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第一次有了關系,他曾懊悔不已外,在她面前,他一向是自負得令人生氣。其實她喜歡他不帶眼鏡時的樣子,戴上眼鏡的他就好像戴了一副面具,給人的感覺冷靜、斯文,卻又帶著神秘、危險,就好像一只溫文儒雅的虎,雖然溫柔,但虎仍是虎,你永遠不知道他的殺傷力有多大,除非你親身體驗。試想有誰會傻得自找死路?他就如虎,令人敬畏,不敢得罪。
當然,那是用來對付別人的,對她,他時常不是吼就是將她不放在眼里,當她是小孩子一樣,一會不準她這,一會兒又限制她那,對她的意見,他永遠采取听而不聞的態度。他回台灣時竟沒有堅持抓她回去,這一點她到現在仍想不通,也對自己的想法不能諒解,明明是自己要離開他的,又怎能怪他不留住她?
但是,她真的不能就這樣離開雲和萍,從小她們就相依為命,她們代替了她的生身父母,除了養她的媽媽與曼姨,她最親的人只她們了,她們愛她們,也曾發誓以她們的幸福為自己的幸福,這一點她定要做到。想著、想著,雨兒的雙眸罩上一層濕霧。
她不要生男孩,是因為她怕男孩子像他,那會讓她永遠無法忘懷他,而且更加想念他,說不定她會忍不住而去找他。
雨兒拿著一盒巧克力坐在電視前,邊看影片邊吃。白亞謙坐在一旁摟著她,看著她吃。
雨兒瞧他一眼,拿塊巧克力送到他嘴邊。他搖搖頭,將巧克力送入她口里。
「你不喜歡吃巧克力?」雨兒好奇地問。
「我不吃甜食。」他干脆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買那麼多零食?」她不解地問,又將桌上的軟糖塞入口里。
他笑看她。「因為我家里多了一個愛吃零食的客人。」
雨兒點點頭,「那是指我了。」她又搖搖頭,「但我的食量又不大,你買這麼多,我哪吃得完。」
白亞謙懷疑在看著她曾停過的嘴,突然正經地說︰「要我吻你時,記得先去漱口。」雨兒停止動作,轉眼望他。「為什麼?」
「因為我不吃甜食,對二手甜食更是沒興趣。」他模模她的頭,當她孩子一般。
雨兒白他一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撒嬌似的勾住他的頸項,笑嘻嘻地說︰「我才不要你吻我,那多沒意思。」
白亞謙滿臉疑懼的表情,她的笑容通藏是笑里常刀型,這回不知又要耍什麼花樣。
雨兒笑得更燦爛了,她附到他耳邊悄聲說︰「不要你吻我是因為,我要吻你!」才說完,她已吻住他的唇,’將口里剩余的甜食一並過給他……
白亞謙霍地坐起,他看看四壁,嘆口氣,又作夢了,數不清的夢、數不完的情景,夢她?他皺起眉,瞪視著某個定點,眼神卻不知落在何處。
錯了,他根本無法不想她,即使經過一個月,他對她的想念只有加增,沒有稍減,既然無法停止思念,為什麼不去找她?……不,是他答應由她選擇的,憑什麼又收回權利!
「……總裁?總裁!」張凌吟報告今天的行程,正想征詢白亞謙的意見,卻喊了好幾聲也不見回應。她疑惑地望著他,嘆了口氣,自從他由香港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以往斯文有禮的他,如今變得暴躁易怒,整個人陰沉沉的,現在全公司上下除了陸若生,幾乎沒有人敢接近他,即使不巧擦肩而過,他們也要發抖過半天,生怕自己無端被喊住而招來橫禍,大部分人看見他通常選擇退避三舍。
她搖搖頭,又叫了一聲;「總裁!」
白亞謙總算回過神,他望她一眼,淡淡地說︰「什麼事?」
她干脆將行程歷放到他面前,說;「這是今天的行事表,請您過目。」
他皺起眉,不怎高興地說︰「為什麼不念給我听?」
她翻翻白眼。「如果您專心听的話,您會發現其實我已經念過一次了,在您游神的時候。」
白亞謙歉然地瞧她一眼。「抱歉,我在想事情。」
「當然了,還是件奇大且難的事呢!」她低聲道。
白亞謙當然听到了,他以有趣的神情望著她,「怎麼說?」
「通常一件事能夠困擾您一個月以上的時間,任您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不是奇大、重大且難以解決的事發生,我說的對不對?」
「您是指哪方面?」他迷惑。
「當然是指感情問題了。」她笑看他一眼。「向來只有您拒絕她們,從來沒有女人會對您說不,所以這方面您絕沒問題。」她自信地說,眼中略帶傾慕的眼神。
她明白若想保住現有的工作,就絕不能讓他發現她的感情,但她相信近水樓台先得月,而且他也需要一個能力強、且出得了大場面的妻子陪他應酬,幫他打理瑣事,這一點她自信可以做得很好,相信當他開始考慮婚姻時,一定會想到她。
當然,她明白他不可能這麼早婚,否則他又何必排斥白老先生為他安排的每一場相親,而她也是因此才知道他沒有固定且親密的女朋友,因為他每一次約會的對象都是她安排的,自然她找的都是一些他不會看上眼,華而不實的女人。相信只要她多等幾年,總裁夫人的寶座非她莫屬。
白亞謙陷入沉思,良久,他才抬頭,一掃往日陰霾,目光閃耀,似乎已不再為事情所困擾。「幫我訂香港的機票,越快越好。」
她詫異。「但是……您今天有一個重要會議?是關于……」
他舉手打斷她的話。「交給陸若生,他也該進入情況了。」
「是!」張凌吟禁聲,退了出去。
她太了解他的脾氣了。他一向說一不二的倒是陸若生,難得總裁如此欣賞一個人……對了,或許可問問他,總裁在香港發生了什麼事。
正巧,陸若生由電梯中踏出,張凌吟馬上出聲招呼道,「陸若生,你找總裁嗎?」
白亞謙的辦公室位于公司頂層第十二層,除了專用電梯可直接到外,一般員工用電梯門一開,就是總裁秘書的辦公室,白亞謙的辦公室在另一扇門內。
「是的,他在里面嗎?」陸若生微頷首,他的職位是總裁行政助理,專門幫白亞謙處理一些重要、但不重大,而一般高級主管無法決定的事。
「在,不過他似乎沒什麼心情辦公,如果有事,我看你還是自己決定吧!反正總裁對你的能力一向有褒無貶,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她故意笑得很甜,語氣也軟得像棉花糖。
陸若生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總裁日理萬機,如果連一些瑣事也要勞駕他親自處理,我陸若生要來何用?」不再多言,他說︰「請通報一聲。」言下之意是,他上來找總裁是有重大的事。
對于他不甚禮貌的回話,張凌吟置之一笑,「是什麼事如此重要,可以告訴我嗎?」
「事關機密,無可奉告。」他聲音平平的,听不出任何破綻,難以分辨是公事或私事。
張凌吟納悶,好歹她也是總裁秘書,有什麼機密是她不能知道的?但既然人家不說,她也沒轍,只好轉移話題。「陸若生,我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嗎?」
他略一遲疑,才勉強回道︰「請說。」
「呃……你隨總裁回台灣之前,在香港總裁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有什麼事未辦完而困擾他?」她故作輕松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