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總管 第19頁

雪花飄,羅璟鑽進了馬車里,想拉她一把,也被她避開了。

車簾放下,馬車離開安親王府,車內只有兩人……

「唉,這回又沒見著了。」他緊緊靠著她坐,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抓起她的手把玩,研究她的手相。

「……孫少宇此人我雖不認識,不過听紫鴛提過,等他從安親王府出來,我再去問問他,就能知道紫鴛現在如何了。」

「嘻嘻,還是你聰明。」他貼著她的臉吻了吻,把她冰冷的臉頰吻熱了,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才開始抱怨,「嗚,你剛才可真狠,燙死我了!」

他把那只發紅的手給她看。

她沒有說話,看見那只被她用熱茶潑燙紅的手,眉心微鎖,單手伸出窗外,任雪花飄落手心,她抓了冰雪,連同她冰凍的手指覆蓋他發紅的手。羅璟眯眼啾著她,嘴角彎彎勾起,輕輕吻上了她紅紅的耳根子。

「我就知道你心腸最軟了……」

「你不要亂來了。」她微惱。

紫鴛亡父也姓冷,不知冷總管可識得?……他認為二皇兄寬宏大量,加上有他護航,二皇兄是不會計較冷少懷隱瞞「孫少凡」的女兒身,幫鳳紫鴛月兌身之事。

但「孫少凡」卻非平凡女子,她是鳳谷谷主,又是鳳女能者,二皇兄曾經迫害她的妹妹,企圖瓦解鳳氏一族,她就算對二皇兄愛得再深,也勢必得放下私人感情,不可能輕易降服二皇兄。

二皇兄欲得她,定會先把她身邊的人事物模個透徹再加以利用,好比那孫少宇,二皇兄會讓他見鳳紫鴛,怕是已經將他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對他做了要脅……

二皇兄遲遲不肯讓他和冷少懷見鳳紫鴛,必是有他的想法……听二皇兄一言,他應該還未能模清冷少懷的背景。

其實他也急,他派出去的人至今未有回應,他得比二皇兄早一步掌握情況,才能保護得了她。他望她一眼……不肯改裝,又不肯吐露她為什麼非得當這個「冷總管」不可,她當然更不可能老實告訴他,她與鳳紫鴛之間的關系了。

他曾經暗示母妃,他已知「冷總管」是女兒身,但母妃只是回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唉……我真命苦啊!」他磨贈著她的臉,一只手在她腰間收緊了,偶爾模上她「平板」的胸,嘆息聲更重。

紫鴛亡父也姓冷,不知冷總管可識得?

回稟王爺,屬下不可能識得全天下冷姓人。

羅璟一怔,一瞬間靈光晃閃而過,他如醞酬灌頂!

莫非……

不識得全天下冷姓人,並不代表她也不識得紫鴛亡父……冷少懷當時並未正面回復二皇兄的話,不只他听得出來,二皇兄也心知肚明,但精明的二皇兄卻未再深入追問。看來,是他想錯了,二皇兄-

紫鴛亡父也姓冷……二皇兄這非試探,他是「點」到為止!只是,他「點」的是何人?

那天,他立刻暗中命人往鳳紫鴛之父冷姓家族的方向調查。

如今半個月過去,兩封「家信」同時送到他手中!

外頭風雪飄,天冷得緊,他如往常一早前往宛芳園向他的宛兒問安。

這兒屋內屋外都由下人打掃,唯獨桌案上的東西、宛兒的牌位,還有掛畫,他不許任何人踫。

每日清早,他都親自把桌子擦過一遍,換過茶水,給宛兒買的東西重新擺放過。

「宛兒,這冬天也過一半了,一年又到盡頭,今年本王買的東西你還喜歡嗎?明年你想要些什麼?唔……本王再想想,二十二歲的女子都喜歡些什麼。」羅璟望著畫中美人兒那抹彎笑,心滿意足地笑著繼續說︰「雖然她跟你同年,不過問她可不準了,她對物質低,一年到頭都是一襲灰袍,一雙黑靴。上個月我看她那雙靴子舊得厲害,早該丟了,趁半夜幫她換了雙新鞋,她也沒發現。」

冷少懷拿著兩封信站在門口,听他對「宛兒」說話,低頭看看腳下錦靴,這才發現這雙靴子確實布面較新。

她望著手上的信,嘴角微揚。他每逢收到封親王來信,總是笑得特別開心,都說他四皇兄文筆幽默很逗人,所以她特地拿信過來給他。

一步踏進!

「宛兒,女孩兒還是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你一樣,多賞心悅目。」

冷少懷踏了一步就停了,怔了一下開始想,晚上要記得把門和窗都關緊了。

「唔……這張畫也舊了。這幾年來,她的模樣愈來愈好看,沒靠打扮,光一雙鳳眼就足夠勾人了。她的五官本來就長得好,女大十八變,她現在又多了一種獨特韻味,跟我獨處時,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女子嬌柔氣,真是勾得我神魂顛倒啊!」

冷少懷臉皮滾燙,差點模上自己的臉……她與他獨處時,真有不同?心髒忽然異常跳動,過去只發生在他偷吻她時,現在……是怎麼回事?「連她都能變得好看了,何況是你呢?對吧,宛兒。等明年春天我就找人來畫你二十二歲的模樣,我喜歡看你穿春服,裙兒飄飄的樣子,這回要把你畫成嫵媚嬌柔的傾城大美人,你說好不好?」

嫵媚嬌柔的傾城大美人……敢情他的喜好又變了。心髒正常的歸位,冷少懷走進來,把兩封抓皺的信冷冷扔到桌上,轉身就出去了。

羅璟正幻想著他心目中的宛兒出神,一張俊臉笑出了痴呆相,口水差點滴下來,只見有人在他面前來去如風,等他回了神,回過頭望,「冷總管」已經走得老遠。

「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真是把她寵壞了。」羅璟搖搖頭,嘴里還喃喃抱怨著,「都不知道我多為她想,要不憑她頭一沾枕就睡得迷迷糊糊,我把她剝光了衣服她都不會知道,我想吃了她是多容易的事。我為她忍得這麼痛苦,她還擺臉給我看,宛兒你說,她過不過分……」他順手拿起冷少懷帶進來的信,忽然就沒了聲音。兩封「家信」都出自四皇兄手筆,只是其中一封多了一個記號。現在處理政務已難不倒他了,不過他非要冷少懷在書房陪著他,自然不能表現得太「能干」,所以公務上往來的信件,「冷總管」也會看,不過私人信函,她絕對不會私拆。

想起兩個人在書房時,那滿室的「濃情蜜意」,他就甜上心頭,嘴角揚。回頭又看了一眼,確定她不會再回來,他才坐下來,先拆開有記號的那封信。

里頭寫明調查鳳紫鴛之父冷家的情況,說明冷家並無一人叫冷少懷,遠親之中也查無此人,同時附上一張冷氏族譜,另外還有一張書函。

他一眼瀏覽過族譜,確實找不到冷少懷的名字,正想到她既女扮男裝,也可能改名,想從中找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女子,重新仔細查看,卻無一人相仿。

放下族譜,他拿起最後一張書函,卻在看完書函後,抬頭驚訝地望著掛畫上的宛兒!

屬下發現此時供放在冷氏祠堂的族譜紙張是有名的雲家所產。雲家出產紙張是近十年的事,可知冷氏族譜乃重新謄過,所以屬下深入追查,結果發現奇賢城前任城主宋則禧已故元配夫人冷明珠過去也在冷家族譜之列。岳母!宋夫人為冷潮宗收養而來,當時列入族譜,記載養女身份,卻不知何故,在她過世八年之後,冷家將她從族譜除名。

炳,這可稀奇了,想不到冷少懷跟鳳紫鴛沒有關系,反而是他的宛兒與冷少懷有這層淵源存在!

他深入一想,倘若沒有除名,冷明珠與鳳紫鴛兩人名義上就是同一位曾祖父,算來是堂房姊妹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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