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反應讓虎兒大有知音難尋之嘆。「向陽草它實際上是一種菌類,經過提煉後是一種可怕的藥物。」
「多可怕?」大獲全勝的耿君揚加入他們的「受教」行列。
「就像他一樣。」指指地上活生生的教材,「喏,吃入月復中,即使一丁點,向陽草便在寄生物上蔓延全身。
「只要寄生物一有傷口出現,因為受陽的關系,向陽草便開始生長,寄生物因體內向陽草破壞身體結構,就會痛不欲生……」
數了數,哇!簡福身上少說也有十來道深淺不一的傷口,也就是說……他完蛋了!
由此可知,女人,你的名字叫惡毒。
「賢佷,救、救我。」簡福在地上掙扎著。
簡福的呼喚讓聶競天覺得惡心,殺了這種人,真是污了自己的手;冷哼一聲,聶競天頭也不回的走了。
還有個人在等他,他生命中已不可或缺的女人。此刻,她正依傍綠蔭,映著白花花的陽光,等著他凱旋而歸!
「走吧!」信任綠竹鬼手的本事,耿君威對這鬼地方並不眷戀。
執起虎兒的小手,制止她再多看地上翻滾的丑惡人碴,他還有事得忙呢!
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才能以最迅速的時間,讓這冥頑不靈的小女人點頭答應嫁他……唉,真令人憂心。
「等等!」虎兒出聲制止耿君威的前進。
她眼中不忍的眼神讓耿君威腦中的警鈴驀然大響。「別亂來,他可是個喪心病狂的陰謀者!」
「你……不會吧?」耿君揚差點由馬背上跌下來,他也看出了她的意圖。
「我、我只是心里頭氣不過,想給他一點苦頭吃,我……我沒想要殺他。」這有點兒困難,但總算讓她在結結巴巴的情況下,給說明了自己的意願。
老實說,這可是她第一次使用向陽草,以往對它的認識只止于她二師父對她的口頭傳授,再多的話,也頂多再加上書本上的解說,她一向將它歸類于最高一級勿觸品……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它的功能有那麼大,簡福痛苦的嘶吼,幾乎讓她產生錯覺,以為向陽草附著于自己身上……
「他可是殺害你一家人的凶手!」耿君揚在一旁闡述事實。
看出她的不安與害怕,耿君威嫌他多事的瞪了耿君揚一眼,要他閉上尊口後,這才將軟玉溫香納入懷中安撫。
「別濫用同情心,那種人只是在利用你的善良,若這種人受到再多十倍的痛苦,這也是罪有應得。」耿君威語氣輕柔的曉以大義,並特意忽略一旁耿君揚看戲般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
「我學二師父的本事,只是為了防身,我又不是殺人魔王。」委屈之意溢于言表。
耙情是因為沒殺過人,不想為自己優良記錄添上一筆血腥,更何況是這種殘酷至極的可怕手段。
虎兒的話讓耿君揚朝天翻了翻白眼,連耿君威也苦笑在心頭;綠竹鬼手聳動威嚇江湖一時的絕藝,至今淪為「防身」用途?!
若讓各路英雄好漢听到這等消息,只怕鼻血會迅速匯流成河!
驀然,耿君威靈光一現——
「若真不忍,就救他吧!」
「大哥?」耿君揚第二度差點由馬背上跌下來,沒搞錯吧?
「謝……王爺!賢……佷、女,救……我。」簡福猙獰的臉上也有幾分意外。但他可沒時間浪費在意外上。
對這難得的運氣……他還有機會!
「大哥!」耿君揚試著制止這種莫名其妙、近似荒謬的決定。
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耿君威阻止了耿君揚的任何力諫行動,是該讓小妮子試著了解人類劣根性之丑惡的時刻了,況且……
成不成?也看這次了!
「真的可以?」沒發覺兩兄弟的波濤洶涌,虎兒兀自猶豫不決。
看著自己所制造出來的痛苦,這讓她于心不忍是沒錯,但,她又似乎該讓他提早超生,盡早上黃泉路為他所造成的寬魂賠罪,這……
「啊——!」
「喏!給你!」反射神經讓哀嚎聲嚇了一跳,第一動作便是丟出解藥給地上翻滾的人,根本也沒時間再讓她細想。
緊緊偎在耿君威懷中,虎兒目不轉楮的看著嘶吼聲漸息,心中的大石也慢慢著地……
「我們走吧!」爹爹、娘,對不起,虎兒下不了手!
虎兒帶著矛盾的心情催促著上路,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殺人凶手,如今只求快快速離他了。
「納命來!」
雹君威意料之中,而虎兒腦袋瓜中所不能理解的事,就發生在他們轉身而去的那一刻——
空中由一片暗器所編織而成的網,綿綿密密的包圍住三人。
雹君揚方面尚能自保有余,而耿君威為了顧及懷中的心上人,以流星似的劍網擋住了所有的暗器,而緊接著暗器後那致命的一劍……
「威威!」奮怒的金針伴隨著尖叫,一窩蜂似的傾身射出。
「大哥!」利劍幻化一道劍光,直朝心窩而去。
那個膽敢傷害耿君威的混蛋,在最短的時間內,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緩緩倒下,彷佛不能相信失敗……
心窩上的血隨著劍汨汨而流,布滿全身的細微金針,隨著血流而緩緩退出,詭異的事發生在那一瞬間,那個有著丑惡人格的尸體……
每個流著血的傷口,眨眼間冒出植物般的爬藤,瞬間蔓延整個尸體,在爬藤吞沒整個尸體的下一刻,繽紛五彩的花朵一朵接著一朵的怒放著……
沒有人會想到,花朵怒放的一個小土丘,前一刻它還只是個……
「我的老天!」耿君揚讓眼前的奇景給震驚得無以復加,對虎兒的崇敬頓時提升至百分之兩百!!
「威威!」伏在耿君威身上的痛哭失聲,喚回耿君揚的短暫失神。
「快、送大哥回府!」兵到用時方恨少!
先前已令所有部下押解一干黑衣殺手回府,目前只剩耿君揚獨自包辦一切,饒是如此,耿君揚還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三人上馬,急奔于回府的路上……
「威威,你不能死——」
床上不醒人事的人兒,讓虎兒喪失所有醫者的本能,只會埋頭猛哭。
般什麼?一旁的耿君揚仍理不出他親愛的大哥究竟在搞什麼把戲,他明明看見他大哥避過要害,僅受了點皮肉傷……
不過,既然他大哥「不吭聲」,他也樂得待在一旁看好戲。
「你快醒來,以後我什麼都听你的……」
隱隱約約,耿君揚有些懂了,笑意一路爬上俊逸的面容,嘴角已開始上揚……
「我們還沒成親,還沒生我們的寶寶,你怎麼能死嘛?」虎兒以利誘之。
「你不要死,我們馬上成親,我不在乎你變不變了,你不要死……」憶起之前的爭吵,虎兒內疚得哭得更大聲。
「虎兒!」套出想要的結果,耿君威立即恢復「清醒」狀態。
「你不要死、不要死……」女主角對耿君威的呼喚恍若未聞。
「我沒死!」這次的呼喚,沒好氣的成分已居多。她那麼希望他死啊?!
「你沒死,你沒死……」哭喊到一半,虎兒意識到自己的語意,哭聲像斷了線的琴弦般,鏗然而止——
「你沒死?!」虎兒驚喜的望入那泓潭似的深遂眸中。
一旁的耿君揚實在實在忍不住了,當眾爆出一長串的笑聲。老天!真是精采絕倫!!
「君揚!」虎兒不悅的喚了一聲。
讓耿君威意外的,他那素來不受拘柬的弟弟,竟在下一秒止住了爆笑,只是,他改進似的將大大的笑容企圖隱在一個茶杯後。
「你嚇死我了。」虎兒撲人耿君威懷中,眼淚啪噠啪噠的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