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寶藏,三人高興得不得了,父親拿了一條金塊叫冷叔買了一艘船,此刻,他們一行人正在回航的路上。
案親告訴他,他要買一大片土地,蓋一座歐式城堡,他們一家三口就是城堡里的國王、王後,還有小王子。
但父親也說,日後,他即將成為台灣首富之子,除了等著當好命小王子之外,他必須要有過人的膽識和魄力,才能接下他的財產……
所以,此刻,他傲然站立在甲板上,不畏狂風巨浪。
突然,船艙里傳來一陣驚叫聲,他听的不是很清楚,但確定是個女人的聲音——船上,只有他母親是女的。
「媽媽——」
下意識的奔回船艙,急急的推開半掩的房門,映人眼里的血紅畫面,讓他驚恐的尖叫——
「爸爸……媽媽——」
他父親躺在床上,上半身全是血,眼楮瞪的好大,臉上是怒極、猙獰的表情,而他母親倒在地上,胸口還插了一把刀。
「爸爸、媽媽——」
他過去搖他們,尚有一絲氣息的母親,模著他的手,想對他說什麼,卻無力,眼一合,手滑下,斷了氣。
「媽媽,你不要死,媽媽……」他驚恐的大哭著,心想,一定是有海盜跑上船來。
轉身,他急忙想通知兩位叔叔。「駱叔,冷叔,有海盜……海盜殺死我爸爸媽媽……嗚……駱叔……你們在哪里……」
他在另一間房找不到他們,心里更驚惶,害怕他們也被海盜殺了。
看到另一間放著幾箱黃金的房間,稍早父親才去巡視過並上了鎖,但現在門卻是開著……一定是海盜!
渾身發抖的他,猶豫著該逃跑還是豁出去,和海盜拚個死活之際,突然听見駱叔和冷叔的聲音從里頭傳出——
「現在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們兩個發大財了——」
「可是還有冷岳……」
「那小表——」
里頭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冷岳未多想,沖進去喊著︰「駱叔、冷叔,我在這里,有海盜,海盜殺死我爸媽……」
一進入,他便看見兩人蹲在裝黃金的箱子旁,手上全是血,衣服也有——
「駱叔、冷叔,你們……」
兩人怔愣住,金永健回過神,猛點頭。「是啊,是有海盜,是海盜殺死你父母的,不過你別怕,海盜已經被我們趕走了。」
駱英明錯愕的看了金永健一眼,旋即點頭。「對,沒錯。」
「海盜……」
冷岳發現了不對勁。他們身上沒有傷,論身手,父親比他們厲害,如果父親死于海盜手里,沒道理他們兩人還能存活,甚至一點傷都沒有……而且,他也沒有看到海盜上船來。
他只是猜測有可能是海盜上船來殺了他父母,但如果不是海盜,那就是——
方才他听到他們說「發財了」,還依稀听到金叔喊他「小表」……在父親面前,他們可不敢這麼喊他。
「是你們殺了我爸媽?」他們手上的血,是他爸媽的血。
「小岳,不……不是,是海盜……」駱英明抖著雙手想解釋。
「算了,何必跟一個小表解釋這麼多。沒錯,你爸媽是我們殺的。」金永健把手上的刀插在箱子上。「再瞪,我馬上就送你去跟你父母做伴。」
听到他們承認是殺他父母的凶手,冷岳狠瞪著他們,旋即發狂的沖上前想拔箱子上的刀,卻反被金永健抓住。
「放開我!你們這兩個壞人!」冷岳死命的掙扎。
「你還發什麼愣?快拔起刀子殺了他。」金永健對發呆的駱英明吼著。
「你要殺他?他還是小孩子。」
「不殺他,難不成你要收養他?你是不是瘋了!」
「我……可是,也用不著殺他……我們都是有孩子的人,我……我下不了手……」
兩人爭執了許久,最後決定把他丟入海中,任他自生自滅。
冷岳全身被繩索捆綁著,被兩人合力抬到甲板上。
「殺了我,有種你們就把我殺了!」他聲嘶力竭的喊︰「如果我沒死,總有一天,我會以我父親之名回來復仇!」
原本該是童真無邪的雙眼,此刻卻充滿怨恨,狠狠瞪著兩個急于想解決手中燙手山芋的大人。
兩個大人被一個十歲孩子瞪得心口震駭,不想多留他,兩人合力將他拾起,使勁將他拋向海面——
狂風依舊呼呼作響,巨浪依舊怒濤翻涌,先前站在甲板上挑戰自己的小男孩,此刻已沉入海底,挑戰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命運之神——
第4章(1)
冷嵬岳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嘴里叼著一根煙,低頭沉思。
穿著一襲藍色雪紡紗的金曉丹,從樓上走下來,看到他獨自在大廳中,腳步頓停住,猶豫著該不該下樓。
似乎發現有人在看他,他抬眼望向她,她心口一怔,但仍選擇往下走,她有好多事想問他。
「我準你下來?」黑眸冷睨著宛若雪般輕盈的她。
腳步頓停一秒,她依舊朝他坐的位子走去。他穿著一身黑,黑色絲質襯衫的領口敞露,健壯的胸肌若隱若現。
在離他三步遠的沙發旁站定,她開口回應他方才的話︰「你沒有告訴我,不準離開房間。」
「所以你就當自己可以自由走動?」眼神透露不悅,他不喜歡不乖又愛自作聰明的女人,即使是讓他感到特別的女人,也不能例外。
「我只是下樓來。」
她的意思是——她沒錯
眨眼間,他來到她面前,反抓著她的手。「不要故意想挑釁我,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聰明。」
細眉緊蹙,她的手被抓得好痛。「我、我從不覺得自己聰明。」
如果她夠聰明,她就不會對養父說的話百依百順,她會一腳把他踢開,選擇性的忘記是誰把她養大;如果她夠聰明,那天他上船擄走她時,她就會大叫,不會一聲也不吭,乖乖的跟他走——
某些時候,她會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縱使從小到大,每個認識她的長輩,都稱贊她聰明伶俐,又懂得進退。
凝睇她水漾般的眼眸,想將她融入體內的,陡地升起。
放掉她的手,他將如雪般輕盈的身子,緊緊禁錮在他的懷中,低首,狂吻她美麗性感的唇。
「你——放開我,我想……和你說話。」
她不是不喜歡他吻她,事實上……他每一次接近都讓她心跳加速,她無法不承認她喜歡他的吻,但就因如此,她想知道有關于他的事——
他吻過她,每晚和她共枕,但她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和我說話?」他皺起了眉頭,忽而一笑。「沒有女人會在我吻她的時候,打斷這狂熱的吻,跟我說她想和我說話。」
冷嗤一聲,他的手撫模著她細白的頸項,低沉的聲音中,夾帶著濃濃的曖昧。「通常她們比較期待接吻之後的事。」
听懂他指的事,她別過臉,抿抿嘴,不讓害羞擾亂她的心緒。
「我想和你聊一下。」她重申。
放開她,他坐回沙發,裹在黑色長褲的修長雙腿,優雅交疊起。
「我說過,你只不過是個階下囚,你只有服從我的份,至于你想說的話——」冷眼睨她,他嘴角勾起邪笑。「留到床上再說。」
「你的名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不理會他說的任何話,她堅定的問。
「我的名字?你想知道我的名字?」望著她,他想起她養父當年的殘暴,瞼一沉,冷然道︰「你——不配知道。」
冷淡的話語一出,她的心窩處像被一塊大石狠狠的重擊——
她不配知道?這代表……在他眼中,她真的只是一個「階下閃」?和供他發泄的妓女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