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她的力圖鎮定,他的臉上滿是愉悅的笑意。
「你真的好有趣。」他對她的興趣是愈來愈濃厚了。
「快放我下來。」有趣個鬼!破曉心中暗罵。
「好。」南宮壽回答得乾脆。
他放手,但是只放一只。
上半身驟然失去支撐,雙腳還掛在他另一只膀子上的破曉反射性的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的頸項。幸好她動作快,要不她現在的姿勢就會像倒掛在單貢上般難看了。
「你干嘛?變態!」破曉有點狼狽的罵他。
南宮壽不再言語,直接以行動表示他的意圖。他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摘下她鼻梁上那副讓人看了就覺得礙眼的眼鏡。
「別動手動腳的……你走開!」破曉驚慌失措的大叫,但她的抗議無力挽回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賊人奸計得逞。
當眼鏡被摘下後,所有的防備跟著解除,刻意裝出的鎮定與冷靜也遠離,破曉的神情慌亂,眼中的無助脆弱像個孩子一樣。
「把眼鏡還我。」她著急地喊。
「暫時先放我這兒吧,我幫你保留。」將眼鏡隨手一放,南宮壽抱著她離開房間?
眼巴巴的看著眼鏡愈來愈遠,直到房門被關上,破曉眼中瞬時蒙上一層淚光。
「不要,你快還我。」從爸爸離開後,這副眼鏡從沒離開過她的身邊。
「乖乖的。」南宮壽出其不意的在她額上親了下,就像是安撫一個驚慌的孩子,「一切有我。」
在客廳的石崇讓這一幕嚇了一跳,至于破曉更是無法反應,只是呆呆的看著南宮壽那張自信、從容的俊顏……
「你要去哪里?」直到南宮壽來到大門,破曉才回過神。
「如你所願,帶你回家。」南宮壽說得理所當然。
「不用了,我自己會回去。」天啊,要讓他這樣抱著她在路上走,她還要做人嗎?
「你家住哪兒?」南宮壽不理她,知道不用些方法她是不會配合的,「要是不說的話,我會直接抱著你到學校去問,反正我住的地方就在學校旁邊。」
破曉嚇壞了。
雖然已過放學時間,但留在社團的人還是相當多,要真讓他抱她到學校去問,那她只會死得更快。
「老師……」她求救的看向石崇。
「啊,謝謝你的提醒。」像是想到了什麼,南宮壽微微一笑,「崇,身為班導師,你該有班上同學的通訊地址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報被捏之仇,就看石崇具有高度配合的精神,早拿出通訊錄翻看。
「原來還是鄰居啊!」石崇臉上的表情讓破曉感到絕望。
看著石崇遞來的通訊錄,上頭的地址讓南宮壽笑了。
「走吧!」不理會她的意願,南宮壽宣布。
他知道這樣有些夸張,但他就是想抱著她。只是大門才剛打開──
「卡嚓!」快門聲與刺眼的閃光同時出現。
唉踏出的兩個人和躲在外面照相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
拜過往生活中的諸多臨場訓練所賜,在這場意外發生之時,南宮壽雖然有些怔愕,但在下一秒就回過神來。
可破曉不同,她的生活模式與他大不相同,對于現在所面對的,只能感到完全的震驚。而在門外等著照相的人,其震驚程度也不下于她。
「小小小……小三!」這次偷拍計畫的主謀者──俞朝露是所有人中最震驚的,結巴了半天才吐出兩個字。
她真的沒想到,夥同兩個新聞社的社員躲在南宮壽住處外守株待兔,竟然會等到這樣的畫面!最嚇人的是,畫面中的女主角還是她原以為身體不舒服而早退回家休息的小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俞朝露,底片交出來!」雖然讓閃光燈照得眼光撩亂,雙眼因亮光而暫時喪失功能,但破曉光听聲音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也聯想到若不制止的話將發生什麼樣的事。
「底底底……底片?」還沒回過神的朝露經由提醒,好半天才看向手中的相機。
「還不給我!」
朝露習慣性的要服從破曉的命令,但新聞社的兩名社員看情形不對,趁其不備搶過她的相機,並頭也不回的跑了。
「喂!我的底片!」朝露已經完全傻住了。
「你還不去搶回來!」恢復視覺的破曉在看到這一幕後氣急敗壞地嚷。
「可是……」朝露明顯地遲疑著,她看看南宮壽,再看看被南宮壽抱在懷中的妹妹。
「還『可是』?」破曉眯起了眼楮,「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
朝露小媳婦似的點點頭。
「我說什麼?」破曉無比權威的問。
「別惹麻煩。」朝露小小聲的回答。
「沒錯,就是要你別惹麻煩。但現在……」破曉異常輕柔的聲音讓朝露感到頭皮發麻,「麻煩大了。要是你不把底片追回來,那麼……」
「怎麼樣?」朝露困難的吞了口口水。
「不怎麼樣。」破曉露出一個危險的微笑,「只不過……扣你兩個月零用錢!」
破曉才宣布了懲戒辦法,就看到朝露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下一秒,她便飛也似的追了出去。
開什麼玩笑!兩個月的零用錢耶!
破曉硬撐出來的精神跟體力在看見朝露有所行動後便消失無蹤,虛軟的癱回南宮壽懷中。她感到愈來愈不舒服,覺得頭痛得快爆了。
不願讓人知覺與南宮壽有關系的石崇這時才出來。
他看著南宮壽,兩人無聲的交換彼此才懂的眼神,之後南宮壽露出一個要他安心的笑容,接著按照原定計畫,抱著懷中虛弱不堪卻滿月復心事的佳人回家。
第四章
也不知道是給氣的,還是病毒太久沒作祟,破曉這一病就足足躺了兩天;加上氣虛體弱的,需要幾日休養生息,因此等到她能去上課時,已經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
星期一,BULEMONDAY,不論是學生還是上班族,一到這告別休假、回到原先崗位上的日子,難免都會感到一些些的憂郁;但再怎麼樣憂郁,也絕對憂郁不過一個人,那就是破曉。
其實她不該感到詫異或意外的,對于這一天,她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了?
一直以來努力維持的平凡不起眼,從莫名其妙被拍照的那一刻就崩塌了一小角,加上這幾天朝露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樣子看來……她知道,當她能上學後,很多事會變得不一樣。
對此,她做了心理準備,只不過她沒想到,迎接她的不光只是蜚短流長、閑言閑語而已。
首先,一路接受指指點點才進到教室的她發現自己的座位不見了,之後在男同學曖昧、女同學又羨又嫉的眼光中,她看向一早到她家,堅持送她上學的南宮壽,然後在他的示意下,她找到了她的新位子──位于教室最尾端,就在他座位的旁邊!
她,俞破曉,一個身高不及一百五十五公分的女孩子坐在教室的最後頭?
算了,她也懶得理會他是用了什麼特權,竟讓嬌小的她改坐到他的旁邊。就算她再怎麼不爽也只能認了,誰讓她最珍貴的東西被他扣留了?
沒錯,所有的委曲求全就是為了那副眼鏡!
打從那副眼鏡被扣留後,她一直就讓南宮壽吃得死死的;不但得容忍他以探病為由出入她家、讓他陪同一起上課,甚至她還讓他拉著,破天荒的上了生平以來的第一堂體育課。
說到那堂體育課……唉,那當然是讓她丟臉至極的一堂課。一個從沒運動的人,其運動方面的「靈敏度」可想而知,可南宮壽不死心,竟以增強體力的堂皇說詞硬拉著她下場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