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躲得過 第4頁

「你別想騙我了,意映,工作上不如意那又算什麼?那個姓趙的女人虐待你,只要你想,我讓我爸爸跟緯拓幫你報復回來,讓那姓趙的女人的公司無法在商場上立足;我以前也早跟你說過,只要你說一聲,你就可以到我們家的公司上班了,用不著去一些不入流的小鮑司受氣……至于傅沛麟,那個不專一的花蝴蝶有什麼好?那個臭男人結婚有什麼值得好傷心的?看看緯樵,這世界多的是好男人……意映,你不要將自已封閉在這里……」

若我沒有錯,天愛晶晶發亮的眼楮里蒙上的那一層霧水,只要我再不說些什麼,不令人意外的,那叫做「眼淚」的名詞,很有可能在下一刻由「理論」轉為「事實」。

「天愛,看著我。」我以無比嚴肅的態度準備教化她。「我是那種會一個人躲起來暗自神傷的人嗎?」?

「會啊,你就是這種人。」

天愛令人倒絕的答案讓我極不淑女的申吟出聲。

「你看著我的眼楮,我像是有受到任何打擊的樣子嗎?」不死心,只得做第二波的教育,並且嚴重懷疑起自己的形象。

「……」天愛很認真的研究著。

「很好,我很高興我們終于有了初步的共識。」我知道天愛的沉默代表她的無所獲。

「但我還是不喜歡你一個人住在這邊。」天愛拗執的堅持著。「反正你還是得和我下山去住。」?

「天愛……」不知道這麼大聲的嘆息聲能不能制止她的看法。

我不懂,住在深山里是哪里不對了?我只是想過一陣子那種采菊東籬下的田園生活,平淡無奇,但卻是我想過的。沒有工作、沒有喧囂,甚至沒有時間與空間的問題存在,就這麼一個人的離群索居,靈感來時寫文章賺取一些稿費,用以離開人世時所需的花費……這種日子是犯著誰啦?

「天愛,你仔細听我說。」深呼吸一口氣,我發揮不甚多的耐心,決定再重申一次我的隱居動機。「就像你所說的,姓趙的女人不夠格惹上我,誰讓我有你當靠山呢!至于傅沛麟,他還沒有那個能耐讓我黯然神傷,而我也不是那種為君憔悴終不悔的痴情奇女子,所以,我懇求你千萬不要用你的超級想像力把我想像的那麼偉大,?」

「那你干嘛要一個人住在這鳥不拉屎、烏龜不生蛋的荒山野嶺?」天愛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知道她終于听進去了,這真是可喜可賀。

「不為什麼,我喜歡、我高興、我愛!」聳聳肩,也只能這麼告訴她了。

「夏、意、映!」天愛被我的態度給惹得尖叫。

捂住耳朵,企圖阻隔少許噪音。我知道天愛是基于關心我才會這麼沒頭沒腦的趕來,現在的事實真相多少會讓她自覺白忙一場,但這種高分貝的噪音並不在我的預期中。

制止我們兩個不理性行為的是一陣優雅從容的愉悅笑聲,我們的炮口在最短的時間內一致對向那個讓我們冷落在一旁的男性苗緯樵。

「你笑什麼?」天愛與我默契十足的異口同聲。

從他出現到現在,這還是我第一次有時間好好打量起他。即使和天愛同窗多年,苗家兄弟的大名也從沒在耳邊間斷過,可這還是我第一次與其中的一人踫面。

當注意力第一次認真的停留在苗緯樵身上,不可否認,他真的是一個相當出色的男人。

現下一身的白襯衫上那鎢絲邊眼鏡所烘托出來的俊俏爾雅形象,這苗緯樵高品味的衣著與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學者氣息……當然,以出色兩字一言以蔽之他,那真是太籠統了些,這種人就該是那種擺在櫥窗里珍藏的好男人。不提那媲美模特兒的衣架子身材,光是他俊秀有型的出色五官,若是他想,出馬競選影視天王的頭餃就如探囊取物般的容易。

以上,是我試著做最中肯的結論。

「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對著兩個虎視眈眈的女人,苗緯樵無所謂的輕笑。

「誰跟她感情好?緯樵,你看她這種沒心肝的樣子啦!」天愛最氣我凡事都不在乎的樣子,跺一跺腳,干脆投奔靠山。

這下,我又淪為沒心沒肝的人了。我敢發誓,這世上是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無辜的人了。

「你們似乎一直遺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一開口,苗緯樵就很成功的獲取我和天愛的注意力。

滿意的看著我們的專注,苗鋒樵這才帶笑的緩緩開口。

「你們難道都不餓嗎?」

※※※

若要不是苗緯樵的提醒,我一定有幸成為九年代第一位因為饑餓過度而導致胃穿孔而死的人。看在他讓我免去處于這種窘境的狀態下,我很樂意提供我所剩不多的泡面大餐,招待兩位遠來的客人。

「意映,你每天就吃這個?」想來這大餐是不對天愛小姐的法眼了,這一點由她倒抽一口氣的反應看來並不難明白。

「很補的啊,你沒看見它的名字還叫大補帖?」依舊是嘻皮笑臉,以不變應萬變是我素來的原則。

本來嘛,吃吃幾碗泡面又不會怎樣,死後還可以有機會變成萬年不腐的木乃伊,古時候的人想被制成木乃伊還得歷經各種過程,現在只要吃吃泡面就可以做到,這有什麼好不劃算的?

「意映……」

好、好、我投降,在天愛嚴重關切的關愛眼光下,想再多說些什麼都是枉然。

「要不要說說那個你們口中姓趙的女人?」苗緯樵不得不開口暫止兩個女人利用眼神的廝殺。

我好奇的瞄了他一眼,連校園生活的小花絮他都知道,天愛沒理由不把這件她眼中所謂的重要記事告訴他。

「緯樵上個月去了趟英國做學術研究,昨天回來後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天愛看出我的疑慮,接著逕自對苗緯樵說道︰「你知道意映到什麼黑店被欺負嗎?講明了是貿易公司,工作時間是每天早上八點半至晚上六點,中午休息一個鐘頭,禮拜六下午休,月領勞基法最低薪資……結果呢,上班時才發現中午的休息根本就不算休息,因為她們那個舉世無雙的總經理有自己下廚的癖好,意映除了吃飯外還得負責廚房的善後工作,不光是洗碗喔,就連瓦斯爐跟抽油煙機也得用清潔用品擦拭過,整個弄好早過了午休時間,意映一整天根本就不能休息一下,更別提什麼私人時間了。」

「還有,沒多久,公司自已開工廠,馬上變成禮拜六得做全天也就算了,把公司搬與工廠合並一起時,連個工人也沒請,全部的打掃與整理工作全靠意映一個人打理,因為除了那個姓趙的壞女人董事長,就剩一個總經理跟壞女人的副總經理弟弟,所有工作便落到意映頭上……」

順了口氣,天愛再接再厲︰「……舉凡是辦公室與工廠的清潔、總機、對帳,發訂單、進貨、倉庫管理、出貨,再外帶辦理勞保、健保等事宜,你說,意映像不像一個超級全能女佣?」

我簡直是要掌聲鼓勵天愛了!她的記性還真好啊,可以那麼一口氣說出我那數月來的非人待遇。現在听她講起來,還讓我覺得自已真的很可憐,尤其是回想起搬公司那時候的情景,那真的是痛不欲生,光是掃地也都能掃到讓手起水泡,有點讓人難以想像吧!

「意映小姐,你有沒有考慮再復出工作,敝公司很歡迎你這種全才的員工。」苗緯樵皺眉,狀似很慎重的詢問著。

苗緯樵的慎重只換來我們的輕笑,天愛更是槌著他打。「樵,你別鬧了。還有,別小姐不小姐的,意映就是意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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