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蘭生非常憤慨的說︰「我哪知道他那麼笨!連書里有金子都找不到,早知道我就不用擔心他會找到我鞋子里的那一兩銀子了。」
「你為了一兩銀子跟他拚命?」他還以為她是為了姑娘家的清白啦什麼的,居然是為了 兩銀子?
「當然不只啦!」她用異常認真的口吻宣布,「是一兩銀子又一個銅錢。」
秦夏生看著她,然後哈哈大笑。
他真的滿高興認識她的。
看著他似乎很愉快的笑容,兵蘭生也莫名其妙的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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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生、秦夏生?你睡了沒呀?」兵蘭生趴在自家牆頭上,手里拿著小石子丟向他的窗戶。
「做什麼?」他推開窗戶,把手肘搭在窗台上問︰「又想到什麼了?」
說了一個晚上,她還不累嗎?
他是更加了解她了,也知道她從小到大沒做過一件值得自豪的事,而她之所以肯搬到杭州來,為的是把自己嫁掉。
他幾乎什麼都知道了,她還有漏了提的嗎?
「你肚子餓不餓?」她興致勃勃的問他。
很奇怪的,她喜歡跟他說話,他跟弟弟和老爹不同,他會很認真的听她說話,讓她覺得自己說的雖然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對他而言仍是很重要的。
他不會嘲笑她,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他也不怕她的力大無窮,雖然她打痛了他,還把一個很強壯的男人踢昏,可是他很老實的表達他又是驚訝又是贊賞的情緒,沒有把她當作怪物看。
他還叫人幫她送來治刀傷的藥。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有這種朋友一定是她前世燒了一輩子的香得來的福報。
「不餓。」
「真的呀!我也不餓,怎麼這麼巧。」她有些雀躍,「我們再說一會話好不好?」
「你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家里能這麼有錢?」她絞盡腦汁才想到這麼一個問題,這會興匆匆的問出口。
「我是賣古董的,一生下來家里就有錢了。你滿不滿意這個答案?我要去睡了。」
「喔,那晚安。」她看著他把窗子關上,繼續趴在牆頭上托著腮看著圓圓的月亮。
月色是這麼的美!夜風是這麼的清涼!連院子里那幾株茉莉的香氣都馥郁得叫人要醉了!
「秦夏生、秦夏生,你睡了沒?」她又用石頭扔他的窗戶。
秦夏生懊惱的推開窗子,一臉睡眼惺忪,「兵蘭生小姐,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你到底想干麼?」
天都快亮了,她就是不肯讓他一夜好眠就是了!
「我睡不著。」她無辜的說。
他咬牙切齒的瞪視她,「那你要怎麼樣?讓我也睡不著?」
「你听!」她認真的歪頭細听,「听到什麼了嗎?」
「雞啼了,天要亮了。」他听了听,很老實的說。
兵蘭生皺起了眉頭,「你很殺風景耶!念了這麼多書有什麼用?又感受不到周遭的美好。你沒听見夜在低語嗎?這麼美妙的聲音難道你听不懂?」
「什麼?」秦夏生又好氣又好笑,「夜在低語?」
听听看,這是什麼話?夜在低語,就算夜真的在低語,也一定是在說它需要安靜!
春鴻要是知道她說得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會笑她是個草包美人了。
「蘭生,你好累好累了,好想去睡覺。你看,你的床那麼舒適又柔軟,躺上去一定很舒服,你一定很想、很想躺上去,對不對?」他開始試著催眠她,也許她會因此而放他 馬。
兵蘭生有點被誘惑了,有點心動了,她的身體真的好累好累,只是精神仍一幾奮得不得了。
她被動的點點頭,「我好像真的好累了,可是就這樣去睡多可惜呀!我覺得好開心。」
雖然被辭了工還遇到搶匪,可是她卻莫名其妙的感到快樂,「如果去睡了,醒來之後忘了這種感覺該怎麼辦?」
「你真是個傻里傻氣的姑娘。」秦夏生從窗子里跳了出來,攀在牆上伸出食指來朝她額頭一點,「送你一個小法術,即使睡著了也不會忘記快樂的法術。」
她愣了愣,只是睜著 雙無邪的大眼楮看著他。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讓她心底柔柔的又有些酸酸的,那是怎麼一回事?
他滿意的微笑,「去睡吧,早上見。」
「喔,好。」她有些恍惚,「那我要去睡了。」
謝天謝地他的鬼扯奏效了,她應該不會再來打擾他的睡眠。
秦夏生滿意的回到舒適的被窩,很高興兵蘭生受他擺布,她還滿容易被影響的嘛!
他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下次讓他再醒過來的原因,是隔壁傳來的吵鬧聲。
他听到有人在大喊,「糟了!大姊怎麼睡得這麼沉,叫不醒啦!」
「啊?」他的睡意完全被嚇跑了。
棒壁的大姊,那就是蘭生了。
叫不醒?
難道,他真的有法術嗎?
「大哥,你最近心情很好,是踫上了什麼好事嗎?」秦雨喬好奇的問。
秦家雖然大人口其實不多,自從她那愛熱鬧的爹過世之後,家里更顯得冷清了。
因此娘規定每個月初一、十五,她從廟里上香回來之後,她和哥哥就得跟她聚一聚說上一會話。
這也是他們現在會在大哥院落里的流雲亭聚頭的原因。
「有嗎?」
「有呀。」她用手指在兩邊眼角一撐,「你平常都是這樣吊著眼楮,額上冒青筋,好像很不痛快的樣子」
到底是遇上了什麼好事,讓他有這麼好的心情,笑容多了、話也多了。
「是嗎?」他模了模自己的臉,「跟平常一樣呀。」
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認識了隔壁的呆瓜姊弟,他從來不知道手足之間有那樣的相處模式。
動輒拳打腳踢,而且說話一個比一個還刻薄,盡是扯o日己人的後腿,還有他吃東西的速度也是他目前僅見的。
雖然如此,他還是看得出來他們的感情非常的好,雖然總是吵吵鬧鬧的,卻始終洋溢著愉悅的氣氛。
他和雨喬雖然是兄妹,但是年紀差了十歲,多少有些隔閡,再加上他話少、情感表現內斂,因此兄妹間總是客客氣氣的,別說像隔壁的飛拳滿天飛,他連重話也沒對她說過一句。
「是呀,我也覺得你最近笑容多了。」林法蓉也點頭對兒子說,「是不是高興著依媚要過來了?」
依媚?當然不是啦!「依媚又要來了?」
他是不介出息有人愛慕他,可是依媚的死纏爛打和哭哭啼啼,總讓他覺得自己遲遲沒娶她好像是對不起她逝去的青春似的。
他的確想過成家,娶個貌美如花的娘子來傳宗接代,他也不一定要喜歡她。
可是在他發現,這世上居然還有另外一種女子能讓他覺得有趣時,他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對呀!她、又。要來了。」秦雨喬搶著說,「哥哥,她 定會來到你肯娶她為止。」
那個余依媚其實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太熱愛哥哥了一些,從娘的馬屁拍到她身上來,每次來都要親親熱熱的跟她睡同 間房,好像她們感情很好似的。
她們倆明明話不投機半句多嘛!她最受不了把男人當作心肝,成天變著花樣想討他們開心的女人了。
偏偏依媚就是那種把當上秦家少女乃女乃當成畢生志向的人,那她當然就會輕視她,沒辦法真心喜歡她。
「娶依媚有什麼不好?」林法蓉問一雙兒女,「你余伯伯是汴梁六大商之一家業跟我們不相上下,是門當戶對。」
「而依媚這孩子人長得好,嘴巴又甜,我是巴不得她能當我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