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掬朝露 第18頁

「認真的?」忍住心頭的狂喜,他抬起她紅成一片的粉臉,不讓她逃避的直直看入她的眼。

「嗯!」紅著臉,她點頭。「當情人,談戀愛。」

他笑,在吻上她前宣布──

「好,那我們來談戀愛吧!」

※※※

真糟糕,乾媽的情況似乎愈來愈嚴重了。

華原美幸拿著藥,心不在焉的走著,來到轉角處,沒想到迎面剛巧來了個同樣心不在焉的人,一個不當心,兩個心有旁騖的人便撞成了一堆。

「哎喲!」

兩聲哀號聲同時響起,華原美幸手上的藥袋松開,散了一地的小袋藥包,上的疼痛讓她連看也不看就開口罵人。

「誰啊?走路不帶眼楮的嗎?」

「對不起,我迷路了正在找人,所以沒注意……」

雙方的對話同時進行著,然後在看清對方後,兩人停頓了下。

「是你?」

一樣的疑問句讓兩人又頓了一秒。

「你為什麼在這兒?」

再次的異口同聲讓華原美幸毛了,「不要學我講話!」

「誰學你呀?」朝露不屑的撇撇嘴。

自從開始談戀愛後,日子過得快樂又逍遙的她莫名其妙的讓宇文愷又拉來了醫院。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她才趁空偷溜出來上個廁所而已,之後卻怎麼也找不到更模不清院長室的方向,而且還撞到上次才讓她恐嚇要關門放狗的華原美幸。

撞得好痛喔,等一下一定會烏青了。揉揉跌倒時撞到的傷處,朝露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她向華原美幸伸出援手。

「用不著你關心。」華原美幸不願領情,拍開她的援手。

聳聳肩,朝露懶得跟她計較。

她本想就此走開,但看華原美幸撿藥時,她突然覺得怪怪的。

上次來的時候愷曾跟她介紹過,這家天野醫院也是宇文家的產業之一,所以上次她來看病時才會受到諸多禮遇,就連拿藥也不用到領藥處去排隊,直接在問診處就有人打點好。照這模式看來,這華原美幸應該也是用特權的人──要不然這兒離領藥處那麼遠,她哪里來的這麼多藥?可是……

為了確定,朝露朝四處看了看,可怎麼看就是只看到一個看診處。

不會吧?!

「你來看病?」她一臉奇怪的看著華原美幸。

「怎麼,就你能來啊?」收好散了一地的藥,華原美幸一開口就沒好氣。

「當然不是。只不過……」這里是精神科耶!朝露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唯一看診處的門牌。

察覺到她異樣的眼光,華原美幸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終于明白她怪異的原由。

「我只是幫人來拿藥的。」其實她沒必要對朝露解釋,但少女的心哪容得了讓人誤認為神經病。

「幫人?」朝露明顯的不相信,而且一會兒還露出一副「我懂的」的表情,「哎呀,我了解的。有病就要醫,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雖然你之前對愷不禮貌,但我這人是不太會記恨的,放心……」她做了一個把嘴巴縫住的動作,「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告訴別人什麼?我真的是幫人來拿藥的,不信你進去問醫生。這是我乾媽的藥啦!」華原美幸口氣忍不住急了起來。

「乾媽?」那不就是佔了愷他媽媽的夫人位子,真的有嫁給宇文爸爸的正牌夫人,天野家的獨生女?

「對啦,就是我乾媽。不過她才不是神經病,她只是有點憂郁跟焦慮的傾向而已。」華原美幸不忘幫乾媽解釋清楚。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後來又做正牌的當家夫人,她還跟人家憂郁什麼?又有什麼好焦慮的?」宇文愷沒跟她提過這事,朝露听了可好奇了。

「那你得去問問那個雜種。」華原美幸的表情瞬時變成鄙視的模樣。

「雜種」這兩個字顯然徹底的惹火了朝露,她惡狠狠的看著華原美幸。

「我不準你這樣說愷!」只要再多听一句關于愷的壞話,就別怪她在大庭廣眾下動手。

「什麼愷不愷的,他本來就是私生子。」華原美幸顯然不明白她遇上了什麼樣的人,猶不知死活的說著,「他沒告訴你他是『撒桶』……唔……唔……」

兩頰倏然讓人緊捏住,而且還被用力的向外扯開,後頭的話華原美幸再也說不出口。別說「雜種」變「撒桶」,就連叫痛聲都變成了一連串的控、控、控。

「你給我听好了,我只說這麼一次,要是你不听清楚,難保下次我會做出什麼來。」朝露一點力道也不減的死命拉扯她的頰,並以呢喃般的輕柔語氣一字一句的輕聲恐嚇著,「對他尊重一點,不管是雜種、私生子還是什麼輕視人的稱呼都一樣,別讓我再听到你這樣叫他了,知道嗎?」

臉痛得像是要裂成兩半,華原美幸能說什麼?自然只有向惡勢力屈服的份。

「偶……偶朱豆漏。」別懷疑,她是說「我知道了」。

「很好,這樣我們就達成共識了。」松開她的臉,朝露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還親切的幫她揉揉幾欲變形的臉頓。「其實我們可以好好的說嘛,只要大家好好的,心平氣和的談,那就用不著動手了。」

這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一生養尊處優、沒見過什麼壞人的華原美幸真讓朝露這種不看場合、隨時隨地都可以動手的個性給嚇了一跳。

截至目前為止,向來都只有她給人家氣受,曾幾何時有人敢真的對她動手?而在動完手後,這個台灣女孩怎能又立即變出一副「我很溫柔,我很好商量」的語氣?

見識過朝露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特異功能後,華原美幸覺得她這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真是詭異得讓人害怕。

「哎呀,別那麼怕嘛,只要你遵守不辱罵人的規矩,我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朝露笑得可親切了,「來,相逢自是有緣,我們趁這機會好好的聊一聊吧。」

咦,她的精神好像好了一點,原來欺負人也有這樣的好處……已經懶了好幾天的朝露在心中竊笑。

身不由己的讓朝露簇擁著到一邊的長條椅上坐好,華原美幸戒慎的看著她。「我們有什麼好聊的?」

「那可多了!」朝露那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活像貓看到老鼠似的。她好心的給予選擇,「你可以說說你乾媽的事,也可以說說為什麼這樣仇視愷。」

「沒什麼好說的。」華原美幸不願意跟她談。

開什麼玩笑,這女人說動手就動手,等一下要是讓她听到不高興的,豈不是害自己白白遭殃?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呢?至少你可以說說愷的事啊!為什麼你要這麼仇視他?總不可能因為他非婚生子女的身分吧?」

「當然是因為他私……」在緊要關頭,華原美幸發現差點犯忌諱,連忙改口,「他的母親搶走了乾爹,就連死了都還將乾爹的心一起帶走,害乾媽的大半生都是獨守空房,這樣還不可恨嗎?」

「但那是上一代的事,關愷什麼事啊?」朝露不懂。

「他是那女人的兒子,怎不關他的事?」

「NO、NO、NO!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朝露糾正她,你必須先搞清楚一件事,雖然愷是非婚生子女的身分,但這又如何呢?這是愷自己造成的嗎?不是的嘛,對不對?其實說穿了,愷也是受害者,因為他對自己的身分並沒有選擇的權利,你不能因為不是他造成的錯而將事情全怪罪到他身上,這樣是很不公平的。」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冤有頭、債有主,對于不是他造成的過錯,你不能全賴在他的身上……當然,我知道你一定是向著你乾媽那一邊的,但請你公平一點。」朝露換了個方式勸她。「你想想,要假如今天立場對調,換成是你讓人莫名的賴上一身的罪惡,你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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