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停下腳步,明知道她在引開自己的注意力,耿君威卻也不介意的由她去,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不怕問不出什麼。
「別去,那畫面太血腥,等會兒回去又發惡夢了。」不喜半夜見她驚慌無措的驚醒,耿君威深謀遠慮。
「不會不會!」小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我有你嘛!」
見她提出自以為最有力的說辭,耿君威對著笑靨如花的虎兒,沒轍的點了下她小巧的鼻頭。「都有你說的。」
「等會兒壞蛋可有苦頭吃了!」再度拖著耿君威,虎兒恢復原先的快活。
她並不好血腥,也非生性殘暴之人,但既然已知毀她家園之人就活生生的在她面前,要她無動于衷——那是不可能的事!
「知道我怎麼認出鬼面人就是壞蛋風總管?你猜我怎麼認定他就是毀我家園的人?」故弄玄虛並沒有成功的掩飾她眼底的落寞——畢竟,一個曾是自己還滿喜歡的長者,一下子變回不共戴天的仇人,加上一家子慘遭毒手的往事,這讓她怎麼也快活不起來。
溫厚的大手緊緊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柔荑,源源不絕的熱源,正傳送著無言的鼓勵。
「我沒事的。」對他的體貼,虎兒窩心的露齒而笑,不一會兒,便又恢復樂觀豁達的天性。
「鬼面人一見到我們的時候,就像這樣……」尖著嗓子,虎兒賣力的裝著那刺耳的咭咭笑聲。
「這麼詭異的笑聲,害我不想起來也不行。」沒辦法,她的惡夢若少了這種聲音,那就不叫惡夢了。虎兒討厭那聲音。
「都會過去的。」耿君威保證似的承諾著。
「你老實招來,你對那惡徒動了什麼手腳?」以他對她的了解,古靈精怪的她再加上那個行事出入意表的妹妹,只怕風宸的下場……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打斗聲愈來愈近,拖著他選了個視野奇佳的好風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虎兒要他仔細的看著。
「天機不可泄露!」
終曲
天機不可泄露?
雹君威好笑的看了眼身邊的可人兒,這小妮子可愈來愈會賣關子了。
現場的打斗已近尾聲,大部分的黑衣殺手已就擒,剩下的幾個兀自做著困獸之斗的,也由君揚負責做最後的圍剿……
意思是,這樣一個必勝的結局,其實也已經沒什麼看頭了!
至于讓聶虎兒瞧得目不轉楮的另一邊……「你究竟是誰?」
「喀!」地一聲,聶競天無情的一劍已挑起了面具,露出風宸狀似忠厚的容顏。
「簡叔?」聶競天意外,這位叔伯素來與他聶家交好。
也正由于這樣,這更引得聶競天怒火中燒,出劍更加凌厲,招招直逼要害,這個出賣朋友的人是罪無可赦的。
「天哥叫他簡叔?不是風叔?」虎兒在一旁听得可清楚了。
「他本名簡福,素來與你們聶家交好,為了財富害了你們一家,八年前殺了風總管,易容冒充至今。」
知道她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耿君威索性自動將昨夜所查到的消息,一古腦兒的全告訴了她。
「為什麼?他既然是爹爹的朋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虎兒哽咽,問出場中聶競天也想問的問題。
「虎兒……」耿君威輕擁住她。「人的是很可怕的東西,簡福的貪心讓他泯滅了人性,害了他的好友,滅了你的家人,這一切,只因他貪心的……」
雹君威語重心長的想安慰她,但說到後來卻也不曉得該怎麼說才好。
場中聶競天與簡福一對一的單挑仍持續著;以聶競天的實力,若不是為了躲避忽而出現的歹毒暗器,只怕早在那惡毒的黑心上,刺出血窟窿了……
「等這些事一結束,告一個段落後,咱們立即成親!」不知是領悟或感嘆于人生苦短,耿君威突然開口說道。
「嗯……」專心于場中的情形,虎兒心不在焉的答了一聲。
等等!他說什麼?成親?
「你剛才提到成親?」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雹君威露齒而笑。
「可不可以……不要成親?」
雹君威的笑容立即隱去,劍眉微挑。
「我的意思是……」巧葳的話仍猶在耳,她不希望她的威威變了一個樣子。
「我們這樣不也很好!」虎兒最後只能小聲的咕噥出一句。
「這是怎麼一回事?」山雨欲來之勢已再明顯也不過了。
懊死的!幾天之前她還是歡歡喜喜的待嫁新娘,這會兒倒顯得如喪考妣一般。
是誰?是誰造成這種轉變的?耿君威發誓,他肯定會大卸對方八塊以示報酬。
「巧葳說……」虎兒猶豫著該不該將這件事跟他說個明白。
一听到他那愛哭小姨子的名字,耿君威額際已開始隱隱作痛;這對姊妹的思考邏輯一向就異于常人,更別提湊在一起後的驚人效果了,這兩個人絕對有氣死聖人的本事。
懊讓那朵閑雲好好的管住他妻子才是,耿君威只能如此告訴自己。
「她說了什麼?」耿君威揉揉額際,還是先套出原因才是。
「你頭疼?我幫你揉揉。」乖巧的以精湛的醫術來為他做按摩這種小事。
「其實也沒什麼。」虎兒繼續著話題。「我只是不想看你變成另一個我不愛的模樣。」
她喜歡現在的威威,即使有著剛毅冷漠的外表,事實上他卻是個多情、重義又體貼的細心男人。
他照料著她的一切,不管生活起居抑或心靈上的支柱;惡夢醒了,永遠有他寬闊的胸膛可以依靠……
「我會變成什麼模樣?」看得出耿君威隱忍了很久才能心平氣和的開口。
呃……老實說,她沒想過。
「我不知道。」虎兒低語著。
「那是誰告訴你我會變的?」耿君威話一出口,就立即明白了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還會有誰呢……
「是巧葳!」看,果不其然吧!
這下子,耿君威開始嚴重懷疑起藍胤雲那小子是干什麼吃的?自己老婆也管不好,還糟到來帶壞別人的老婆。
「虎兒,你就這麼不相信我?」耿君威有些惱怒于她這般听信讒言。
呃……這實在是一個典型的兩難問題,一個是由母體一道出來的姊妹,一個是她愛若性命的男人,這讓她怎麼選?
姊妹的話又不假,擊愛的男人此刻只差沒用炙熱的眼神將她融化,這……她是很想相信他,但是……
痛苦的哀嚎聲讓虎兒獲得緩刑,顧不得回答什麼問題了,虎兒笑開了臉,拖著耿君威往場中走去——
走,看看她的杰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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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競天無情的酷臉上有一絲詫異。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不過是架開了另一波暗器的攻擊,怎麼才一轉眼,不共戴天的仇人已在地上打滾?
「天哥哥!」
笑臉迎人的妹妹拖著另一個男人走人戰圈,聶競天彷佛有些明白了。
「你們做了什麼手腳?」你們者,乃指虎兒輿另一個小麻煩,巧葳是也。
「你在他身上劃傷幾道傷口?」虎兒樂得很,尤其是與她親大哥正式見面,這讓她開心極了。
原本,她是要沖人她天哥哥的懷抱的,可是……耿君威不悅的揪著她的衣領,讓她想動也不成,他是不會讓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的,即使對方是她的親生大哥。
雹君威的佔有欲全讓聶競天看在眼里,看在同是男人的份上,他並不打算與他多計較,換成他,只怕也是一樣的反應……
想到恬靜淡雅的心羽,冷酷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我們在他身上下了向陽草!」答案揭曉!
那是什麼?兩個大男人對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