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二師兄 第3頁

太師府的那個小王八真是中看不中用,光長身量不長肉,那麼大的個兒才被他揍了兩拳,就呼天搶地的喊爹叫娘,最後還很沒種的暈倒在地。嗟!真是丟盡了他們男人的臉。

「孽子!」鐵老爺子一棒子打在鐵孟秋的身上。

他們鐵家上輩子真是沒燒好香、沒做好事,以至于這輩子得替這兔患子收拾一大堆爛攤子。

鐵老爺子拿出當年保駕時,先皇御賜的玉觀音。

想當年,他們鐵家也曾是權傾一時的官宦之家,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今兒個天下易了主,他們鐵家也算是沒落了。

他一直把當年先皇所賜的玉觀音當做是聖上的恩典,從來就沒想過有這麼一天,他會拿玉觀音去向人謝罪、賠不是。

「老爺!」鐵夫人手里端著甜湯,走了進來。

她望見他手中的玉觀音。「老爺,您這是──」

「我打算拿著這尊玉觀音上太師府替孟秋求情。」就希望楊家那個老禿驢除了權勢之外,對這尊先皇御賜的玉觀音還看得入眼。

「可是,這不是先皇賜予你的嗎?」當初,老爺還曾說這尊王觀音是他這一輩子的驕傲與得意,他們鐵家從此奉為傳家寶,要一代傳一代……此時,老爺怎舍得拿這玉觀音去送給楊家那賊子。

唉!鐵老爺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對于財富、名利這些身外物,他是看得輕,若損失了一尊玉觀音,便能救回孟秋的命,他自是看得開;但,他怕的是,這樣的禍事以後會接連不斷的發生,他不曉得他還能救孟秋幾回。

那孩子──像極了當年的他,好強、不服輸,年輕氣盛,以為有理便能行遍大下;他不知道這世上除了有理之外,還得有權、有勢;沒權、沒勢,再多的理也成了狗屎一般的無用。

他不是氣孟秋好管閑事、好打抱不平,只是管閑事之前,也得先沽量自個兒有幾斤幾兩重,他們鐵家樣樣不如太師府,他去招惹太師府的長公子,無異是在捋虎須。

他知道孟秋年輕氣盛,好打抱不平的性子是改不了了,他想──「夫人,我打算替孟秋找個嚴師教一番。」最好是能讓孟秋多吃點苦頭,抖落他那一身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了也有人撐著的性子,免得將來他們鐵家真要丟失了一個兒子。

鐵夫人知道她家老爺其實是真疼孟秋那孩子的,不然,他也不會為了孟秋雙手奉上玉觀音。

這樣的愛子心切與用心良苦,鐵夫人心疼兒子到外頭吃苦的話語也隨之咽下。

她想,秋兒到外頭吃了苦,也許可以一改那愛替人強出頭的性子,這對鐵家、對他自個兒末嘗不是一件好事。

鐵夫人點了頭,算是答應了要替孟秋找個師父並不難,難的是這個嚴師還必須讓他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追隨他練武,叫人一聲「師父」。

鐵家列舉了武林中各大門派、有名之士,鐵孟秋一一搖頭了。他的眼楮在掃過「玉面修羅」時,才稍有喜色。

他興致勃勃的將「玉面修羅」玉枕書的江湖軼事從頭到尾看一遍,愈看,鐵孟秋就愈覺得自己拜定了這個師父,因為除了玉枕書「玉面修羅」的名號既雅且威之外,他還武功高強。

在他爹收集的資料中,「玉面修羅」玉枕書當年還單人挑戰過武當、少林各大門派;有這樣的人才當他師父,想他這個徒弟以後也差不到哪兒去。哼!正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到那時候就是來了十個太師府,也不夠他瞧。

就這麼決定了,明天就上山找「玉面修羅」拜師去。

「大師兄,大師兄!」

玉芽兒從蘆居一路跑卜山,急著找她的大師兄允天諾。

正在山頭上練劍的允天諾听到小師妹的急呼聲,他收起劍勢,展開了笑顏,望著年紀尚小的玉芽兒氣喘呼呼的跑到他眼前。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急?」允天諾提起衣袖為小師妹拭去額頭上的汗。

這丫頭才跑這麼一小段路,就氣喘呼呼的。

玉芽兒咧開整齊的貝齒,大大的笑開來。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水壺,咕嚕咕嚕的先喝口水。然後抹去了嘴邊的水漬,開心的昂起頭,沖著大師兄說︰「芽兒又有師兄了。」

小丫頭一臉喜孜孜的模樣,直拉著允天諾住樹蔭下坐。「今兒個來了個人,說是要來跟爹爹學式的。」

「芽兒喜歡那個人?」瞧這丫頭一臉的興致勃勃,好像對那人頗有好感。

玉芽兒搖搖頭。「芽兒是听廚房大娘說的,沒見過那人,不過芽兒喜歡有師兄。」她咧著嘴笑。「新來的師兄會陪芽兒玩,會給芽兒說故事,是不是?」小丫頭的眼眸閃著興奮的光芒,她是真的感到無聊,希望有個人能排解她的寂寞。

芽兒甫六歲便沒了娘,她從小就跟著她爹生活。要一個大男人照顧女娃,再怎麼盡心,仍無法填補少了娘親的缺憾。

他以為給芽兒吃得好、穿得暖,讓女兒的生活無所匱乏,那便是愛;殊不知小芽兒最需要的是有人能伴著她、呵疼她。

允天諾是在芽兒七歲那年入了修羅門下。那時候,芽兒簡直就把他當成另一個爹,成天大師兄長大師兄短地跟前跟後。

隨著時間的流逝,芽兒漸漸長大,他也因為雜事漸多,而漸漸與這丫頭疏遠。

芽兒從小就懂事,知道他外務繁多,所以近來也較少纏著他,要他陪著她玩;這丫頭,懂事、老成得讓人心疼。

「會的,新來的師兄一定會同大師兄一樣疼芽兒,每天陪芽兒玩,說故事給芽兒听。」允天諾拍拍玉芽兒的小粉臉,向她保證。

芽兒不過是個十四歲的丫頭,一听到大師兄的保證,那張小臉更是泛著喜悅的光采。

她喜孜孜的述說著從廚房大娘那里轉來的話。「听說新來的師兄才大芽兒兩歲,那他以後一定不會像大師兄這樣忙,是不是?」玉芽兒昂頭問允天諾。

她不喜歡新來的師兄像大師兄一樣,成天不是練劍,就是下山辦事;爹爹最壞了,什麼事都叫大師兄做,害得她都沒玩伴,她真切的希望這個小師兄不會像大師兄這樣忙。

「有了!」她想到了一個好法子。「爹爹最疼芽兒了,芽兒叫爹爹把新來的小師兄賞給芽兒,要他成天陪芽兒玩,不準爹爹派別的差事給小師兄。大師兄,你說這法子好不好?芽兒聰不聰明?」丫頭昂著小臉蛋,等著人家贊賞。

允天諾啼笑皆非的望著玉芽兒。

小娃兒就是小娃兒,連說的話都是這麼天真無邪。「新來的師兄是來跟你爹學藝的,他怎能成天陪芽兒玩,而荒廢了武藝。」

芽兒頭側著臉思忖。

拜了師,不學藝,成天陪著她玩,這的確不像是來拜師學藝的,倒像是來當她女乃娘似的,這樣的要求,的確是為難了人家小師兄。

「那麼──就叫爹爹教小師兄武藝,不準要他做別的事,那小師兄有了空閑的時間,便可以陪芽兒玩。」

允天諾拍拍玉芽兒的頭,「嗯。」或許師父看見了芽兒的寂寞,收了個新徒兒,就為了他鍾愛的小女兒。

第二章

玉面修羅知道女兒的孤獨無伴,所以應允了鐵孟秋的要求,讓他當自己門下的弟子,不過得附帶另一個條件,那就是鐵孟秋除了練武之外,另一個職責就是照顧他的心肝寶貝──玉芽兒。

鐵孟秋一听條件如此簡單,忙不迭地點頭答應。

他打量已年近五旬的玉面修羅,臉上雖經過歲月風霜的洗禮,不似年少時的豐姿颯爽,但從剛硬、有稜有角的輪廓中,仍舊可看出「玉面修羅」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美男子,這樣偉岸英挺的男人生出的女兒應該差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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