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你躲得過 第20頁

「意映!」匆匆追上來的苗緯樵在宴客廳外一把抓住我。

「究竟是什麼事?」這苗偉樵最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來解釋他這麼露臉的行為,否則我大卸他八塊的沖動恐怕會「很不小心」的實現。

「沒時間說了,你快跟我走。」苗緯樵不由分說的拉了我就跑。

「我要一個解釋。」掙月兌他的手,我立于原地不願前進。

「拓他……」

「他怎麼了?」我的心一緊。

「他出了很嚴重的車禍!」

※※※

濃厚的藥水味喚回我的神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跟苗緯樵到達醫院,一顆心好亂,亂得無法思考、無法有任何的運作,整顆心就懸在急救室內的人身上。

「他只要她,他只要她……」守候在手術室外的天愛見到我們出現,忍不住哭倒在苗緯樵的懷中。

我無言。

要來醫院的路上苗緯樵已對我說過,苗緯拓在陷入昏迷、讓人送進醫院時,口中喚著的是我的名,也僅有我的名……對于天愛的指控,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男人呵……

緊抿著唇,怕讓自己哭出來。心中對于這男人的那份無法釋放的全然愛意,此刻只能籍由這種舉動來暫以舒緩,根本無暇去在乎口中嘗到的血腥味。

仿佛等了一世紀那麼漫長,牆上閃爍得令人心驚的紅燈終于趨于靜止,相對的,另一波的窒人心息的期盼也接踵而來。

「亦文,他怎麼樣了?」魚貫而出的醫護人員當中,苗緯樵迎上為首的醫生。

「夏意映來了嗎?」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與苗緯樵似是舊識的醫生摘下口罩,露出與整身醫護裝扮格格不入的清秀俊顏。

「我是。」一雙眼望眼欲穿的緊盯著再度關上的門扉,我慌亂的答應了一聲,沒心情多理會這不符醫生沉穩形象的突兀。

「麻煩你跟我到樓上的加護病房一趟。」

奧?為什麼?

三個人六只眼打了六個問號看著那個俊美得過火的英俊面孔。

「緯拓在短暫清醒時交代要夏意映一個人先見他一面。」擁有漫畫上天使面容的醫生,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解釋道。

「他不是在里面開刀急救?」苗緯樵問出大家的疑惑。

「我通知你來時他已經讓我送入加護病房了,我沒告訴你嗎?」

「陶、亦、文!」苗緯樵的樣子看起來大為光火。?

沒興趣去了解已經發生的一筆爛帳,趁空問明加護病房的所在,帶著歉意,心虛的看了一旁的天愛一眼,我頭也不回的直奔而去。

※※※

一道門,阻隔了門里門外的兩個世界。

像是舉步維艱般的朝圍了一層隔離罩的病床走去,還來不及走到床畔,淚,已經先行滑落。

他看起來很糟,平日有形的頰此刻不僅胡髭肆虐,還讓人心疼的益加削瘦,顫抖的輕拂去他額上的一撮散發,我哽咽的以他一直希望的方式喚他。

「拓……」

看著一動也不動蒼白的他,眼淚,掉得更凶了。

「是我啊,我是意映……你听得見嗎?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你說話啊,開口跟我說話啊!」始終壓抑住的情感在這一瞬間爆發,沒有掩飾、沒有所謂的第三者的芥蒂,就這麼讓自己的感情赤果果的呈現在他面前,可……他能听見、能看見嗎?

我不要他這樣,我要他好好的啊!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我面對這一切?拓,你是在懲罰我嗎?我真的無法再承受這些了,心會痛……好痛、好痛,我不要你這樣,這樣比將你拱手讓人還讓我難受,你知不知道?」

若不是怕弄疼受著傷的他,我真的會不顧形象、像是演連續劇一般的抱著他痛哭一場,可我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就算是無以復加的痛徹心肺,最多也只能俯,輕抵著他的額淌著淚。若是可以,我寧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人是我,至少,我不用面對這些。

「不要……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那你就可以丟下我?」毫無預警的,理當是處于「昏迷狀態」的人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謗本就沒來得及讓我有什麼反應,一個俐落的翻身,下一刻,我們兩人易地而處,我已讓他給牢牢的困在身下,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人的意料。

「你……」一時之間,我的腦筋呈現一片空白,只能一臉呆滯的看著他。

「我說過你躲不過,我總有辦法找出你的。」

除了外表看起來還是一樣的糟,那語氣、那神情……是他!真的是他!他好好的,完整無缺的好好的……

「拓……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能喚著他的名。

不由分說的,苗緯拓深深的吻住我,就像是那一夜,我們兩人皆因酒精而喪失理智、導致演變出一切錯綜復雜的那一夜。失而復得的狂喜淹沒了我,沒有多去顧忌其他,我放縱自己回應這個切切深吻。

良久——

「總該讓我知道你的心、逼出你的人……」苗緯拓一雙晶晶亮亮的黑眸凝視著我。

一顆緊繃著的心在確認出他的安好後獲得放松,死命的摟住他的頸項,我肆無忌憚的痛哭出聲——這男人,真的是注定來毀滅我的。

若這一場幾欲讓人喪失心魂的事件只為逼出我的人、我的心,那他徹底的成功了;我是能做到故作堅強的將完整無缺的他拱手讓人,這是因為我自恃還能躲在暗處見著他,可,要我親眼見到自己永遠的失去他,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我怎麼也無法想像自己將要永遠的失去他;怎麼辦?這男人已完全掌握住我的弱點,這個讓人愛得心都發疼的男人喲呵!

「別哭呵別哭,我的意映。」苗緯拓吻著我的淚,輕聲的哄著我。

「不準你再這樣嚇人。」情緒暫難以平復的我往他胸膛槌了下。

「那你呢?會再鬧失蹤記?」直視我的晶亮黑眸中盡是探索。

漸漸平息的眼淚讓他的問題再度勾引出來——

放不開,已經再也放不開了,只怕,現在再也沒有什麼方法能將我的心由他身邊拉開了。可是天愛呢?天愛怎麼辦?我已經答應過她了,我又該怎麼面對她呢?

一個是我親逾手足的好朋友,一個是我愛甚性命的男人,要依道德規範選擇了朋友,我就失去整個的心與一切的意義,若依感情用事選擇了愛著性命的男人,我又無法面對自我良心的苛責與相關的第三者輿論,這要我怎麼去選擇起?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這種似曾相識的兩面為難問題,逼得我今日特別發達的淚腺幾欲泛濫成災。

「意映,不要把一切復雜化。」抵著我的額,他輕憐蜜愛的擁著我並輕拍我的背,「我已經說過我會處理,為什麼不試著相信我呢?」

「我能嗎?」我哽咽。不是看輕他的能耐,而是我無法置身事外啊!

「這是你唯一該做的。」啄了口我的唇,苗緯拓霸氣十足的宣布著。

「我做不到。」我不想露出可憐兮兮的語氣的,可我不由自主。

「你得學會相信我,學會把事情交給我處理。」

「我不想傷害到任何人,尤其是天愛。」

「我知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很氣他那一副什麼都了解的神情。「你不知道天愛對你的心,也不明白我介于你們兩人之間是要經歷什麼樣的煎熬,苗緯拓,你是個大混蛋!」

出人意料的,苗緯拓笑了出來。

「我知道,你已經說過了。」

「有嗎?」我怎麼沒印象??

「有,上次你發著高燒時曾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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