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楊,你忙到現在?」藥兒眼未張,還睡意甚濃。她把身子往內移了一點,讓他有位子可躺下。
「嗯。你晚上沒吃,餓嗎?」他在她身邊躺了下來,為兩人拉了被子,但很快就被藥兒給推掉。
「不餓。我熱,不蓋被。」喊熱,她卻往他的懷里鑽去。
他親吻她的臉兒,撫模著她細長的頸項,「藥兒,你傷好些了嗎?」
「嗯,已無大礙。」暗夜里,她幸福地微笑著。
「……可以遠行嗎?」
「遠行?」她張開了眼楮,對上了他深沉而勾魂的眼神。
「我打算,三日後我們起程,到無命谷。」嗯……她溫熱的唇吻起來真甜——
「你要去無命谷?」她坐了起來,整個人都清醒了。他怎麼突然決定去無命谷呢?
懷里撲了空,霍青楊略一扯眉,也跟著坐起,「藥兒,我得去向你師父提親,請她把你許給我。」
藥兒一怔,「可是……我沒拿回馭石,無法回去向師父覆命。」
「……馭石已經拿到了。」月光,又不小心窺見了一張笑得過於燦爛的笑臉。
「你——拿到了?不可能,那為何蘭馨她——」
「她不知道我另外派了人去找白應笙。」他伸手,在她的臉上流連,她的皮膚細又女敕,模起來的感覺舒服極了。
「……那馭石呢?」她心亂極了,無心注意他的動作。
「文大借去了,他是個石頭痴,馭石是他的兄弟去拿回來的,我答應把馭石放在他那,直到我們抵達無命谷,他答應在那里歸還你師父。藥兒,就當是欠他的人情,你不介意暫時借給他吧?」他一臉若有所思……手往她的衣襟內伸入……
「是無所謂……」真的拿回馭石了?「那白應笙呢?」這個沖擊不小啊,白應笙身上沒有了馭石……
「讓她逃了。」他的目光著迷地瞅著手上的杰作……無聲無息地剝下她的衣服……
逃了……就是說,阿楊的身邊還是危機重重……而她,已經沒有藉口,去要了白應笙的命……
「可是,你不是說要等到找到雲天驛?」這時候他出過雲莊,豈不是羊入虎口!不要啊……
「最近,我瞧天柱表現還不錯,而且我已經把商行大部分的事情交給文二,鏢局有蘭馨,錢莊又有了文七,我可以暫時離開。」這一陣子,他做了許多安排,把文七調來管理整個錢莊,終於把一切打點妥當。
「可是……」
「藥兒,你不是想念你師父,一直想回無命谷嗎?」他湊近她,吻著她的臉、她的耳、她的唇……
「是沒錯……」眼看著他的靠近,她這時還未回神。
「或者,不願意我陪你去?」他火熱的氣息,吹吐在她縴細的頸項、玉肩上……
「我願意!」她趕緊點頭,卻這時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被剝光了,而——
「阿、阿楊……你……」
「嗯,喜歡我吻你嗎?」
「……嗯……」
「你真老實。」他滿意的笑了,緩緩把她推下……
「阿楊……」他、他們剛剛談的……還未談完……
「噓,有話明天再說……」
她感覺到他的手,溫柔而輕緩地撫模著她的背……一條長長的刀痕的背……
「藥兒,我也很快樂,你知道嗎?」他沙啞的聲音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嗯?」她閉起了眼,早已听不清他說了什麼……
流月軒里,早已春光無限……
第九章
太陽大,天熱,車里悶……她看周遭的一切都不順眼。
離開無命谷居然已經過了四個多月,回去一定要被師父罵死了……「不不,師父不罵人,只會瞪人……不是、不是,是給白眼看,這一趟回去,一定要看師父的白眼很久、很久……」
她那自言自語的毛病,隨著愈接近無命谷,就愈嚴重。霍青楊坐在她身邊,眼看她一失神,就愈來愈無表情,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的她,他便攢眉。
「咦?」他突然把目光移向車窗外,眼露驚奇。
「有狀況?」藥兒立刻回神,全身緊繃,把頭湊近窗口四處搜尋,馬車周圍都有一雲鏢局的人騎馬保護,除此之外……「沒有啊。」
「沒有什麼?」她坐了下來,他瞅著她微笑,一把扇子優閑地搖擺。
藥兒迷惘地望著他,「你剛才叫了一聲?」
「哦,你沒看見嗎?剛才天空有四只腳的鳥飛過,真是稀奇。」他笑著說道。
外頭駕車的文大嗤了聲——見鬼!
「四只腳的鳥?我從來就沒見過呢。」那是什麼鳥?藥兒認真地想像起那種鳥的樣子,剛才如果有看到就好了。她又探頭眯眼瞧瞧炎金晃晃的天空,當然什麼都沒有。
「那你剛才沒看到,真是遺憾呢。」
瞅著他迷人的笑臉,她點點頭,「以後我注意一點好了。」
她還真的相信!這丫頭也太好騙了吧?文大瞪起眼。一路上,霍老板一會兒看見一會打招呼的花」——後來說是風吹的︰一會兒看見「三只腳的雞」——跟藥兒說,多了只餃,跑得太快,不見了︰又說看見「長了翅膀的狗」——能飛,飛走了。
一次、兩次他還半信半疑,那麼多次下來,他只當霍老板不是眼花就是人瘋了,會跟著相信的,八成不是眼盲就是也跟著瘋了。
「……文大,文五、文六還未『跟上隊伍』嗎?」霍青楊突然對他出了聲。
「……還沒有。」他也覺得奇怪,這兩人早該回來報到了。「霍老板,咱要停下來等他們嗎?」
「……不了。」到現在還沒回來,恐怕是未能完成任務了。
藥兒望著他,「那個大嗓門跟斯文人?你派他們上哪去了?」
霍青楊對著她眯眼微笑,「藥兒,我突然想起,我未曾見你做過女子打扮,等我們見過你師父以後,你肯為我換回女裝嗎?」
他這樣一笑,她就臉熱心跳,差點就馬上點頭了。「……你見過啦。」
「我見過?不曾啊。」他幾時見過她的女子裝扮了,這他可好奇了。
「在蘭馨那里,你看見躺在椅上睡著的人就是我。」
……那個喝了桂釀酒的姑娘是藥兒?霍青楊不禁懊惱,當時如果細心看了,也許就能發現了。難怪當時在藥兒身上聞到酒味和胭脂香,他也真胡涂,不曾仔細想過——可是誰料得到,外表和舉止看起來都像十五、六歲的小少年,居然會是一個十八歲的姑娘。
他瞅著藥兒,想起當時長發披垂,身穿淺藍衣裳,身段縴細的姑娘……真想再看看她當時的打扮。
「阿楊……我師父很凶……也不是凶啦,她不罵人,不過很嚴肅……我是想,應該先告訴你一聲。」
她現在整個腦袋里,就裝著她的師父。霍青楊一臉笑,一把扇子搖擺得勤快。
「阿楊,你有听到嗎?」他沒出聲,她抬頭疑惑地望著他。
「藥兒,你是擔心你師父不同意我們的親事?」
她隨即攢眉,「……阿楊,我們好像還有事情未解決。」
「哦?」霍青楊一臉優閑的笑容。
「……不過現在說這些,又好像太早了。」太早了,連他能不能進得無命谷都是個問題,提親這事還得再三盤算,若是意外地師父當真同意了親事,那時再來打算他們要住在哪兒都還不遲……唉,好煩呢,怎麼愈接近無命谷,她那膽子就愈縮愈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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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帶人進無命谷,這個膽子她還真沒有。
在谷外,她就要馬車停下,所有的人都在這里等,她先獨自回去見師父,她卻見有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