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二師兄 第2頁

「謝謝爹。」鐵孟秋得了特赦,拍拍膝蓋上頭的塵土,開心的站起身,也朝他娘眨眨眼。

他就知道縱使是天塌了,他娘都會幫他扛著。鐵孟秋是吃定了他娘愛他、疼他,不忍心看他受罰。

「快進屋里去洗洗臉。」鐵夫人心疼的拿自個兒的衣袖去擦拭兒子額頭上的汗。「瞧瞧你,剛剛跪了半個時辰,就流了滿身汗。」

鐵孟伙咧著大嘴笑。「沒事的,我身子骨好得很。」他娘就愛瞎操心,男孩子縱使是流了血都是一件光榮的事,更何況是流汗呢。

「別貧嘴了,快去洗把臉,換套乾淨的衣衫,待會兒好用膳。」

「知道了。」

鐵孟秋笑著給他娘一個大大的擁抱,轉身就要出大廳。誰知他前腳才踏出,就給人撞了滿頭包。

「對……對不起,二少爺,您要不要緊?」管事的一瞧自個兒撞上小主子,連忙賠不是。

鐵孟秋揮揮手。「不打緊的。」他是鐵打的身子,撞不死、摔不傷的,只是他剛才被撞得好痛,他可以感覺到嘴里的血腥味。

鐵孟秋齜牙咧嘴,佯裝沒事樣。「王管事,瞧你這麼急急忙忙的,鐵定是有急事找我爹是吧?」他這個二少爺是非常善解人意的,他豪氣的拍拍管事的肩。「有事就快說吧,難得我爹今天心情還不錯。」而這還得歸功于他剛剛的「勇于認錯」,光沖著這一點,鐵孟秋就愈覺得自己很偉大。

今兒個要不是他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地認錯,以至于讓他爹有個好心情,只怕此刻鐵府上上下下是愁雲慘霧,全籠罩在他爹的盛怒之下,沒人敢吐口大氣。

說他爹脾氣壞,他爹還不承認,嘖,老頑固一個,霸道、專制又獨裁;他爹倘若生在龍門,只怕今天也是暴君一個!老天爺真是長了眼,只讓他爹當個尋常百姓,雖有點小錢,但也不至于壞到哪里去。

唉,反觀這個王管事就有點可憐了,在他們鐵家當了二十幾年的長工了,好不容易挨到個管事當差,錢是掙多了,卻得三不五時的跟他爹打交道。

愈想鐵孟秋就愈覺得王管事很可憐,為了多賺一點小錢,還得老是看他爸的臉色,偏偏他爹是很少給人好臉色看的。

鐵孟秋回頭,又坐回椅子上,當下決定待在原處給王管事打氣、撐腰。

王管事看他家的二少爺又坐回原位,便開始為這個專惹事的二公子操起心來。

他家這二公子人不壞,只是熱心過了頭,總是三天兩頭的給他們鐵家惹麻煩,像今天──唉!一想到老爺子听到二少爺又惹事時的風雲變色,王管事就忍不住替二少爺捏一把冷汗。

王管事盡是無話、為難的模樣,鐵孟秋實在是看不過眼。

「王管事──」他站了起來,繞到管事的身邊,遞給他一只汗巾。「把汗擦一擦,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我爹他不會為難你的。」更何況,有他這個鐵家二少爺在他身邊給他加油、打氣兼撐腰,王管事沒理由這麼怕他爹的嘛!

王管事苦笑著接過少爺的汗巾,擦擦額頭的汗,尷尬的乾笑了兩聲。「少爺您……剛剛不是要回房嗎?」

「是啊,但是你來了,我就留下來了。」鐵孟秋像個大男孩般咧嘴一笑。

他是很有俠義心腸的,他不能讓可憐兮兮的王管事單獨面對他爹,以至于讓他爹的暴政轟個死無全尸。

「你有事就快說吧,我在這里陪你。」他豪氣的拍拍王管事的肩膀。

王管事為難的又看了好意的二少爺一眼。

「說啊,說完了你就可以走了。」別盡是侍在這兒受他爹的氣。

唉!天意。看來他是無能為力救二少爺了,二少爺就好自為之吧。

王管事的頭垂的低低的,他沖著坐在上頭的老爺囁嚅的開口︰「老爺,太師府差人送來一封信,要老爺明日午時過門議事。」王管事必恭必敬的將信呈上。

鐵老爺子接了過去。

太師府!他們鐵家一不為官,二不行商,跟太師府又少有往來,這個時候太師府差人過府,又是為了什麼緣由!?

鐵老爺子冷冷的眸光掃了兒子一眼,只見兒子雙拳緊握,挽起衣袖,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模樣。

這個兔崽子!

「你又給我惹出什麼是非來了!?」

「我哪有!惹是非的是太師府的那個小王八。」說起太師府的那個敗家子,鐵孟秋又是一肚子火。「那個小王八仗著他爹有錢有勢,竟然當街強搶民女,要逼良為娼──」

「他強搶民女,又與你鐵少爺有何干系?」

鐵孟秋搖搖頭。「爹,你所言差矣!那小王八強搶民女,逼良為娼,這稍有良知的人都會看不過去,更何況是我鐵二少爺。」換言之,他就是好打抱不平的大好人,一點都不像他爹,無情又無義,既冷血又冷酷。

真是的,像他爹這樣的歹竹,怎麼會生出像他這樣的好筍來!?

「鐵孟秋!」鐵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給我跪下。

不用他爹吩咐,他已很有自知之明的跪倒在地。

反正罰跪對他而言就像是吃飯一樣,一天三次,偶爾他爹心情差,還會賞他一頓消夜吃。他看得開,根本就不把罰跪當一回事。能在外頭行俠仗義,就算吃些苦頭,他也不在意。

鐵老爺子看兒子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當下給氣得七竅生煙。

他氣憤的提起手杖,健步如飛的沖到兒子跟前,龍頭杖結結實實的打在鐵孟秋的身上。「今天要不打死你這個孽子,你老子我就跟你姓。」

鐵孟秋腰桿子挺得筆直,眉頭皺也不皺一下的承受了他爸的怒氣。

只要能讓他爹氣消,那他挨這麼幾下,倒也無所謂。

鐵老爺子就氣他這麼不受教,挨了打,還是這副無關痛癢的模樣!

愈氣鐵孟秋不長進、不受教,鐵老爺子的力道更是不留情,那一棒棒的龍頭杖打在鐵孟秋的身上,卻疼在鐵夫人的心坎里。

「老爺,夠了……」鐵夫人忍不住上前哀求老爺。

老爺子年紀雖已逾半百,但習武的底子讓他仍硬朗如中年人,孟秋年紀雖輕,卻也禁不住他爹一棒接一棒啊!

「老爺子,你不心疼兒子,可也得看在他是鐵家命根子的分上,饒了秋兒這一回。」

「我就是看在鐵家的分上,才讓這個孽子為非作惡這麼久!」鐵老爺子持著龍頭杖,指著鐵孟秋的鼻頭。「我問你,這些年來咱們鐵家是虧待了你,還是欠了你這個免崽子什麼債,要你這麼三天兩頭的給家里惹麻煩!你曉不曉得這太師府不是咱們鐵家惹得起的?」

太師府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爸貪財兒子貪色的事,在京城里是眾所皆知;在天子底下,太師府尚且這麼明目張膽的為非作歹,足見這勢力不小。

太師府楊成忠的大女兒楊戀柔憑藉著幾分姿色在三年前入宮當昭儀,蒙皇上榮寵,懷了龍胎,為皇上添了個皇子,從此母憑子貴,楊戀柔從昭儀躍升貴妃,而楊家也因一人得道,全家都升了天,追封官階,而太師府的長公子從此更是打著皇親國威的名號在地方上為所欲為。

誰都曉得楊家壞,但大夥自知聲勢不如人,沒人敢去招惹財大氣粗的太師府;而他們鐵家就生了個敗家子,誰不好惹,偏偏要去惹太師府!

「你給我從實招來──」龍頭杖顫抖的指上鐵孟秋。「你到底是對太師府的長公子做了什麼事,這會兒讓人給找上門來了!?」

「我只是揍了那個小王八兩拳,我怎麼知道那個小王八會那麼不濟事,當場就流鼻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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