果證明,牧傾心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懷孕的訊息讓她沉默了約半炷香的時間,之後便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神情盡數褪去,接下來是一連串明快的指示。

她要這樣……

然後她要那樣……

也因為她的計劃是怎樣,所以需要他哪些方面的幫助……

就這麼著,在她的連番計劃下,她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安全地送離了家園,讓人難以理解的,來到了這全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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