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怪拜金女 第4頁

但不管是哪個理由,他都不該讓她進來。

其實,他多少能猜出她的企圖與身份,從她的反應看來,她絕對不會是為了問路。因而,她的出現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想采訪,二是想買畫。

無論是哪種,他都不會高興應付!

可是,就算明明知道她的來意,他還是破天荒讓她進屋。

白痴!他從來沒這麼白痴過,是因為那份無法解釋的熟悉感嗎?

十分鐘後,剛剛將長發梳成發髻的她,任由長發披泄在肩上。原來的藍色套裝也已經褪去外套,她將原來收在裙內素雅的白色襯衫拉了出來。而原來一張艷麗的臉,現在也已素淨得脂粉不沾,甚至連腳上的高跟鞋都不知讓她月兌到哪兒去了。

她赤著腳,走到他身旁空著的位子,自動向發坐下。

「這樣夠居家了吧?」她笑說。

「為什麼要把自己打扮成那樣?現在的你看起來好多了。」他盯著卸妝後的她,慢慢想起為什麼會覺得她熟悉的原因了。

她像極了「她」,然而,他卻希望她不是那個「她」……

「以你的標準看,這個我當然是好多了。以其他男人的標準看,這樣是不夠的!」

很奇怪,她竟能在他而前毫不忌諱的說話,可能是她沒把他當成「目標對象」吧,才會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女性魅力。

經紀人能有多少錢呢?他是長得好看,不過沒有錢,那對她就沒有任何吸引力了。雖然他住得起這棟美麗的房子,但誰知道這房子是不是他的!

她會這樣委曲求全順他無理的要求,就只因為他是瘋馬的經紀人,為了這項小小的關連,她只能暫時忍耐。

還好他長得十分「養眼」,否則以他暴躁的脾氣,她很難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忍耐。

她最好不要是「她」,他無法忍受眼前這個女人太久,他不耐的想著。由她說的話,他敢篤定她身上的一切絕對都是男人供給的。這個推論,讓他感到十分不舒服!

「你可以說明你的來意了,看在你現在居家的樣子,不管你的來意我多不能接受,我都不會對你怎麼樣。」他稍稍挪動位子,刻意拉出跟她的距離。

「這是我的名片。」寒苓將剛剛準備好的名片遞給他,有了他的保證,她安心了一點。

「你的目的呢?」他瞥了眼名片,「天河藝廊」四個字足夠讓他知道她的大概來意。

「找到瘋馬。」她直接而干脆。

「然後呢?」他淡笑,繼續吞吐煙霧。

「見到他本人之後,我自然會告訴他我的意圖。」

「是嗎?你可以走了。」他起身走到酒櫃前,拿了一瓶紅酒,不再搭理她。

「要怎麼樣你才能告訴我瘋馬在哪里?」

「你確定我知道他在哪里?」他低頭開著紅酒,不想再看她一眼。

對喔,她怎麼那麼迷糊,從見到他至現在,她都還沒確定他的身份耶。

「你是溫子檠吧?瘋馬的經紀人,對嗎?」

「是又怎麼樣?」開了酒,他徑自喝起酒,對她仍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那你就是唯一最可能知道瘋馬在哪里的人了,如果你不知道,別人也不可能知道了。開個條件吧,只要我做得到,我會盡量滿足你。」

她的話激怒了溫子檠,他倏地轉頭看她。

「你不知道對一個男人講這種話,是很危險的事嗎?還是你都用這種方法從男人身上得到你要的東西?」

「你只要開出你的條件,我的社交生活你管不著!」她已經對他用了生平最大的耐性耶,這男人真不識好歹。

她最好不是「她」,否則他真的會想殺人!狠狠吞了一口酒,平撫了憤怒的情緒,他冷冷說︰

「既然你要我開條件,那你就听好了——陪我一個月,我可以考慮。」

話一出口他馬上後悔,這種女人他連踫她的都沒,他痛恨依附男人施舍而生存的女人!就算卸妝後的她,雙唇透出淡淡的粉紅色,仿佛在誘惑他的親吻;就算她的長睫依然濃密得一閃一閃刷著;就算她的雙頰比化了妝之後還要潤紅,仿佛擠得出水般……他一樣不想要她!

他怎麼老是這種口氣’!什麼叫作「我可以考慮」?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在心里默數一到十,再不試著冷靜,她真的會把拳頭放上那張該死好看的臉!

「我不陪男人睡覺。」

「是嗎?」他的口氣明顯在嘲諷她,「不陪男人睡覺,請問你那輛紅色跑車怎麼來的?不賣弄你的魅力,請問你脖于上那條三十幾萬的鑽石項鏈又怎麼來的?」

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識貨,能看得出她頸上掛的鑽鏈值三十幾萬,表示他的生活水平也不低吧。

「你猜得沒錯,我身上的東西確實是男人買給我的,但不表示那是在我陪他們睡過後才拿到的。或許你過度夸大了男人的劣根性。」她恨恨地回嘴。

「別告訴我你還是天真無邪的處女。」

這回,她得要由一數到二十才能平靜了。天底下竟有像他這種無禮又粗魯到讓她難以忍耐的男人!

她突然想起洋洋下午告訴她的︰不是每個男人都能任她哄騙……

她真該叫洋洋去開間鐵口直斷的算命館,想著想著,她笑了,氣也消了不少。

或許,她當真連羞恥兩個字都忘了該怎麼寫,在這種情況下,她還笑得出來!溫子檠不知道自己哪兒來那麼大的火氣,他拿了酒走向樓梯,丟了話給她︰

「出去的路你應該沒忘,你趕快走吧,我實在沒耐性再跟你多說一句話!」

這句話應該是她的台詞吧!可惡,讓他搶先一步。「除了陪你一個月之外,有沒有其他的替代方案?」

已經上了樓梯的他,終于正眼看她。

看著仰頭張望他的夏寒苓,剎那間,他真覺得她就是「她」了——一個可望卻不可及的精靈。「沒有。你可以回去考慮一個晚上,如果願意答應我的條件,明天十點以前出現在我面前。過了十點後,我現在的提議無效。」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話就是這樣不經大腦出回了,他迷失在那張干淨的臉上、迷失在那對堅決的眸子里,再不上樓,他可能會沖下樓,狠狠吻住她……

拖著最後一點意志力,他頭也不回走上樓,不再多看她一眼。

見鬼了!寒苓恨恨地咒罵著、恨恨地跺著腳、恨恨地拿了所有屬于她的東西走出大門、恨恨地急速開走了車子。

※※※

九點五十分,站在巧克力屋的黑色雕花銅門前,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最後還是屈服了。

昨晚她開回到家已經接近一點,等她整理好一切躺上床都兩點多了。然後,她拿著那張「違法照片」,怔怔看了整整一夜,睡不著!

畫里,籠罩在光暈之下的少女仰望紫灰色天空的表情,讓她無法人睡。

那既脆弱又堅決的表情,讓她聯想起十年前的自己。

她怎麼就是沒辦法壓抑想親眼看到那幅畫的念頭,更甚的是,她想見瘋馬,想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想知道畫中的少女是誰?

那位少女是不是也曾經跟她一樣,經歷了茫然與無助?否則,畫中的少女怎會讓她像是看見了自己?瘋馬的才華在這幅畫上頭表現得淋灕盡致,他清晰捕捉到兩種矛盾卻並存的情緒——脆弱與堅決。

難怪有人願意出那麼高的價錢,她一點也不訝異,如果可以,她也想擁有那幅畫!

蹦起僅剩的一絲勇氣,她按下電鈴。等了好幾分鐘,大門才自動打開。

她停妥車,走進屋,只見溫子檠已經衣衫整齊的坐在沙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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