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好累 第22頁

「哀家听說太子最近在習劍?」

「是,景華謝過皇祖母關心。」景華的對答一向簡潔利落。

太後用茶蓋撥弄著杯里的葉梗,語氣冷淡的說︰「過去我要讓平陵侯當你的師傅,教你武功劍法,倒是不見你有興趣。」

那是因為平陵侯心機深沉,野心勃勃,除非她傻了,否則才不會讓這個滿腦子想造反的外戚踏進她的東宮。

景華正想隨口扯個理由蒙混過去,不想,外頭傳來太監的通傳聲,「平陵侯晉見太後。」

不一會,一道穿著灰青色官袍的高瘦身影,大搖大擺的進到慈安宮的正廳,看也不看景華一眼,直接上前向太後跪安。「姑母萬安。」

泵母?這個曹盛治是把慈安宮當他自己家了嗎?景華冷冷的瞥著態度囂張的平陵侯。

「來得正好,哀家才剛跟太子聊起你。」太後擺了擺手,旋即賜座。

「這可稀奇了,好端端的怎麼會聊起我?」曹盛治昂著臉坐在太後身旁,看向仍站在原地的景華,目光多了一抹輕蔑。

這個太子爺,怎麼越長越像女孩子?一張臉白淨秀氣不說,就連身子骨也單薄得不像個男孩子。

察覺曹盛治的目光掃過自己的胸前,景華心中暗驚,趕緊抱拳彎身。「景華就不打擾皇祖母與平陵侯小敘,就此跪安。」

太後也沒挽留,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去吧。」

景華行了個禮就往外走,臨到宮門口,遠遠的還听見身後傳來曹盛治的取笑聲。

「太子爺這般文秀,只怕是那些公主都不及太子半分。」

他這話這是什麼意思?他是在懷疑她嗎?景華心慌,卻又不能露出半點異狀,只能佯裝若無其事的返回東宮。

一進東暉宮,瞥見熟悉的頎長身影站在窗邊,景華一喜,旋即朝沐榮快步走去。

「咳咳!」突然一聲咳嗽,驚住了景華。

她撇頭一看,赫然發現鄒定戳就站在一旁,都怪她眼中只看得見慕容止,根本容不下其它人。

「太傅。」她故作鎮定的行了個師徒之禮。

鄒定敷早把她剛才看見沐榮的雀躍之情,以及下一刻就要伸手去拉沐榮的舉動,全都盡收眼底。

倒是沐榮毫不避嫌,目光直勾勾地凝睇著景華,根本視鄒定敷如無物。

鄒定敷心下一凜,試探性地問︰「殿下與慕容幾時這麼好交情了?」

景華臉兒漲紅,那一臉小女人的嬌羞之態,饒是傻子都看得出這兩人分明有曖昧。

鄒定觀當下面色鐵青,寒聲質問︰「慕容止,你對殿下做了什麼?」

沐榮鳳眸一轉,挑了挑嘴角。「我什麼也沒做。」

「太傅這是怎麼了?」景華不安地問。

「這應該是微臣問殿下的話,殿下怎能忘了自己的身分?」鄒定敷指責起景華,話中暗示著她不該自曝身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

景華自知理虧,縱然她地位貴為太子,可面對亦師亦兄的鄒定敷,她也有不是之處,也會乖乖低頭認錯,從不因為身分而耍賴。

沐榮眉頭一皺,伸手將景華拉到身後。「鄒太傅有什麼話就沖著我來。」

鄒定敷愕然,以他對沐榮的認識,此人冷血無情,手段堪稱凶殘,唯一可取的是他信守承諾,對待有恩于他的人言出必行,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貿然引薦沐榮入宮。

來歷成謎的沐榮,身手了得,當年既然能成為江豐最信任的心月復,可見他的手段與心計之深沉。

而這樣的沐榮,此刻竟然一心護著景華,那姿態、那口氣,分明是將景華當成他的女人。

思及此,鄒定敷猛然一震,緊瞪著沐榮。「你說你入宮是為了找一個女人,莫非那個女人就是——」

沐榮一笑。「不錯,殿下正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鄒定敷聞言,當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太傅,其實……」景華從沐榮身後探出了臉,良心不安的招認,「我十四歲那一年就認識沐榮了。」

「十四歲?那時殿下還未回宮,怎麼會……」倏地,鄒定敷想起那一年,養在別宮的太子,在十四歲生辰那天私自離開別宮,失蹤了一段時日才自行回到別宮,他對這件事記憶猶新,因為此事在當時讓軒帝與皇後非常憂心,帝後兩人為了太子失蹤一事,差點雙雙病倒。

不想,太子竟然是在那一年,就與沐榮結下不解之緣。

「殿下莫要忘了自己的身分。」鄒定敷語重心長的勸道。

聞言,景華臉色愀然一變,抓在沐榮袖上的縴手慢慢地松開,見狀,沐榮反手一把握住。

「殿下幾時忘了自己的身分?」沐榮冷眼瞥向鄒定戳。「即便我與殿下兩情相悅,殿下依然是殿下。」

「沐榮……」景華見他一心護著自己,心下不由得發暖。

鄒定敷無情的打斷這一刻的柔情,冷聲指責,「你這麼做,很可能會害了殿下,殿下的身分若是曝光,那可是會動搖整個大齊王朝,弄不好還可能賠上殿下的性命。」

「有我在,景華不會出任何事。」沐榮信誓旦旦的說。

「那大齊王朝呢?」鄒定敷又問。「殿下肩上扛的是整個大齊,你保得了殿下,保得住整個大齊嗎?」

景華一凜,挺了挺胸口,道︰「大齊有我,我不可能棄大齊于不顧,我知道自己的責任。」

「殿下若是真知道自己的責任,就應該在沐榮第一天進宮的時候,把你們二人相識的事告訴微臣。」鄒定敷不留情的責難。

聞言,景華心虛的低下頭。

「鄒定漵,太子從沒忘過她的本分,是我執意纏上她,你若還想訓斥,就對我來吧。」

「沐榮,我不知道你過去是什麼來歷,可你既然能幫我斗垮江豐,又幫著我把江豐的余黨一網打盡,又解開我身上的毒,我相信你肯定大有來頭,但這里不是江湖,這里是朝廷,殿下的一舉一動關乎著整個社稷江山,成千上萬的大齊子民系于殿下之手,豈能讓你的兒女私情毀于一旦。」

「你的意思是,她若是想當皇帝,就得一輩子都不得喜歡上任何人?」沐榮嘲諷的反問。

鄒定敷沉默了一下,這陣沉默讓景華心底的悲哀全涌上來。

「開口閉口全是大齊江山,有誰問過她的意願?」沐榮冷冷的問。

「身在帝王之家,萬般不由己。」鄒定敷只給得出這樣的回答。

景華心頭一顫,萬念俱灰的垂下臉。

「話雖如此,但我是不可能放棄她的,我看中的人,到死我都不會放開。」說這話時,沐榮臉上雖然帶著笑,但他眼中那抹執著,鐵一般的堅定,讓人不禁為之一震。

看來,沐榮是鐵了心要跟景華在一起……鄒定敷心思沉重的想道。

有沐榮這樣的絕世高手幫著景華,對景華來說有益無害,但壞就壞在景華的身分敏感,一旦她是女兒身的事見了光,那得牽連多少人?

太後一向不喜皇後,若是抓著這一點拉下皇後,後宮又將掀起一番風雨。

「太傅,我只是想跟一個人相守在一起,我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與本分,也會小心不讓任何人發現,這樣……也不行嗎?」見鄒定敷始終鐵青著臉不說話,景華心慌意亂的開了口。

「殿下的婚事已經定下來。」鄒定敷語重心長的宣布。

景華一听愣住了,沐榮只是眼神微變,不見任何反應。

「皇上先前與胡宰相有過一番密談,決意將胡宰相的嫡長女嫁入東宮。」

景華傻了,「再怎麼說我是女人,女人要怎麼娶妻?」

「平陵侯一直想方設法找出殿下的弱點,好向太後挑撥,朝中對于殿下尚未娶妻一事時常議論不休,為了不讓人起疑,皇上只好向胡宰相吐實,並要胡宰相配合殿下娶妻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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