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躲得過 第21頁

是嗎?那一次,我究竟都說了些什麼?

「不要轉移我的注意力。」猛然驚覺他的意圖,我不悅的又槌了他一下。

「我希望我能。」苗緯拓嘆了口氣,將我擁緊了點。「瘦了好多,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呵護珍寵的語氣讓人心頭暖烘烘的。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我刮他的頰,五十步笑百步的情形就是指我們兩個。?

「喜歡你原來的樣子,把自己養壯一些,嗯?我不希望我下半輩子對著一副瘦骨嶙峋的枯骨度過。」

先不討論他夸張化的形容,下半輩子?可能嗎?我們?

「我沒有辦法置天愛不顧。」談起這,我的眼楮又覺得發熱了。

要是他沒出現、沒讓我遇上他……那就好了。我知道要時光流轉回到從前是不可能的,可是此刻看著他,就是忍不住冒出這個幼稚的念頭。

「若是可以選擇,我真希望永遠不要踫上你。」忍不住冒出這麼一句。一切全是他的錯,要是他不出現,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令人為難的問題了。

「你沒得選的。」苗緯拓滿臉的嚴肅。「因為,即使沒有陰錯陽差的那一夜讓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天涯海角,我也是會將你找出來。意映,我要你明白一件事,別總覺得你虧欠天愛什麼,這一生,你合該就是我的人,沒有別人、沒有天愛。跟天愛的婚約自一開始就是錯誤,原本不應該存在的,即使你沒有出現,這個婚約也是遲早要解除的。」

「若明知道是個錯誤,那又怎會有個開始呢?」不想去翻那些陳年舊帳,可是,我真的無法相信這男人會願意去做一件他不想做的事。

「這件事,只有我和天愛的父親知道其中的內情。」撫著我的頰,動作輕柔的像是呵護一件珍藏品,「會告訴你的,不過,我想等到該在場的人全聚集在一起時候再談。這幾日,我已經同孫伯父談過了,他也同意取消這個婚約……」

「什麼?你?談過了?」我呆愣了下,這幾日,他不是什麼事也沒做嗎?

驚覺到自己那一副「我怎麼不知道」的表情太過時已經來不及了,苗緯拓這精明的男人已察覺其中的不對。

「這些日子,你究竟是躲到哪兒去了?」

「我……」沒想到他會追究,抿著下唇,我無法回答。

「算了,既然你已經回到我的身邊,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吻了下我的唇,苗緯拓露出既往不咎的釋然神情。「答應我,再也別離開我了?」

「你以為我想嗎?」回想起每日躲在窗邊等待著看他幾眼的日子,眼中不由自主的蒙上一層水霧。「看著你一日消瘦過一日,我的心也跟著難受啊!」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待在我的身邊,哪兒也不去。」苗緯拓極其順口的做下結論。

「事情會有那麼簡單?」心一沉,我頹然的問。

問題繞回原點,不是不想相信他,只是每當我想起天愛,想起她歷時多年的愛與執著,我就是無法如他所說的,放松心理上的壓力。

「女人,你是在考驗我的耐性嗎?到現在還不肯相信我?」我知道他想哄我,即使他故做一臉凶惡的模樣。

「我只是……我只是無法像你這般樂觀。」回避他的眼神,不想潑他冷水,只好委婉的挑著含蓄一些的字眼。

「我知道我要的,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了,意映,不要再當幫凶了,嗯?」苗緯拓話重心長的凝視著我。「該是讓天愛認清事實的時候了。」

若釋放出去的感情要是能說收回就收回,那自古多情總被無情傷的就不會叫做女人了。君不見,比比皆是痴情奇女子,哪一個不是守著無法收回的心而黯自神傷?這男人,肯定從頭到尾就不明白天愛的心情,更不明白一個女人在天生性格上所擁有的一個最大缺憾、執迷不悟!

「你明知道我跟她是怎麼也不可能的,難道,你就喜歡看著她一個人活在夢幻中、守著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為了她的夢,非還得賠上三個人的一生?」

察覺自己的語氣太過,苗緯拓嘆了口氣,放軟聲音。

「意映,認清事實好嗎?或者,表面上你會覺得你傷害了天愛,但我得告訴你,雖然我無法給予她所想要的,但一直以來,除了這個毫無意義的婚約,天愛她也就像是我一個鄰家妹妹。就如同你不會,我也絕對不會傷害她……其實你心里也很明白,事實並不是這樣的,沒有人會去傷害天愛,只是,因為你光顧著逃避而不想面對罷了……意映,好好的想一想,即使不是為了我們自已,也總該有人讓她成長、認清一切了,沒有人願意陪伴她活在她的夢幻中的,至少,我不願意。」

我無言。如果我能,我也希望我能反駁,可我無法反駁他,因為他所說的都是事實。

「意映……」

沒讓他再說出一番令人讓人啞口無言的大道理,毫無預警的,我吻上了他的唇。

「這代表?」苗緯拓突然不確定的看著我的眼。

笑意未起,蓄滿眼眶的淚卻先行滑落——

「如果前面是懸崖、是地獄……無論如何,你——都將有我同行!」

※※※

知易行難!

這句話是誰說的啊?孫先生逸仙大哥?還是哪一位古聖先賢的名言?

總之,那不重要,現在讓我頭皮發麻的,是一想到一牆之外將有一場硬仗等著我打,那種心情、那種心情……唉——

「意映,記得你的承諾。」看出我的不安,苗緯拓握緊我的手。

稍經梳洗後的他整個人神采奕奕,怎麼看也想像不出一個鐘頭前只能用「糟」來形容的模樣。

「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不是嗎?」給他一個虛弱的笑容,不打算讓自已承擔太多心理負擔,深呼一口氣,毅然決然的,我推開那扇阻隔成兩個世界的門。?

「……」由苗緯樵與天愛倒抽一口氣的模樣看來,他們所受的驚嚇不輕。

「陶亦文!」苗緯樵最先反應過來,第一個找的,正是那位空有天使面容,卻一臉看戲似的表情杵在一旁的人。

我知道他,陶亦文。苗緯拓對我說得夠多的了,我不僅知道他是近日內來台灣作短期交流的一位享譽國際、極為著名的腦科權威;也知道他是和苗緯拓一起穿的好哥兒們;我更知道,這個個性中帶著點不可取的幸災樂禍性格的人,好死不死的,他正是這整場車禍事件的主謀人。

莫怪乎,在初見面時,我總覺得他的眼神像是打量我似的,當時,我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現在一想,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還真難為他了,為求逼真,這陶亦文在各大醫院皆傳鬧病床荒的時候,竟然好本事的空出一間加護病房來作戲。不僅騙得我們幾個人團團轉,更在我賠上幾加侖眼淚時,還無怨無悔的附上真心一顆。

「陶亦文,你最好有一個解釋。」苗緯樵向來斯文有禮的形象此刻已所剩不多,看得出他現在很想揍人。

「這……我也是身不由己嘛!」模模鼻子,陶亦文的笑容中盡是淘氣。

「還不都是他。」陶亦文看向苗緯拓。「當了他近三十年的兄弟,曾幾何時見他這麼不對勁過?看他就這麼快讓泛濫成災的相思給淹死了,我這做兄弟的不幫幫他似乎也說不過去……其實,也沒騙你們什麼嘛,一個是心病,一個是腦部受重擊的車禍,兩者一樣都是不治之癥,沒什麼好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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