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找我什麼事?」
瞪著他,一秒、二秒……她服輸了,他們的使命是工作,不是戀愛。
「總裁要你馬上回韓國去一趟,機票我已經幫你訂好了。」
「我知道了。」語落,他依舊是工作擺第一的男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又一回,她再度帶著滿腔的怨,離開他的辦公室。
她不懂,在工作上,她是他得力的助手;在床上,她是他最好的伴。再怎麼無情的人,在一起三年,就算說不出一句我愛妳,至少,也給她一個笑容吧!
但,沒有,從來他都沒給她一個笑容過。
他,沓恩,不是冷酷,而是冷血無情。
這是在一起三年,金可美唯一了解他的地方。
%%%%%%
紅色的跑車駛進了美麗新樂園社區內,遠遠地,殷蘿樺看見一輛黑色房車停在她家門口。
熟悉的房車,那是她老爹的座車。
跑車停下,房車後座的車門同時打開,一位穿著雍容華貴的典雅婦人,帶著親切笑容,走下車。
「阿姨!?」那是她的繼母右美雲,一個親切的好女人。「您來多久了?怎麼不先告訴我?」
殷蘿樺下車走向右美雲,司機恭敬的向她打招呼。「大小姐。」
「等很久了嗎?」
「夫人等了一個鐘頭了。」司機答。
「阿姨,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您來了?」她心疼一個高貴婦人在門外苦等。
「我怕妳去了出版社談重要的事情,會打擾到妳。」
右美雲的體貼和真心關懷,陪伴蘿樺度過每個人生的難關,但卻也是讓蘿樺離家獨立的主因。
「我不是去出版社,只是去暍下午茶。」
進入屋內,右美雲拿出一個精裝盒子,堆著滿臉笑容,把盒子遞到她手
%%%%%%
「這是阿姨送給妳的生日禮物,剛剛才買的,本來想明天再拿給妳,但想想,我沒什麼事,就直接過來了。妳拆開看看,我選的,不知道妳喜不喜歡?」
「阿姨選的,我一定會喜歡。」殷蘿樺坐到沙發上,把盒子打開。
六種可愛的項鏈串在一起,結合而成的「心鎖」項鏈,是今年最流行的BOBO風格。
「我看妳總是戴那些纏脖子的項鏈,所以挑了這個心鎖項鏈。」右美雲笑著問︰「妳喜歡嗎?」
「我很喜歡。」
強裝出笑容,項鏈她的確喜歡,只是,阿姨不懂她為什麼喜歡層層纏住脖子的項鏈。
她想鎖住那段往事,把它鎖的緊緊的、緊緊的!
「我來幫妳戴上。」
她沒反對,即使她身上穿的衣服,可能和這條心鎖項鏈不甚搭配。
從小到大,阿姨無微不至的關懷和寵溺,她也學到了菁華,現在,她長大了,她也會寵溺阿姨,只要阿姨想做的事,她會盡全力配合。
解下脖子上的黑色十字架項鏈,她任由阿姨把心鎖項鏈戴上。
「很漂亮!」右美雲揚起贊美的微笑。「蘿樺,妳真的很美。」停頓半晌,她緩緩吐出提議。「如果妳不趕稿,多陪陪妳爸去參加一些宴會,有妳陪妳爸去,妳爸一定會覺得很光榮。」
蘿樺知道右美雲是在鼓勵她多交些男的朋友。
但一個早把心鎖住的人,如何能夠去和別的男人交往?對她、對別的男人,都是一種傷害。
「有阿姨這麼好的妻子,陪老爹去,那才是老爹的光榮。」蘿樺把機會推了回去。
右美雲淡淡笑道︰「妻子是伴侶,女兒才是驕傲,有空多陪陪妳爸,多回……回家去。」
愧疚的神色浮上,右美雲對蘿樺搬出來一事,始終耿耿于懷。
她到現在還不確定蘿樺是真的想要有完全屬于自己的空間,好利于寫作,抑或是……知道她兒子在排斥她?
看到右美雲臉上的愧疚神情,蘿樺笑出一臉無憂。
「阿姨,有空我會回去的。不過,我認識許多同行的朋友,大家時間多,常約一塊喝下午茶,您不會怪我沒回去陪您吧?」
她撒嬌的依偎在如慈母的右美雲身邊,以小女兒的嬌嗔,掩住心中的輕嘆。
之所以搬出來獨立,一方面的確是因為寫作之便,但還有一個主要因素。
在她六歲的時候,阿姨帶著她和她前夫生的兒子矯田健,嫁進殷家。才六歲的她,比起同年齡的孩子成熟,她並不喜歡新媽媽,長達一年的時間,她在自閉中度過,除了老爹之外,她不和其它人說話。
阿姨的耐心和關愛,慢慢開導了她,也讓她仿佛覺得回到母親的懷抱中,但同時問,大她三歲的矯田健,也感覺到自己漸漸失去了母愛。
老爹疼她、阿姨寵她。盡避在殷家過著富裕生活,任何事都有人照料,但矯田健仍有不平心態,對她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大小姐,愈來愈有敵視心態。
有一天,她听到阿姨和矯田健發生爭吵,阿姨勸他做人要知恩圖報,不要妄想,卻也激出他累積近二十年的不平心態。
她知道矯田健想要接管殷家所有的事業,但他又怕老爹偏心,也許連一半的財產,他部得不到。
其實他多心了,以他的能力,要接管殷家事業是綽綽有余,她也不會去爭,因為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她明白,只要她在家一天,他一定倍感威脅,甚至和阿姨之間的裂縫會愈來愈大,那不是她願意見到的場面,所以,她毅然的選擇搬出來。
老爹有阿姨細心照顧,她很放心。
「我不是在怪妳……」右美雲急著解釋。「妳能多交一些朋友,阿姨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怪妳呢?」話題轉進她最憂心的。「蘿樺,妳爸一直希望妳能忘掉那件事,敞開心懷,去交男朋友。」
「阿姨,我不能,我忘不掉!」毫不思索,她堅決的口吻,一如她堅定的心。
「蘿樺……」右美雲難過的看著蘿樺。這孩子倔強的令人心疼。「有件事,妳爸不讓我說,但是……」
支吾半晌,右美雲還是忍不住說了。
「當年那個孩子,並沒有火化,听說是讓一個韓國來的醫生給帶走了。」
猛地抬頭,殷蘿樺的眼中透著萬分驚詫。「阿姨,您是說昊天沒死?」
「我……我也不知道。蘿樺,不要把那件事的錯,攬在自己身上,也許是那孩子……」
提到了傷心往事,蘿樺紅著眼眶、咬著唇,仍是抑不住傷心淚。
淚水決堤般的泛流,積壓的情緒,再度崩潰。
「阿姨……是我害死了昊天、是我害死了昊天……」
「傻孩子!不是妳、不是的!」
摟著傷心欲絕的蘿樺,右美雲心疼的淚水串流。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安撫不了蘿樺,那件沉痛的往事,把蘿樺壓得太過……
右美雲在心中吶喊︰老天爺,您怎麼忍心讓一個孩子,背負這麼大的罪責?
五年了,那件事還是緊緊綁住蘿樺,難道,要她一輩子都背著無形枷鎖過日嗎?
心疼的撫著,情同母女的兩人對視,又是一連串的傷心淚水。
第二章
黑夜里。
蜷縮在牆角,殷蘿樺眼神空洞的呆望房內的一片漆黑。
她一直以為他死了,每回她想他的時候,總習慣把屋內的燈全熄了,希望他能順利的來到她面前。
但他從未出現過。
她只能在夜里,一遍一遍的回憶和他相識、相戀的往事……
%%%%%%
記得,那是一個艷陽高照的下午。
斑一的暑假,她應學姊的邀請,到鄉下度假,好不容易依照地址找到學姊的家,前腳才跨進庭院的大門,一個烤熟的地瓜,便朝她站的方向飛來。
「接昊天!」
學姊看到地瓜砸中了客人的額頭同時,大聲喝斥著幫忙烤地瓜還不忘丟地瓜玩著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