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上樓,換好衣服下來,「老師,你不能趁我出去偷跑出門,我馬上就回來檢查。」
閻司文听到她匆匆忙忙跑下去的聲音,才抬起頭來……過去只要他放假在家,她就黏在身邊哪兒都不去,今天……孫詠禾找她有什麼事?
悠然咖啡館
「二姊夫呢?」她坐下來,四處看了看,沒看到姊夫的身影。
「那個老婆奴來一會兒就回去了。」孫詠禾很不屑地冷哼。
「唔,也對,二姊下個月就要生了。」現在二姊夫當然沒空理朋友了。「你有話快說,我很忙。」
「哼……一個個見色忘友,沒情沒義的東西!」忙?忙著回去陪她的老師,完全不把他這個大老遠特地跑來找她的哥兒們放眼里。
「我不是已經抽空過來了嗎?少唆,到底什麼事?」等會兒打包一些甜點回去跟老師一起吃好了,嘻嘻。
「你找到工作了沒?」孫詠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一邊看她臉色沉,不說話,馬上揚起嘴角問她︰「有沒有興趣來當我的保鏢?」
她眼楮一亮,臉上閃過驚喜,但是就像流星劃過一樣,喜悅只是一瞬間。出門之前老師已經說過,再也不許她提起「保鏢」的事,連手機鈴聲都叫她換掉了,老師根本不可能答應。
「……你為什麼突然需要保鏢?」她是知道他們家有錢有勢,他是富家少爺,不過一向都看他獨來獨往的,沒看過他帶保鏢。
「也不突然,我母親一直都想派保鏢給我,只是我不太喜歡身邊跟一個硬邦邦的黑衣。不過接下來我要進她的公司幫忙,就不能不帶了。」他笑看著她,「我看過你的身手,所以信得過你。怎麼樣,要試試嗎?」
信得過她的身手……阿禾這句話真是說到她心坎里了,讓她很得意,很心動,但是……
「你也知道,老師不許我當保鏢。」說到這,她就泄氣了。
「別老實告訴他不就行了。」孫詠禾起身,來到她身邊坐,低聲對她附耳說︰「我用‘特別助理’的名義聘請你,實質上做的是女保鏢的工作,如何?」
「……阿禾,原來你的腦袋不是裝飾用的,我竟然沒想到可以用這招。」澄澈的黑眸頓時閃亮起來。
「死丫頭,原來你一直當我草包啊。」孫詠禾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句,就看她先皺眉。
「不過‘特別助理’一听都弱掉了。」有點掃興。
「那就‘特別護衛’好了」看出她心動,他立刻換了個神氣的職稱給她。
「那跟保鏢有什麼差別?馬上會被老師抓包的。」
「這樣……那就‘安全管理特別助理’,簡稱‘安管特助’,如何?」反正他是雇用她的老板,職稱愛怎麼用就怎麼用。
「……好像有點風。」走路有風。嘻嘻,安全管理特助,雖然比保鏢遜色一點,不過比起純粹的特別助理听起來酷多了。
「是吧,夠威風吧?」他得意地笑,也只有他想得出來。
「但是要怎麼跟老師說……」
「說我請你當‘特別助理’就好了,‘安全管理’是工作內容,算公司內部的機密,老板我命令你不許對外人說。」孫詠禾一副豪爽的口氣,擔下所有的責任,全部都幫她想好了。
「阿禾,你真的很夠義氣。」她頓時感動得想噴兩滴淚給他看,可惜還沒到喜極而泣的地步,眼淚噴不出來。
「那當然,咱們是好哥兒們,一切配合你。要不要順便印一張名片給你,職稱寫‘安管特助’,威風吧?」他搭上她的肩膀豪爽地連拍了好幾下。
「那倒不用,萬一被老師看到就‘不威風’了。」她咧嘴樂笑。
嘻嘻,她找到工作了,實質內容是她夢想的女保鏢,哈哈哈!
待會兒回家告訴老師,她畢業要當阿禾的特助,嘿嘿……
「孫詠禾……找你去當特助?」閻司文接過牛皮紙袋,在書案前抬頭看著她,有點訝異听到的消息。
「對啊!他說他要接手家里的事業,要找一個可靠又信得過的特別助理,于是就想到我。」她眼底泛著閃亮的光澤,喜孜孜地笑著把甜點盒打開;另外還有兩杯冰咖啡,她打開蓋子遞給老師,好奇地看一眼牛皮紙袋,那是她在樓下剛好遇到郵差來送信,順手拿上來的。
「你怎麼回答?」是有點訝異……不過,她應該對助理工作不感興趣,應該——
「我下個禮拜就畢業了,又還沒找到工作,所以就答應他了。」她若無其事地喝一口咖啡,目光繼續很好奇地盯著老師手上的牛皮紙袋看。
閻司文一怔,立刻嗅出一股不對勁的味道,對她眯起眼凝視,詢問︰「工作內容呢?」
「呃……阿禾說工作內容是公司內部的機密,即使是老師你也不能說……所以他才說要找一個可靠能信任的人嘛。」幸虧有阿禾當擋箭牌。老師好厲害,嚇得她心髒猛跳,背部衣服都濕了。
閻司文狐疑地瞅著她。孫家做的是正當生意,的確是不會出問題,不過她為什麼會突然想當孫詠禾的特助?孫詠禾也是一樣,為什麼會找上曉優去當他的特助?曉優做得來嗎?
他總覺得有些蹊蹺……
「老師,那是從日本寄過來的,是你那日本朋友寄的嗎?怎麼會寫錯地址寄到我家來。是寄了什麼?」她白牙閃閃笑著「好奇」地問。
日本?閻司文整個心思中斷,低頭瞥了一眼手里的牛皮紙袋,看著上面的筆跡,心頭一震!
他不著痕跡地把它擱到一旁,開口頓了一下才問道︰「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咦……還沒談到。我再問問看。」她低頭拿盤子盛了一塊隻果卷給老師,又拿一個盤子放了兩塊不同口味的蛋糕,然後端著自己那一份窩到窗前的椅子里,很專心地吃了起來。
閻司文停頓了半晌,分散的心思才慢慢集中起來,轉頭看她。「……住的地方呢?」
「住的地方?……一樣,家里啊。」嘿,老師沒起疑,過關了!她暗暗松了口氣,食欲大開,大口、大口吃起蛋糕來。
「孫家在這里也有事業?」
「啊?」她含上一口女乃油蛋糕,轉頭臉上空白的看著老師。老師是受了什麼「刺激」,淨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孫家在這里有沒有事業她怎麼會知道,老師什麼時候喜歡八卦了?
「你當他的特助,不用跟著他嗎?孫詠禾以後要到這里來上班?」他拿起咖啡,凝視著她問。
她一轉眼,就和老師對上視線,趕緊又轉回來……她當安全管理特別助理,是保護老板安全的,當然是跟著老板,看他要到哪里,她就——
「……啊!」
「你沒問清楚上班地點嗎?」閻司文看她到現在才「驚覺」的表情,對她的「胡涂」一向不太意外。
「我忘了。」一听到保鏢她就喜昏頭了,怎麼還會記得阿禾他——根本就不住在這鎮上啊!
「不要去嗎?」他拉回目光,低頭看著牛皮紙袋,眼里嚴肅。
「我……再問問看。」
閻司文隔了好一會兒才听進她的回答,遠離的心思猛然抽回來,抬眼看她——再問問看?
即使搬離這里,離開他身邊,她也想要這份工作?
「……是嗎?」他把牛皮紙袋擱到一旁,埋首繼續看資料。
嗚,她根本就不想離開老師!
如果真的必須在工作和老師之間做選擇,那還用說,她一定是選老師的!
……但有沒有更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比如叫阿禾把公司搬到溫柔小鎮來——這當然是異想天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