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月格格 第2頁

「雨澄!」淚月輕柔的聲音滿是不安。

水漾拉住淚月,「淚月姊姊,來,坐這兒,我告訴你,我們府里的陳大娘,她和我說了好多江南的事,很有趣的,我說給你听听。」

前腳才跨出門檻的雨澄,听到身後的耳語聲,不禁搖頭嘆笑。原來,都是那些大娘們惹的禍!

☆☆☆

一刻鐘後,雨澄又折回,手里還捧了一堆舊衣裳。

「要換上這舊衣裳?」淚月拿著雨澄遞給她的舊衣裳,滿心納悶,「為什麼?」

「我們要私自出門,別讓總督大人知道,免得他為難。既然只有我們三人要出門,自然不能穿得太醒目,盡量穿得愈樸素愈好!」

雨澄才解釋完,水漾就樂得拍手大叫︰

「好啊、好啊,這真是有趣極了!」

「我已經和總督大人說我們要午憩,誰都不許來吵,這回私出,我們得趕在天黑之前,回行館來。」

「嗯,我知道了。」水漾同意的點點頭,「淚月姊姊,你別猶豫了,快換衣服呀!」

「那,小竹她們呢?」淚月指指三個婢女。

「她們已經換好了衣服,我叫她們在後門等著呢!」雨澄邊說著,邊把頭上的發飾拿掉,「你們也快去換衣服吧!」

☆☆☆

雨澄三人順利地溜出行館,在大街上,三個主子、三個奴婢玩得不亦樂乎。

由于是正午時刻了,大街上叫賣的小販明顯減少,縱使能實際穩步的踏在街上行走,但未見到最熱鬧的江南街景,水漾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就這麼點樂趣,真教人失望!」水漾舌忝著手中拿的糖葫蘆,小聲地嘀咕。

「你呀!」雨澄睨了她一眼,「玩也玩過了,我們該回行館了吧?」

「現在就要回去,可是天還沒黑呢?」難得扮成平凡女子,水漾說什麼也要玩夠了才回去。

「這附近的店家,我們都逛過了,還有哪里可去呢?」雨澄反問她。

「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好玩地方,我們可以問人啊!」

「不如——」淚月微啟紅唇,欲言又止。

「淚月,你想說什麼?」雨澄回頭問她。

「我——我們來的時候,有路過一處桃花林,我——我想再去看一看,可以嗎?」

「桃花林有什麼好看的?」水漾雖然嘀嘀咕咕,但只要能不提早回行館,去哪兒都成,說不定途中會遇到一些好玩的事,「不過,去也無妨啦!」

「可是,我不記得路了。」難得淚月提供自己的意見,雨澄雖然想依淚月的意思,但礙于路不熟,她也頗為無奈。

「沒關系,我們可以找人問呀!」提到玩,水漾最感興趣了,她招來自己的貼身丫環,「小菊,快去問問有誰知道桃花林在哪兒?」

「是!格格。」

☆☆☆

小菊在問了路人之後,得知有個轎夫知道路,雖被告知得坐轎子去,但一行人心想,能坐到民間的轎子也是一種新嘗試,三人便無異議的各坐上一頂轎,直往桃花林去。

餅了半個時辰,依舊未到達桃花林,轎夫們心中有譜,大概走錯路了。最前方的水漾座轎停了下來,正想和後方的轎夫商量時,突然陡峭的山坡,沖下一群山賊來,四個轎夫齊聲大喊︰

「山賊來了!快跑啊!」

最後方的雨澄坐轎一听山賊來了,四個身強體壯的轎夫,二話不說,扛著轎子,飛快地往回跑。

而走在中間的淚月坐轎,四個轎夫往回跑了一段路後,跌跌撞撞,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在跑路的當兒,四個轎夫互相叫罵,也不知怎麼搞的,轎子竟掉到山崖下了。轎夫們相視對看,紛紛決定還是逃命要緊。

唯一停在現場的水漾坐轎,頃刻間,已被一群山賊團團圍住……

第一章

艷陽高照,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背著竹簍,仰首睨望著石壁上的蝙蝠藤。

他精銳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眸中飽含著和正午日光般炙烈的怒恨。

狹長陡峭的石壁,是將他困在這斷崖下將近一年的罪魁禍首。

他腳下一蹬,飛身躍起,摘下了附生在石壁上的蝙蝠藤。

他單手使勁的揉碎了藤葉,只恨自己沒有一雙會飛的翅膀,能從這危崖絕壁、怪石嶙峋的鬼地方月兌困。

望著有如刀削般的峭壁山岩,他仰首朝天狂吼。

「怡王,我不會放過你的!」

撼動天河的咆哮聲,沿著壁立千仞往上直沖,天崩地裂的聲浪,從斷崖底怒涌而上。

☆☆☆

一年前

燥熱的天氣,讓果親王府的大阿哥心意煩躁,躺在床上睡不著,因此他正準備翻身下床,到房外走走。

忽地,一枝長箭透過窗欞飛了進來,直射在牆壁上。

一旋身,他一個箭步拉開房門,卻未見任何人影。他細想,未見人影,即使是追也不知從何追起。

再度踅回房內,赫然發現箭鏃上勾著一張小布條。

將箭從牆上拔出,他攤開小布條一看,黑眸倏地瞪大,但旋即又細眯起來。

布條上寫著,他的親娘就居住在某個城外的山腳下,還說他親娘現已落魄,居無定所,若再遲個兩三天,說不定就見不著他親娘了。

將布條緊緊握在手中,也不知是天氣悶熱,讓他想離開這房間,抑或他真的是想尋找親娘。

他穿好外衣,帶了些盤纏,拿了劍旋即就要離開。

在踏出房門那一刻,他頓下腳步,思忖半晌,又踱回房內,拿出紙筆在紙張上,大刺剌的寫下三個字「尋親去」!

丟了筆,他頭也不回地走出房外。

☆☆☆

走了幾天幾夜,果親王府的大阿哥嘯天,終于來到布條上所指示的地方。

日薄崦嵫時分,但四周卻未見任何人煙。

他翻身下馬,睥視四周︰前有險山、後有斷崖,就算是再怎麼落魄之人,也不可能到此定居。

心頭惶然一驚,這準是中了人家的計,可又有誰要害他?

雖說他是個私生子,但福晉從未歧視過他,連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因長年臥病在床,也從不和他爭奪什麼。

愈想不出是誰想陷害他,他心中愈是覺得詭譎。

他跨上馬背,正想先離開這杳然的地方,倏地,一整列的弓箭手,將他前後夾攻,令他進退不得。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弓箭手後方走出,嘯天阿哥定楮一看,心頭恍然大悟,這整件事的策謀者,應該就是怡王了。

「鄒喻,你這是做什麼!」嘯天阿哥坐在馬背上,精銳的黑眸睨視著帶領怡王府弓箭手的侍衛長。

「大阿哥,我們久候你多日了。」怡王府的侍衛長鄒喻,仗著有三、四十名弓箭手護航,即便是冷厲的嘯天阿哥,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對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何懼呢?

嘯天用眼尾余光掃視著眾方箭手,心中大概有個底。他想要全身而退的機率並不高。

為了對付他一個人,竟然請了三、四十名弓箭手,看來,怡王是鐵下心來要置他于死地了。

他雖然對怡王沒有什麼好印象,但他自認沒與他交惡過,這般的趕盡殺絕,莫非是為了一樁婚事?

「怡王可真是有心,就為了對付我這個小小的阿哥,還勞他動用這般人力。」嘯天冷笑著。

「大阿哥,這是值得的。」鄒喻撇唇笑道︰「只要你死,我家格格嫁的,就不會是個私生子,日後,也不會讓人笑話。」

听了鄒喻的說辭,嘯天的黑眸倏地眯起,眸中進出陰鷙的怒光。

即使隔了一大段距離,鄒喻仍是教那陰狠神情給駭的踉蹌退了幾步。

「這、這是我家王爺的命令,你、你就認命吧!」鄒喻怕時間拖得太久,會讓他有機月兌逃,于是一揮手,喊了聲︰「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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