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常樂 第16頁

「你的夢行癥還真厲害,趁本王午睡,你從客房跑到本王房內,爬到本王床上,你把本王抱住不放,侵犯本王,月兌本王的衣服,不停的吻我,我是被你吻到醒來才發現——」

他看著那張臉兒愈垂愈低,腳步一直往後退,退到無路可退,轉身就沖下樓了。

「哈哈哈……」笨丫頭,還真的相信……羅謙忍俊不禁大笑出聲,但很快就拉下臉,轉為冰冷。

他本以為已經心如止水,可以輕易看著她的笑容,甚至將來看著她嫁為人婦,他的心都不會再疼痛。

他低頭瞪著他的手,只是被她抓著手,被她主動的抓著,握住,他的心就顫動不已……眼看著她爬入他的懷里,他居然全身僵硬如石,無法動彈!

他甚至還對她懷著滿滿疼惜,不忍心吵醒她,不忍心讓她受涼,還抱著她,陪她睡,小心地幫她蓋被。

……最近次數較頻繁,這幾天更常常走在半夜就醒過來,醒來的時候卻不是在床上,都在我家院子大街下的秋千旁。

秋千……宮里的那座秋千還在嗎?

她還惦記著秋千,那可還……惦記著他?

謙……

謙啊……

一聲聲甜膩黏人的呼喚,仿佛才是昨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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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清晨一如往昔,常母總是起得最早的人。

常樂听見雞啼聲,從被子里爬出來。冬日清晨空氣如冰,她猛一陣戰栗,趕緊套上外衣,外面還加了一件棉襖,把自己裹暖了,才走出來,進了廚房。

「娘……」

「樂兒,你今天反常了啊,這麼早起!快別進來,去外面等。」常母正在大灶旁忙著,她一向最怕女兒接近火爐,怕她一不小心把那層薄薄的皮膚給燙了。

她平常想進廚房幫忙,都惹得娘擔心受怕,結果反而愈幫愈忙,後來為了避免一家人對她提心吊膽,她就盡量不進廚房了。

常樂站在門邊,看著娘忙碌。她跟娘最親,什麼事都跟娘說,唯獨假婚約的事,她不敢讓娘知道。

她隱瞞和六爺的約定,只告訴娘,她到王府去幫他刻紙。娘對六爺相當信任,一提到六爺,娘就不會多問理由,還會主動幫忙她編造藉口隱瞞爹和二哥。

「娘……」她很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有夢游癥。她已經好幾日不敢進王府去見六爺了,那天六爺問她,是不是意外之後才開始發生夢游癥,最近她仔細回想,想起好像每次夢游都發生在六爺回京的時候……

「樂兒,一會兒你爹和二哥就要起床用膳了,娘很忙,你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她望著娘煮粥、炒菜的身影,忙得沒空理她,她默默點頭,離開廚房。

她打開門,一陣寒風撲面,四肢如冰,冷得她打顫。

外面天色微亮,她踏出院子,拿掃把開始掃地。

她的夢游為什麼都發生在六爺待在京城的時間?這是巧合,還是有什麼原因?

再說,六爺明明是愛欺負她、捉弄她的人,她為什麼反而在六爺的懷里睡得香沉?

……她在宮里發生的那場意外,還有她失去那些年的空白里所發生的事,全都是她听來的,過去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每一件事,然而事實究竟……真的如她所听來的嗎?

她把枯枝落葉掃成一堆,掃到了大樹下,她忽然停下來,怔怔地望著秋千。

這秋千是哥哥們做的。她十三歲生日那年,哥哥們問她想要什麼,她想都沒想就答了「秋千」。

為什麼她對秋千情有獨鍾?

為什麼她會在夜里醒來,對著秋千哭泣?她知道自己每回都做了夢,雖然忘了夢境內容,但內心里的悲傷和刺骨的痛仍然殘留到醒來以後。

如果那單純只是一場夢,為什麼醒來以後那種椎心刺骨的疼痛依然清晰?她愈來愈感覺那好像不單純只是夢,那……

會不會是她遺忘的過去?

那麼,被她遺忘的過去里,是不是也有一座秋千呢?

她忽然想起,幾次六爺來,都對這秋千多看好幾眼……難道秋千和六爺有關?

六爺和秋千,還有她失去的那段空白,以及她的夢游癥,這中間會不會有牽連?

那天,她問六爺為什麼她會睡在他的床上,他的懷里?其實她更想知道的是,為什麼那麼討厭她的六爺,愛戲弄她的六爺,明明可以把她叫醒,他為什麼反而摟著她睡,還把手臂讓她枕……

「樂兒,你今天起得真早!快進來洗手吃飯了。」

「哦……好。」她听見二哥的聲音,猛回神才發現天色已亮,初陽升起,灑落滿地黃金般的光芒,而她的雙靨莫名地像火燒似的滾燙。

她趕忙甩掉腦袋里殘存的畫面,走進屋里。

吃過早膳,二哥像往常一樣去古董店了,爹已經開始紙刻承恩寺,用膳後就進工作坊去了。

而她……至今仍不知道拿什麼臉去見六爺,但是總不能一直躲著六爺,萬一惹得六爺不悅,壞了二哥喜事,那就糟了。

「樂兒,來,把這碗湯喝了。」

「娘,這究竟是什麼湯?」已經一連好幾天,一日三餐,娘都熬湯要她喝。這湯藥味濃,顏色深黑如藥汁,與其說是湯,還不如說是藥。但娘堅持這是湯,不是藥,而且一定要她暍。

「就是補湯嘛,快喝了。」

「是……」娘說的話,一定要听。

話說回來,那位愛戲弄她又沒耐性的六爺,平時這時候早應該出現了,這回卻毫無動靜。

她也不知怎麼了,心里忽然莫名地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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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親王府

直到接近中午,常樂給她二哥送午膳過去,躊躇許久,才繞到王府來。

她一直走到大門口,才想到與六爺無約,這種時間來,六爺也許已經不在府內。

她本想轉身回去,踫巧府門當班的是村子里的張中大哥,他一見到她,就喊住了她。

她上前寒喧,順便詢問六爺去向,哪知得來的答案竟是——

「六爺病了?」她的心髒猛一跳,突然傳來一陣莫名的刺痛。

「唉,王爺已經病好幾天了,可是直到今天才請太醫過來,此時太醫還在里面,已經待一個早上了,不知王爺現在如何了?你是來看王爺的吧?快點進去吧。」

「……我可以進去嗎?」她怔愣了一下,耳內轟轟地有個聲音,把張中的聲音隔絕在後。

「望大人早有交代,你隨時來都能進去。」

她仿佛慢慢才听進張中的話,緩緩點了點頭,踏進府內。

不知六爺現在如何了……她的心髒跳著莫名的恐懼和疼痛,拉高了裙擺,急匆匆地往內走,不知不覺跑了起來。

他病了?六爺病了……也許她從來不曾想過一向高傲嬌貴的六爺也會生病,所以她才如此驚訝,大感意外……

太醫過來,已經待一個早上了。……很嚴重嗎?太醫至今未離開,是不是六爺的病很嚴重?

常樂臉色驚惶,看不見府內一群僕役和她打招呼,一路跑得像風,狂奔到樓院里來。

樓下門窗開著,寒風灌入,卻無一人,她只看一眼,就急忙跑上樓。

她跑得太急,沒留意有人正從房門走出來,差點和那人撞上——

「咦……原來是常姑娘。」陳太醫趕緊往旁邊退開一步。

「太醫大人,六爺……六爺怎麼樣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地拉著陳太醫問道。

陳太醫一怔,轉回頭去,看向房內的人。

常樂順著他的視線往里頭看……

六爺身上披著外衣,半躺半靠倚坐在窗邊的臥榻。他看起來面色有些蒼白,嘴唇也少了點紅潤,他似乎本來在閉目養神,听見聲音,才緩緩張開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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