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痛得眼淚都快掉出來的朝露沒好氣的頂一句。
這是什麼爛問題嘛!她的腳可是嚴重的扭傷,不是擦擦綠油精或擦勞滅就沒事的。看她包成這樣,想也知道是很痛。
「知道會痛,下次就要注意一些。」他叮嚀她。
真是廢話!她也知道要注意一些,誰那麼無聊,想增加自己的麻煩?朝露心中嘀咕。
「還有救,知道自己傷得滿嚴重的。」他點點頭,「不過即使不是故意的,也得小心一些。」
拜托!這還用說嗎?朝露扁扁嘴。
「不喜歡人說教,自己就小心一點。」天賦的異能讓他能流利的與她對話。
「我知道。」朝露不起勁的應了一聲,然後頓住。
咦……這一段對話,好像有點不對勁……
朝露偏著頭看他,但想了半天又想不出哪里不對。
「怎麼了?」知道她的困惑,他故意問。
「好像……怪怪的。」她老實說。
「怎麼會?」她的遲鈍讓他又露出混淆視听的好看笑容。
朝露一向就愛美麗的事物,一個不小心,又讓這美麗無雙的笑容迷惑了。
「喂,同學,你不要隨隨便便就笑好不好?」回過神來,朝露有些懊惱自己經不起他的美色誘惑,開口要求。
要命,一個人怎麼可以生得這樣好看?真是太沒天理了。他簡直是生來迷惑人心的。
「哦?」他一臉興味的看著她。
「算了,你當我沒說吧。」剛剛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現在只覺得自己的要求不但沒趣還有些無聊。
真是的,她怎麼說話老是不經大腦?這麼無聊的話也說!
「哎呀,我不是叫你別靠近我嗎?你別坐在我旁邊嘛!」朝露像趕蒼蠅一樣的胡亂朝空中揮了幾下,齜牙咧嘴的模樣惹笑了他。
「只要小心一些,你所謂的噩運或是倒楣事根本就不會發生,干我什麼事呢?你可別冤枉好人了。」宇文愷為自己申冤。
「才怪,分明就是你帶衰。」朝露只顧著抱怨,壓根就沒想到,為什麼他會知道她心中所想?而且不光是這樣,就連剛才他能回應她心中念頭的不尋常處,她也遲鈍的一點都沒發覺。
「帶衰?」宇文愷好笑的看著她,「你確定該將事情全歸罪于我嗎?」
那當然!朝露嘴上不說,但心里早已這樣認定了。
「YOYO,我很歡迎你的到來,但我從沒要你像作賊一樣的潛入我家花園吧?至于後來你整個人壓在我身上,來個洋化的嘴對嘴見面禮……」
「好了,別說了!」最不願意再回想的事被提起,朝露又開始覺得尷尬了。「我們不是說好,要忘了那件事的嗎?你怎麼還提?」
「是你說我帶衰,我只是想澄清自己的清白。」他一臉的無辜。
「是我的錯,是我不好,一切都不關你的事,我不該誣賴你,都是我自己不小心……總之,你別再提起那件事了。」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想起這件丟人丟到北極的事!
既然她想換個話題,他樂意奉陪。
「那好,我幫你擦藥。」他一直沒忘了這件事。
「你就不能忘記這些小事嗎?」看他搖頭,她放棄了,「那我總可以自己來吧?」他想踫觸這恥辱般的傷口,除非她死。
對于她的要求,宇文愷不表意見的將藥交到她的手上。
胡亂的擦過藥,朝露沒話找話說。
「喂,同學……」
「叫我愷吧。」他打斷她。
「喔。」她隨口應了一聲。對于稱呼,她是沒什麼特別的意見啦。「你怎麼會在日本的?來度假還是住在這里?」
「你呢?」他不答反問。
「我啊?」朝露聳聳肩,「游學羅。」
游學?在這沒什麼學校可言的度假勝地?他挑眉。
「哎呀,原本是啦,不過現在課程結束,我是讓同學拖來度假的……啊!現在幾點了?」看見牆上時鐘顯示的時間,她吃了一驚,「完了,我得快點回去,不然妮妮會以為我帶著麥當勞一路跑到美國去了。」
「妮妮?」
「周妮妮,你不記得了嗎?她也是你的同學。」
「是嗎?」除了她,他對求學生涯中的每個人都是沒什麼印象的。
「當然羅,她跟我從幼稚園就一直是同班,既然我是你同學,那她當然也是你的同學。」她挺認真的對他分析。
「你跟她一塊兒來的?你的家人呢?」
「在台灣的在台灣,出去玩的出去玩,誰有空理我……咦,我干嘛跟你說這些?」朝露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沒必要對他解釋這些的。「不跟你扯了,我得趕快回去,不然妮妮真的會以為我失蹤了。」
宇文愷停頓了半天,沒反應。
見他沒反應,朝露只好自力救濟了。
「喂,如果你不想送我回去,那電話借我一下總可以吧?」真是的,她還以為他會有同學愛哩,雖然是很久遠以前的同學。
他想留下她,但他找不出留下她的好藉口。
「喂,你不會小氣的連電話也不借吧?」朝露不敢置信。
「當然不是。」
他抱起她,留給她一臉的目瞪口呆。
「喂,同學,用不著這樣吧,我可以……」不習慣這樣戲劇化的舉動,呆愣過後的朝露想制止他,可「自己走」三個字在他含笑的表情下自動消失。
對喔,她的腳好像……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受傷了。那她要怎麼走?
「嗯……那也不用這樣抱來抱去的嘛,你扶我一下就可以了。」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被攔腰抱起的一天,想像中,那好像是在文藝愛情戲中才會發生的。
她是有看過真人實例啦,不過她也只看過南宮抱著小妹的樣子,而且小妹跟南宮是郎有意、妹有意,所以……他們好像不適用吧?
「這樣比較方便。」宇文愷輕描淡寫的回答。
會嗎?抱著一個人應該是比較累的吧?
因為不習慣與人爭辯,朝露縱然覺得有點困惑,也只好乖乖的服從。
抱著她,汲取她身上源源不絕的光和熱,如沐春風的宇文愷自有他的打算。
他會留下她,不計一切代價。
第三章
埃無雙至,禍不單行!
讀過的幾年書讓朝露知道,這句由古聖先賢流傳下來的智慧小語,是形容一個衰尾的倒楣蛋接二連三、噩運不斷。而此刻,她,俞朝露,就是那個倒楣蛋。
真是見鬼了!怎麼會有人背到這種程度?
思索了兩天,留在宇文愷的別墅接受招待的朝露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宇文愷?那個臨時冒出的昔日同窗?
沒錯!她就是住在他家。原因很簡單──她被放鴿子了!
她不過是帶著麥當勞出門遛一遛、四處走了走而已……或者在時間上確實是久了一點,但她很不巧的在溜達時發生了小小的意外,怎麼說都總得等上一段時間的,是不?
而結果呢?
當她跛著一條腿、歷經萬難的回到周家別墅大門前時,她怎麼也沒想到,迎接她的只是門上的一張紙條──
朝露︰
真不好意思,在你出門的時候臨時有事發生。由于事出突然又久等不到你,
只好先走一步。
時間緊迫,不能多寫了,我會打電話回來跟你解釋。鑰匙放在我先前告訴過
你的地方,自己一個人要特別小心。
再聯絡!
妮妮
看到這樣的留言,她的唯一反應是當場傻眼。
要不是宇文愷當機立斷的將妮妮家的電話轉接到自己的家中,並把她連同麥當勞一起帶回去的話,她還真不敢想像,像她這樣行動不便的傷兵如何帶著一只狗,在一間僅有狗糧及幾包零食泡面的偌大屋宅中生活?
幸好有他,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想想她也真是悲慘,臉丟光了,腳也扭了,最後竟還慘遭惡意遺棄,然後不得不接受多年後重逢、還看盡她一切糗態的幼稚園同學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