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車日焱再度問她。
「我……我不是你媽。」桂蘭薰搖頭。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媽!你是誰,為什麼被綁在這里?」他尚且沒有幫她解開繩索的打算,除非讓他知道原因。
「我……我好渴。」被綁了太久,她精神不濟,體力衰疲,整個人感覺快虛月兌了。
她看起來的確是很虛弱、很需要有人保護,細裊裊的身子就像一張薄紙,經風一吹會飄散無蹤似的,瘦怯怯的腰肢仿佛一折就會應聲斷裂。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被綁在這里?」雖然眼前虛弱的她,激起他二十年來,從沒浮上心頭的憐愛之情,但他並不想救一個陌生女人,正確的說,他不想在他救了她之後,換來她以報恩為借口,整天纏著他。
最重要是,他現在只想救他媽。
「我……就是那個……」體力衰疲,桂蘭薰的精神顯得有些恍惚迷離。「有沒有水啊?我好渴、好想喝水。」
「如果你不說,我馬上走!」
「喂,你……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啊!」桂蘭薰急了,生怕他真的一走了之,集聚全身僅剩的力氣道︰「我是跟莊雅淑老師一起被綁的。」
听到她說的話,車日焱一回身,兩手緊握著她的雙臂,炯炯發亮的黑眸瞪著她看。
「你跟我媽一起被綁?我媽呢?」
「你……你捏得我好……好痛。」
他松開了手。「你是誰?為什麼會和我媽一起被綁架?我媽人呢?」
「先生,你是不是應該先幫我把繩索解開?」桂蘭薰虛弱的提醒他。
眼前這個十足急性子的男人,真的是從容優雅莊老師的兒子嗎?她很是懷疑吶。
經她一提,他立刻幫她解開繩索。
「回答我剛才問你的話!」他可沒多大的耐性。
「莊老師她被綁匪帶走了,不過她很安全,至于其他你想知道的事……等我喝了水,我才願意說。」語畢,她閉上嘴,她覺得嘴巴好干、好干。
「從這里下山大概要兩個鐘頭,我車上也沒有水……」
聞言,她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突然間,她眼前瞬間暗了下來,在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之際,他的唇就要湊上她。
反射性地拿手擋住,在他的唇即將盜壘成功之前,她成功封殺了他。
「你……你要做什麼?」她手緊緊的貼住她的唇,驚恐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車日焱單手舉高貼在樹干上,兩眼盯著她看。
他的臉湊近她,濃眉一挑。「我也不是很願意這麼做,只是我要確保到山下時,你人還活著,聲帶也沒干裂掉。」
「聲帶干裂掉?會這麼嚴重嗎?那會不會就不能說話了?」老實說,她覺得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了。
「我不是醫生,我不知道。」
別蘭薰看著他,心里的擔憂愈擴愈大。她的手漸漸地滑下,默然接受他口水的義氣相助——
當他的唇貼上她干皺的唇時,一股電流電得她腦袋發麻、電得她四肢百骸發軟無力。
她的雙眼瞪大再瞪大,旋即在他黑眸的注視下,羞窘的閉上眼。
第二章
睡了一覺,神清氣爽,桂蘭薰感到軟綿綿的蠶絲被,蓋起來就是不一樣。
她雙腿夾著軟綿綿的蠶絲被,一翻身,一張眼,床邊坐了一個大帥哥——
不會吧,她應該是睡醒了,難不成她還身處在睡夢中?
說也奇怪,照「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道理來說,她應該是會作一些被綁架之類的惡夢,但沒有,她的夢里一點也不驚恐,三個笨賊進不了她的夢中,夢里斷斷續續的情節,都是他吻她的情景,連她想上個洗手問,他也要吻她一遍才願意放行——
最奇怪的是,她完全沒有反抗,還一副很欣然接受的模樣……直(是羞死人了!)
別蘭薰臉上掛著一抹羞怯怯的笑容,盯著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好半晌,在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之際,那個在她夢里的溫柔男人,猝然出聲——
「你睡飽了沒?」
乍起的響聲,嚇得她馬上就坐起身來。「你……你怎麼可以隨便進女生的房問?」
她直覺的拉起蠶絲被,把脖子以下,蓋得密下透風。
他闖進她夢中吻她的事,她可以不和他計較,但是……雖然這里是他家,房間也是他家的,但他不能說進來就進來,好歹她也是一個有魅力的女人。幸好她穿的多,沒能讓他有暇想的念頭。
車日焱瞪著她,昨夜幾乎沒什麼睡的他,一早五點不到,就來到客房看她醒了沒有。
他知道她受了驚嚇,人也顯得很疲憊,再加上她也不知道那三個笨賊把他媽媽載往何處去,所以昨晚他沒多問她什麼,打算等她睡一覺,精神好一點,再問她更詳細的事。
他在這里足足等了三個鐘頭,好幾回他想叫醒她,但她睡得安穩酣熟,嘴角不時還扯出笑容,讓他就這麼呆望著她,一看看得出神。
如果不是那三個笨賊一直都沒再打電話來,讓他有點著急媽媽的安危,說不定,他會直接撲上床去,再次吻她。
昨天在山上吻她時,她的唇有些干皺,不過現在看來好多了,也挺柔潤誘人的——
甩掉偏歪的雜念,他沒忘記自己還有正事要辦。
「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梳洗完後,你馬上出來!」拋下話,車日焱起身走出。
確定他離開後,桂蘭薰才放心的掀開棉被,下了床。
「自大、狂妄的家伙,哼!」碎碎念著,她轉身走向浴室。五分鐘是吧?為什麼她要听他的?她偏要多延一分鐘!
就算他昨天在山上,義氣相挺,用口水解救她干涸的唇,她也用不著听他的命令……
擠著牙膏,她看到鏡子里自己的唇,想起昨天他的唇貼在她唇上的觸電感覺——
低下頭去,她唇邊浮現一抹羞怯的笑容。不管什麼原因,他吻過她,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哼,那個自大、狂妄的家伙!刷牙的同時,她一邊在心里暗罵他,但掩不住的笑容,卻一直掛在瞼上。
吃過早餐後,她跟著他身後來到他母親的畫室。
「你說你是美術老師,那畫圖應該難不倒你吧?」他推著她到畫板前,幫她鋪好紙,再遞了一枝筆給她。「拿著。」
「你要我畫你嗎?」桂蘭薰輕蹙著眉頭。「我……我不是不願意幫你畫啦,只是,你是不是應該先擔心你母親的安危……」
她一邊說著,一邊下筆,一個橢圓形加一個圓柱形,基本面已然呈現在畫紙上。
臉部中心的正中線一落,他的眼楮、鼻子、嘴巴,全就定位,在他皺緊眉頭上前一看時,她已抓出光的方向,準備畫上陰影了——
刷地一聲,他把畫板上的紙抽開。
一雙充滿疑惑的美眸,盯著他直看。
「我要你畫的是那三個綁匪的模樣。」瞪她一眼,他懷疑她是否和那三個笨賊是一伙的,要不,怎麼也笨笨的?
這個時候,他會有心情請她為他作畫?她的腦袋里,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喔。」了然的直點頭。她就說嘛,哪有人會在母親被綁架的時候,還要叫人幫他素描。
重新幫她換上一張畫紙,他問︰「要多久?」
「多久?這問題我很難回答你。」她想了想。「作畫,也是要有點靈感的。」
車日焱定楮的望著她,黑眸眯起,隱忍著胸腔將涌出的日焱牌怒火。
「不要跟我講靈感,馬上開始畫!」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他談什麼靈感不靈感的。
「你真的是莊老師的兒子嗎?」她很是懷疑。
他跟他媽的個性截然不同,而且他居然叫她不要跟他說靈感這東西——該不會是因為莊老師作畫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平常作畫根本不需要靈感這玩意,所以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