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著嘴,神情頗為自責。
「傻丫頭!」他笑斥著,「現在不生我的氣了吧?」
她搖搖頭。
「那就好。」
他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下一個吻。
「早點睡吧!」
「嗯,你也一樣。」
她甜美地笑著,是他心中認定最美的景象。
第九章
等了數日,終于等到島津基拓出門,趁著老夫人午睡的時間,秋子約了危心月在後花園談話。
「秋子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
危心月在小澄的帶領下,進人了後花園。
「危姑娘,你來到薩摩這麼久了,會不會想你爺爺?」秋子面帶笑容地問道。
「當然會羅!」
「那……不如我給你一筆錢,你趕快回北京去和你爺爺團圓!」秋子直接將話題導人重心。
「嘎!?秋子小姐為什麼要給我錢呢?」心月當然知道秋子的用意,但還是裝傻地問。
秋子反被心月問住,一時啞口無言。
一旁的小澄機靈地接了話,「我家小姐是見你和你爺爺,為了生活還必須賣劍才能過活,想必你家一定很窮苦,我家小姐最有善心了,所以,才會想要給你一筆錢,讓你家的日子能好過一些!」
「喔,是這樣呀!」危心月了然的點點頭,「不過,我現在還不想走,等我要走的時候,不介意我開口向你們要那筆錢吧?」
有錢自動送上門來,哪有婉拒的道理?
「你不走!?可是,你不是很想你爺爺嗎?」秋子有些焦急了。
「我是很想我爺爺呀!不過,和他相處了十七年,每天看他那一張臉,是會有些膩的,偶爾離開他身邊,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這麼美好。」
危心月挑著眉道︰「我這個人沒什麼缺點,唯一的毛病,就是貪玩!等我在這兒住膩了,也許就會想回去。」
她說的那些,全是違心之論,純粹是想氣秋子的!
她才不會看爺爺看膩了呢!就算和爺爺再相處一百年,她也不會膩的!她是最愛爺爺的!
「可是你每天都待在屋里,你不覺得膩嗎?」
「不會啊!我覺得這里——挺好玩的!」
「危姑娘,你不覺得你在這兒打擾人久了嗎?」小澄直言道。
「會嗎?可是,是藩主要我多住幾天的呀,而且老夫人也挺喜歡我的呢!」危心月頓了下,又道︰「何況,寶劍的錢,我還沒拿到呢!」
危心月的話語方歇,秋子便緊接著說︰「賣劍的錢,我付給你!」
危心月瞪著圓眸,「秋子小姐要付寶劍的錢給我?那你方才說要給我的錢——」
「一並付給你!」
「那怎麼好意思呢?」危心月笑道︰「買劍的人是藩主,哪有道理讓秋子小姐付錢呢?」
「想主和我家小姐是不分彼此的,誰付錢都一樣。」小澄插話道。
「不分彼此!?為什麼?」
「因為老夫人已經答應了他們的婚事,再過不久,藩主就會娶我家小姐。」
危心月瞠目結舌,裝出夸張的訝異神情。「真的嗎?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呀!」小浪說道。
「可是……可是我記得藩主和我說過,他不想娶秋子小姐的呀!」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危心月眨動著無辜的明眸,
「我想想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對了,那天晚上,月光柔和,風很輕,他就看著我說,他要娶我,我就問他,那秋子小姐比較漂亮、比較賢淑,為什麼不選秋子小姐呢?他說,他不想娶秋小姐,他比較想娶我——」
「夠了!」
秋子听不下去,喝止她別再說。
「我要說的話也剛好說完了。」
「危姑娘,你真是太不知羞恥了!」小澄哼著聲罵道︰「你哪一點比得上我家小姐?藩主怎麼可能會想娶你呢?別再那兒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喔,天哪,你怎麼可以罵藩主呢?藩主說的話,在我看來,就像我們皇帝頒的聖旨一樣,沒人敢說不是的!你居然說藩主在胡言亂語?」
危心月緊皺著眉頭,「雖然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你放心,看在你幫我端過飯的份上,我絕對不會把你罵藩主的事,告訴藩主的!」
「你……」小澄明顯地感受她話里的要脅。
「秋小姐,你還有話要對我說嗎?」
危心月把矛頭指向一旁臉色氣得鐵青的秋子。
「我再問你一遍,你走不走?」秋子隱忍著滿腔的怒火。
「不走!至少現在不想走!」
秋子冷瞪她,氣得說不出話。
「如果沒事的話,請容許我先告退!」
危心月揚高唇線,笑咪咪的旋身離去。
「氣死我了——」
秋子折了一截身旁的矮樹枝,用力的丟在地上。
「小姐,你別听她胡說,藩主怎麼可能娶她呢?也許想主只是玩玩她罷了。」
「我不管他們怎麼樣,我只想知道島津君是不是真有說不想娶我的話!」秋子一臉的挫敗,「我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小姐,不會的!」
小澄焦慮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主子。
「不行,我一定要找島津君問個明白——」
***
「小芳,你去弄刺身給我吃,我肚子好餓。」
阿牛午睡醒來,遇著小芳,便嚷著要吃東西。
「好,阿牛少爺,小芳這就去弄,不過,老夫人還沒醒,你要小聲一點,別吵到老夫人,好不好?」
「好,阿牛不吵,阿牛坐著,不吵!」
「好,那小芳馬上去做!」
阿牛生了一會兒,百般無聊地拿了一根竹子,便敲起茶杯來。
桌上五個茶杯,他輪流著敲,玩得不亦樂乎。
問了一下午的氣,秋子步出房間想透透氣,進到廳內,卻看見阿牛在敲杯子,那敲擊聲吵得她心煩!
「不準敲了!」秋子喝著聲。
阿牛停了下來,看秋子坐在另一邊,隔了半晌,他又手癢地敲了一下。
秋子怒瞪著他。
被危心月氣得半死,現在看見和危心月一伙的阿牛,內心的悶氣又波濤洶涌了起來。
阿牛呆呆坐了一會兒,見秋子低著頭,他又偷敲了一下,見秋子沒出聲,他樂得又敲了一下、二下、三下……
玩興大起,阿牛又敲敲打打,專注地敲著杯子,沒發現怒氣騰騰的秋子已朝他走來。
秋子一把搶過阿牛手中的細竹子,忿忿地,使盡全力拍打阿牛的身子。
「我叫你別敲、別敲、別敲……你沒听到嗎?你們最好全給我滾回北京去!」
秋子象發了瘋似地,不停地打著阿牛,但柔弱的她,縱使使盡了全力,仍是傷不了阿牛,倒是嚇著了阿牛。
「壞女人!你是壞女人!」
阿牛驚嚇的任由她打了好一會兒後,便起身反抗。
他拍掉秋子手中的竹子,用掌拍打著秋子的手臂。
「你是壞女人、壞女人——」
秋子不堪阿牛的拍打,步履不穩地踉蹌往後,口中直嚷著︰「住手!你這個豬頭豬腦的笨蛋——」
「壞女人!壞女人打阿牛、你是壞女人……」阿牛平日性情極溫和,但只要有人蓄意招惹他,他一定會反擊的!「壞女人、壞女人——」
「啊——救命——」
秋子被逼至牆邊,無路可退,失聲叫嚷了起來。
正端了做好的刺身出來的小芳見狀,立刻放下,上前去拉阿牛。
「阿牛,不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打秋子小姐呢?快放手!」
「她是壞女人!她打阿牛!」阿牛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小芳個兒嬌小,根本拉不動阿牛。
在三人拉扯之際,島津基拓正好從門外走進來,看見三人拉扯成一團,皺皺了眉頭。
「你們三個在做什麼?」
「主公,阿牛在打秋子小姐,我拉不動他!」小芳焦急地回答。
島津基拓一個箭步向前,隔開了阿牛和秋子,兩只強壯的手,拉住了阿牛胡亂揮舞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