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你確定我是因為你才揍蕭濟民兩拳?說不定那時候的我,只是一時手癢。」
他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夸張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心里過意不去,所以想替我去贖罪?」他地神色一沉。「你知道我監听你的所有通訊內容吧?蕭添丁應該也知道吧?」
她水眸圓睜,定定的看著他。
「下次想出門,別用這種讓我感激涕零的藉口,我受不起。」
「我只是想去醫院看看蕭濟民,畢竟我和他是朋友。」水眸半掩,她幽幽的說道。既然她怎麼說他都不相信,那她就順他的意思去說。
她的話顯然是激怒了他,他寧願听到的是她和蕭添丁輩謀要殺他,也不想听到她把別的男人當朋友看——
「我可以去嗎?」她淡淡的問。
「如果你真的把蕭濟民當作是你的朋友,那你是應該去!」眸巾的怒火高漲,他直瞪著她看。
「那我知道了,謝謝!」
不知道他生氣所為何來,也許他還是認定她是蕭家派來臥底的,但無妨,一次的誤解和十次的誤解,對她來說,沒有太大的差別——
只是他眼中的怒火,旺燒的讓她不敢正視。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後,她急急退出他的寢室,不只是因為害怕看到他眼中的怒火,也因為她知道,她已不再是他房里的女人,現在這個權利歸屬於他的得力助手紅鶴。
站在他寢室門外,她的心頭揪絞。
即使他已經不愛她,她還是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任何犧牲……
「爺爺,我不想娶朵靉,我寧願娶一個還是處女的丑女,也不要……」
「你夠了沒有!」蕭添丁氣急敗壞的瞪著孫子。「如果當初不是你太懦弱,朵靉就不會被綦毋燄那小子給搶走!你就是自知不如他,才會說這種沒志氣的話,一心只想逃避……」
蕭濟民被爺爺罵得啞口無言,恨恨的別過臉去。
「爺爺不都說了,我不會再逼你娶朵靉,但你一定要配合爺爺的計畫——你被挨揍,爺爺是疼在心里。」蕭添丁一雙老眼,精銳的進發出厲光。「綦毋燄那小子愈來愈猖狂,連你都敢動,擺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這一回,我絕不會饒過他!」
對於爺爺的計畫,蕭濟民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只想離那些人遠遠的,說他逃避也行,他就是不想再看到那些人。但是爺爺的計畫需要他,他不想忤逆爺爺,只好將就配合。
祖孫倆在談話之際,管家進來通報。「老爺子,服小姐來了。」
听到服朵靉來到的消息,蕭添丁下垂的嘴角,浮現詭異的笑容。「好,很好。濟民,去躺下。」
吩咐完之後,蕭添丁步履蹣局,走向客廳去迎接客人。
深知孫子沒多大耐性陪著演戲,蕭添丁帶著服朵靉進房,在看過臉上包裹著一層層紗布,唇色泛白的孫子俊,便邀她至客廳說話。
「你都看到了吧?」蕭添丁神情憔悴,顏容枯槁。唉聲嘆氣的道︰「我辛辛苦苦栽培的孫子,現在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朵靉,你說,這叫我這個垂死老人,情何以堪?」說著,傷心的抹淚。
「蕭爺爺,對不起。」服靉緊滿心歉意。她去了醫院,听到醫生說蕭家把人帶回家了,還以為蕭濟民傷勢穩定,沒什麼大礙了,沒想到……
「我老了,孫子又沒救了,我們蕭家難道注定要絕後?如果不是綦毋燄把濟民打傷,讓他痛得神志恍惚,他也不會出了那一場車禍……」蕭添丁怨聲連連。「朵靉,就算你不願意嫁給濟民,你也不用叫毋燄打他啊,我這個做爺爺的會勸他的,他會听我的……」
「蕭爺爺,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叫綦毋燄打濟民。」服朵靉帶著愧疚解釋道︰「那天,濟民他強要拉我上車,我不肯,我不知道綦坶燄什麼時候來的,他……」
「那你也是在場啊,為什麼你不阻止他?」
「我有……」
「唉,濟民到底是欠你什麼了。」蕭添了皺起了眉頭,重嘆了一聲。「先前你家的財務狀況不好,是濟民為了幫你來求我幫忙的,而且,是你背叛濟民在先,他才會再去娶別的女人。這堆事,認真說起來,是你的錯,可是為什麼是我們家濟民在受難……」
蕭添丁一番話,說得服朵靉愧疚的抬不起頭來。
「對不起、對不起……」
「朵靉,你要體諒我的心情,我也不想責怪你,可是,我一個好好的孫子……唉,我想濟民也不忍心責怪你,好歹你也來看過他了。」
蕭添丁停頓了好半晌不說話,一個長長的嘆息聲後,他又道︰「我希望毋燄能夠親自到我們家來和濟民道歉,我不想濟民死得不瞑目。」
「這……」
「我的要求不過分吧?今天我是看在他是一個年輕有為的青年份上,不想張揚此事,那會壞了他大好前途,我只要求他私下來道個歉——」
蕭添丁的語氣突然轉硬,「如果他不領情,那你也別怪蕭爺爺把事做絕了,我把這事讓記者去報導出來,讓商場上的人都知道綦毋燄是個行為暴力者,你也知道記者挖隱私的功力,這事一攤開,連帶的他黑道盟主的身分也會被揪出來,到時候,法官判的罪,恐怕不只是他毆傷濟民這一項……」
「我會叫他來的,我一定會叫他來的!」服朵靉急得應允。
「你有辦法讓他來?」
「我……」
「你沒把握,對吧?」
「我會想辦法的。」
「我倒是有個辦法——」
在綦毋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甫從澎湖回來的唐山,正在向綦毋燄報告澎湖天堂園的進度。
「……其他部分都依進度表在進行,只有天堂塔的工程還趕不上進度,還有一件事……」
「說!」
「有弟兄發現,青叔常住在對面的蕭家飯店,而且住的都是總統套房,我讓手下去查,發現青叔的住宿費,列在總經理招待那一欄。」
聞言,綦毋燄沉著神色。
還在趕工的天堂園,原本就蓋有一座臨時工寮,讓工人和監工居住。他也沒規定工人不準去住對面的蕭家飯店——只不過,高階主管去住人家的總統套房,還讓人招待,這點就可疑了。
「另外,總裁你讓紅鶴去查的事,紅鶴告訴我,蕭添丁把蕭濟民帶回自己家里,醫院那邊的病歷表雖然寫的是呈現昏迷狀態,但逼供出來的是,蕭濟民只是一點皮肉傷,沒什麼大礙,而且昨天晚上紅鶴還听到蕭家有人拉小提琴的聲音。」
「哼,蕭老頭千算萬算,還是算計不到我頭上來!」綦毋燄把桌上的文件一丟。「青叔人還在澎湖嗎?」
「沒有,我去的第二天,他人就回台北休假了,現在應該還在台北。」
「打電話叫他過來,我要見他。」
「是。」
唐山撥了好幾通電話後,回報著︰「總裁,青叔的手機關機中,家里也沒人接電話,總部那邊和澎湖的工地,都說沒看到他的人。」
綦毋燄往桌上重重一拍。「他還真的是回來度假的!繼續找,在他回澎湖之前,叫他在總部等我。」
「是。」唐山拿出手機,還試著想打電話找人,桌上的電話鈴聲猛地響起,他接起電話,神色頓轉。「我知道了。」
「什麼事?」在坐回椅子前,綦毋燄沉著聲問道。光看唐山那種驚怒表情,就知道一定又是發生什麼突發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