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俏太醫 第14頁

他居然這樣罵她,她也不想這樣子呀。

可是她就是軟弱,就是沒用,遇到了事只會手忙腳亂慌成一團,根本沒辦法思考,更別提要解決問題了。

所以她才會那麼依賴別人呀。

「喂!邵譯嘉!」棘爽月喊了她一聲,不見她停下腳步。

他不禁踢著腳下的石子,焦躁不已,「她窩囊沒出息關我什麼事?真是多管閑事了。」

第六章

這一天,邵譯嘉並沒有到皇太子的寢宮外踫釘子,因為她生氣了。

她既氣皇太子輕忽,也氣項東流坦白,更氣的是自己隱約覺得他說的對。

一直以來,她都太依賴旁人給她出主意、作決定。

久了之後,她反倒沒有自己的看法和意見。

許是知道她的不悅,所以太子撥了兩名宮女代替納蘭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可是她有些賭氣,連晚飯也不用了。

早早就上床睡覺,翻來翻去卻睡不著,眼淚偷偷的沾濕了枕頭。

兩個宮女知道她不痛快,倒也不多勸,收拾好屋子就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在裝飾華麗的屋子里。

邵譯嘉煩惱的睡不著,于是爬起來坐在床上發呆,突然听見咚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打在窗子上。

她狐疑的別過頭去,窗子依然關得好好的,月光將樹影投映在窗上輕輕的晃動著。

「是听錯了吧。」她搖搖頭,輕輕的咕噥了一句。

可咚的又是一聲,這次清晰得不像是听錯。

她坐在床邊穿好了鞋,披上外衣,走到窗邊去看個究竟,然後推開窗子,探頭往外面看去。

只見棘爽月手里拿著幾顆石子,正一上一下的拋弄著,看他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要再扔一顆過來。

「做什麼?」她本來想把窗子關上,不理他。

可是這個夜這麼樣的寂寞,她又不想一個人。

「你在干麼?」

都是多嘴的宮女,她不吃飯,哭了一個晚上又怎麼樣,干麼急著跟他講?

害他有一些些罪惡感。

「沒干麼,想納蘭。」她老實的說。

「要不要出來走走?」他走到她的窗邊.隨手玩弄著那株山茶。

「都這麼晚了。」他不用睡覺嗎?

「就是晚才好。」他露齒一笑,「遇不到別人,也清靜些。」

邵譯嘉想了一想,還是覺得不妥。

「來吧。」他朝她伸出手,燦然的笑容動搖了她的決心。

「好吧。」她才一答允,他的上半身就越過窗台,將她從室內抱了出來,讓她站穩。

她窘紅了臉,低聲道︰「我可以自己走出來。」

他怎麼抱她抱得那麼自然?

「這樣不是比較快嗎?」他聳聳肩,與她並肩而行。

他們在月下漫步,彼此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後,卻又不期然地同時開口——

「我……」

「你……」

「你先說。」

「你先說。」

還真巧呀,他們不說話則矣,一開口就搶著說。

棘爽月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先說。

她搖搖頭,「還是你先說吧,我沒什麼事。」

其實她本來想說,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或許她真是太依賴納蘭了。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妥,還是吞了回去。

「喔,那我也沒什麼事。」

棘爽月本來想為下午的魯莽批判跟她道歉,想想又覺得似乎沒必要,所以也把話吞了回去。

「喔。」她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頭,心里也不大明白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你明天上醫官院去,可別露出這種表情。」他突然說。

「什麼?」哪一種表情呀?

「就是一副可憐兮兮、怯生生的樣子。」他接著道︰「這樣別人會覺得你好欺負,不把你的號令當真。」

沒了納蘭,她在醫官院恐怕也難過了。

「我哪有呀。」她小聲的反駁,「我才沒有可憐兮兮的。」

「你就是有。喂,來個凶惡一點的表情。」棘爽月鼓勵的說。

「啊?」邵譯嘉愣了一下,「凶惡的表情?」

「像這樣。」他決定先給她做個示範,露出凶狠的眼神,冷颼颼的瞪了她一眼。

她退了一步,明顯的表現出來她覺得他好可怕呀。

「看吧,光這樣你就怕了,有效吧。」他得意揚揚挑著眉,「快,跟著做。」

邵譯嘉點點頭,鼓起勇氣努力的把眼楮瞪大。「這樣行嗎?」

「不行不行!一點都不凶惡,搞不好人家還以為你在拋媚眼。」他拼命的搖頭,「再凶一點,把鼻孔張大一點,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她努力的想達到他的標準,拼命的在臉部表情上加油。

「對了對了,嘴巴抿起來,嘴角往下垂,下巴抬高一點。現在,用力的哼一聲!」

她依言哼了一聲,果然看起來凶狠多了。

「唉,我要瞪到什麼時候?好酸哪!」她眼楮酸,鼻子也不舒服,嘴巴更是難過。

「多練習幾次就習慣啦。」棘爽月忍不住因為她認真的怪模樣而覺得好笑。

她嘟著嘴抱怨,「早知道當官這麼累,我就不當啦。」

「你要學的還多著呢。」他站在她身後,把手放在她的肩頭上,將她往前推了幾步。「來,走幾步路給我看看。」

她一臉迷惑,「走路?為什麼?」

「有凶惡的表情還不夠,更要威風八面的走路,會擺架子,這樣人家才會怕你。」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她听話的往前走了幾步。

「呃,當然是因為跟在太子身邊,見多了嘛!」他隨口敷衍,「來,再多走幾步,雙腳張開一點,步子邁大一點,胸膛挺起來,下巴往上抬高。」

「太子平常都是這樣子嗎?」她好奇的問。

「當然不是。太子為人謙和恭良,待人更是溫和有禮,人品簡直好得沒話說。」他還豎起大拇指來強調他的話很可靠。「我說見多了是指太子身旁的那些人。」

「是嗎?我倒不覺得。」邵譯嘉不滿的說︰「他把我攔在門外,存心叫我罰站,架子大得很,還隨便亂判案,簡直是糊涂透頂。

還有呀,在鬧市里大擺車駕,擾亂百姓生活,一點都不體恤旁人,這樣的人人品哪會好呢?」

話一說完,她唉唷了一聲,模著頭道︰「你干麼打我?」他突然敲了她的後腦勺一下,痛死了。

「沒事,我打蚊子。」棘爽月假意看著手掌,「哇,好大一只蚊子呀。」

她狐疑的看著他,還是說了句,「喔,謝謝你。」

「不客氣。」他臉上笑咪咪的,心里卻罵得要死。

原來這丫頭在心里把他貶得那麼低,一副瞧不起他的樣子,哼。

「明天你就這樣去辦公,包管沒人敢惹你。」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的,「這樣大家就會听我的話了嗎?」

「那當然。你架子一擺出來,說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那些芝麻官還能不怕嗎?」

「真希望這招對皇太子也有效。」她一臉希冀的模樣。

「哈。」他忍不住發笑,「搞不好真有效也不一定。」是真的很有「笑」。

「你不知道,」她有些煩惱的說︰「皇上給了我三個月幫太子治病,時間一天天過去,太子至今還不肯見我,我怎麼幫他治病呀,唉。

「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討厭大夫,還是怕看大夫?有病不讓人家看,那怎麼會好呢?」

「閉嘴啦。」棘爽月突然有些惱怒,「你懂什麼。」

案皇不會這麼不給面子,完全不顧他的感受,就跟這個女大夫討論起他的隱疾來了吧?

她知道他「不行」,還看得起他,把他當男人嗎?

邵譯嘉訝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是為了什麼。

「太子他……」他一咬牙,沉聲道︰「他的病不是病,所以大夫治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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