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治國 第16頁

睜眼說瞎話!欺騙他這個看不到月歷的瞎子,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她真是跟他媽混久了,好的不學,盡學些壞的。

「這麼說來,你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好‘努力’啊……我期待著。」

齊治國訝異地瞪大眼楮,沒想到她能騙過平天下,眼里充滿驚喜,一掃幾天來的陰霾,笑吟吟地說︰「我會努力的!」

事實上,到今天,他們正好回來三個月,而她的身體仍然無法接受他。她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怕他提到要走……他一個人要走。

她低頭望著兩人的手,他把她的手握得牢牢的,一點都沒有放開的打算。她莫名地有一股安心的感覺,不停地笑開來,忍不住抓著他的手搖晃起來。

「你是想看瞎子摔跤嗎?」平天下扯起眉頭,一手抓著手杖模索著前頭的路已經不好走,她還甩著他的手,是打算讓他失去平衡,跌個狗吃屎吧!這樣報答他的「好心」!

齊治國馬上停下來,轉而兩手抱住他手臂,貼著他一個勁地笑。

平天下沒有再說話,嘴角慢慢寬起了笑容。

沙灘上印著兩人緊貼的步伐,慢慢地愈來愈長,拖成了一條線,消失在階梯上。

第6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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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平家屋外的燈熄了,一家人進房去睡。

齊治國不傻,她當然明白她並沒有騙過平天下,而是他破天荒地打破自己的原則遷就了她,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天下……」

兩個人坐在床邊,她主動摟抱著他的脖子吻他,不停地吻他,而他的兩只手始終只是扶住她縴細的腰,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天下?」她終于張開了眼楮,不解地看他。

她還沒有關燈,清楚地看到他臉上沒有任何,他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反應。她撫模他光滑的臉,垂下了眼,臉上一片復雜的神色。

「怎麼不繼續了?」他低沉嗓音難得听不到譏諷。

她忽然抱住他,把臉深埋在他懷里,無聲地掉了眼淚。她是真的想接受他,希望能夠擁抱他,但她為什麼就是做不到?

「天下,你不要管我的感受好了。」她抹掉眼淚,突然下了決心毅然道。

平天下沉了臉色,「我再饑渴也不想當色魔嘔吐女。」

他冷冷潑來的話,卻給了她無限想象的空間,想到那一幕滑稽的畫面,一下子就把她的滿懷惆悵給沖散,她哈哈笑了起來。

平天下听著她的笑聲,停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邵智說他有個學長明天要從美國回來,是位名醫。他幫我約了後天早上的時間在他的醫院看診,我明天要先回去。」

她瞬間被扯掉笑容,愣愣地看著他,心思百轉,盡往牛角尖鑽,內心一瞬間漲痛不已,她趕緊說︰「我陪你!」

「明天是假日,你走得開嗎?」

齊治國張著嘴巴,想到明天假日又有工讀生請假,店里會很忙,人手已經不夠——家里的面店關了他也無所謂,他什麼時候這麼為店里著想了?

「你為什麼都沒告訴我呢?你是不是想丟下我,一個人走?」她直接住進了牛角尖,一個勁想到三個月期限才到,就剛好有個名醫遠從國外回來,他要回去看診,有這麼巧的事!

她的性情一向淡,隨時都帶著隨和的笑容,一副隨天安排的個性,少有情緒起伏。在一塊兒已經十多年,除了她下定決心跟他走那一次,他很少看她表現出情緒來,她更是第一次對他用了含怨猜忌的語氣,坦言她對他的「在乎」——

平天下怔著,心內微微悸動著,全身的血液在升溫,一瞬間看見了希望的火光!

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伸手模索著,模上她的臉,毫不客氣就往她腦袋敲了一記。

「我下午才接到他的電話。他的學長是臨時有事趕回來,他也是好不容易聯絡上,排好時間才通知我。」他板著一張不透情緒的表情,克制著內心的激動。

她訝異地模著被他打的腦袋,望著他黑沉沉的眼楮,听到他的解釋,心里一股暖,嘴角掩不住上揚,寬了心道︰「我也想見那位醫生,听他怎麼說。」

「……隨便你。」他轉身爬上床。

齊治國頓時眉開眼笑,緊繃的神經全松懈下來,快樂地關了燈,跟著他一起爬上床,靠著他,抱著他的手臂。

「……我說讓你睡了嗎?」漆黑里傳來他低啞「邪惡」的聲音。

齊治國已經打算「裝死」閉上的眼楮,掙扎了好半天,才勉強張開來。想到他已經讓步,她也應該有所「表示」,她默默撐起身子,爬到他身上,學他「啃豬皮」。

平天下雙手環上她的腰,壓不下悸動的情緒,在她的嘴唇貼上他時,就深吻了她。

當年,他還年輕,過于自大也太自信,才會只看到她發亮的一雙眼楮跟著他轉,就以為她喜歡他;才會認為她不顧一切跟他走,就是深愛他。

直到兩人在一起……

她叫他安心在外地念書,卻沒知會他就跑去辦休學幫忙賣面,和他母親一起肩負起家中經濟的重擔。等他知道這件事,她已經休學一個多月。

案親過世之後,她還是選擇留在家里幫忙做生意,沒和他一起住。

他白天上課,晚上打工,也無暇陪她,就讓她留在家里,要她隔年去辦復學。

棒年她是復學了,卻轉到夜校念書,白天還是在家里幫他母親賣面。

她拋棄了養尊處優的環境,不顧一切跟著他,為了讓他完成學業,自己休學,為了幫忙家中經濟,和他分隔兩地,留在家里賣面。

她每天從早忙到晚,一雙手從細致變粗糙,她沒有怨言,還是笑容滿面。

他有血有肉有感情,怎會不感動,又怎能不感激。

因此他沒有把結婚證書交出去,是不能讓她受委屈。

他兼了更多差事努力賺錢,打算等他畢業後,為她辦一場風光的婚禮,再找一份好工作,等他養得起她,兩人就不必再分開。

他回家的時間更少,經過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猛然發現,這個深愛他、為他付出所有的老婆——不曾打過一通電話給他。

他更逐漸發現他回家,每每都從她的眼里看到一絲遲疑,仿佛她這時才想起她還有個出門在外的「丈夫」。

他驚覺地想起她自從進了他家的門,就不曾再把焦距放在他身上。

他默默觀察她,發現她在他的家里生活充滿笑容,和他母親在一起時有說有笑,兩人活像一對親母女,反而是他顯得格格不入。

她對他的去向從來不管,他在外地念書,到外地工作,她不曾開口要跟隨,就連他曾經試探問她,也看到她的躊躇,最後不了了之。

後來他終于知道,一直以來他深受感動所以為的「她深愛他」,竟是一場可笑的誤會!

原來齊治國就像她自己所說的,她是真的喜歡他家的面和他的家!

她甚至更喜歡他的父母勝于他,過去在她的眼里看到的光芒,是她對他的自由家庭產生的憧憬,並不是她愛戀他。

她會一口答應嫁給他,只是想要逃離「齊家」那個大牢籠!她只是想要進入他的家庭,就算是阿民向她求婚,她也會點頭答應!

一想到他平天下竟然只在她齊治國的心中佔到一個「可利用」的位置,他的自尊心嚴重受創!從此他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可笑的是,縱然已經看透她,他拒絕承認的內心深處仍然對她的感情抱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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