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妃禍臨門 第11頁

要不是他那句話,她哪會拼命的把自己變成男人,學習他們的行為舉止?甚至還要求老管家的獨生子訓練她,弄得他差點沒瘋掉,居然偷偷溜掉跑去從軍了。

說來說去、追根究底都是他的錯,她最無辜、最可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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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一簍雞蛋多少錢?」謝嫂子頭痛的問︰「你知道嗎?」

溫瀾老實的搖搖頭,「不曉得耶,應該不貴吧。」

「是不貴,但是也沒便宜到砸爛了讓人不心疼的地步。」看著流了一地的蛋白蛋黃和碎蛋殼,掌管廚房的謝嫂子總算知道為何城里的人都叫她災星,而且還佩服王爺的勇氣,居然在知道她砸遍全城的鋪子之後,還敢把她留在府里當差。

「都說那是意外了。」溫瀾雖然有些抱歉,可是還是覺得錯不在自己,「第一,蛋就蛋嘛!外面裹著泥巴,老子怎麼知道這是蛋?看起來就像石頭呀!石頭是摔不爛的吧,所以老子以為那是石頭,摔爛了也不能怪我呀。

「第二,廚房里居然養耗子、蟾蛛什麼的,把老子嚇了一大跳,這才會摔爛了那簍蛋。總之,不是老子的錯。」

謝嫂子無語的看著她大言不慚的推卸責任,心里是百感交集,愣了一下才喃喃的說道︰「那不是泥巴,是米糠呀……而且那也不是老鼠和蟾蛉,是田鼠和田蛙,都是晚上的菜色。」

這丫頭被罰三年苦役是不能支領薪俸的,那表示她不能把損失從她的工錢中扣,她身為廚房管事也只能自認倒霉,掏腰包出來把東西補齊,她怎麼這麼倒霉呀。

「溫姑娘,我看你以後不用進廚房幫忙,就在外面跑腿就好了。」

跑腿總不會有問題了吧?

可是當溫瀾把蔥買成蒜,把白米買成糯米,把鴨蛋買成雞蛋,就連幫忙上菜到飯廳都會因為迷路而誤了時辰,或是因為東西看起來很好吃而先喂飽自己,忘了主子還在挨餓後,謝嫂子發現跑腿也有問題。

所以她改命令溫瀾只要負責將庭院掃干淨便可,但她卻有本事將花園里的沙土全掃到庭院里來,不僅謝嫂子大家都覺得忍無可忍。

王府里的下人並不多,但個個都資深而且忠心,因此當他們有所抗議和不滿時,金希爾便不能置之不理。

這也就是為什麼現下溫瀾又站在明鏡軒里,被他上下打量的原因。

「你每天都要想些不同的花招來闖禍,從來不會覺得頭痛嗎?」她再差一小步就能達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境界了。

「我什麼時候又闖禍了?」她憤憤的說道。

她可乖巧的呢,叫她當丫頭她就當丫頭,別說連抱怨的話一句都沒有,就連擺出難看的臉色也沒有,人家叫她搬蛋就搬蛋、買菜就買菜、送飯就送飯、掃地就掃地,可連一句不干都沒說過。

現在居然冤枉她每天想著不同的花招闖禍,還問她會不會頭痛?這麼諷刺的話,她怎麼會听不出來?

她跟他講話得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生怕又冒出什麼他覺得不雅的話,又多欠他一兩銀子,她都已經這麼辛苦了,他還要講這種刻薄話陰損她,實在有夠沒道德的。

「你可真遲鈍。」金希爾十指交握,看著她考慮了一下,「好吧,從現在開始你到我房里當差,服侍我。」

溫瀾或許是個好好主子,可卻是個糊涂丫頭,他讓她來服侍他還是冒了大險。她這種人是天生的富貴命,就像他一樣。

只是她是糊里糊涂的享福,而他錦衣玉食的生活則是建立在百姓安居樂業上。

當一個太平王爺,總比當一個亂世皇帝好,因此對于任何想陷百姓于火深火熱之中的野心家,他是絕不寬貸的。

「是我听錯了,還是你在開玩笑?」如果是開玩笑的話,她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當一個粗使丫頭她還頗能自得其樂,那是因為她沒當過還能覺得新奇有趣,可是光是跟他說話她都覺得自己快氣死了,哪有辦法天天跟他大眼瞪小眼,還得伺候他?

「我是很認真的。」他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吧,這遲鈍的丫頭果然是不聰明的。

「你很過分你知不知道!這種爛要求根本就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可惡極了!」她有貼身丫頭,知道貼身丫頭要做些什麼。

只除了進食、如廁、睡覺,貼身丫頭不能幫主子做以外,其他都算在其工作範圍內。

「你想拒絕?也是可以。」金希爾放下手上的書,拿起桌上的算盤, 里啪啦的打了起來,把一肚子疑問的溫瀾晾在一邊。

「我真的能拒絕?」她試探性的問,「怎麼我不大相信你的話?」要是那麼容易的話,她這些日子在辛苦什麼?

自從前些日子在王府里遇到被召進府里干活的小狽子之後,她才知道那次鐵鋪失火真的是她引起的,金希爾不但沒冤枉她,還很公正的處理了這件事。

雖然說她是無心之過,但月牙關靠的就是規矩在維持和平,她當然不能例外,苦役三年已經算是輕罰了。

原來她覺得有趣新奇的工作,其實都是她的處罰!想到這里,她就覺得有點對不起金希爾,她不知道罵了他幾句,說他是公報私仇、沒器量又狡詐的死猴子。

人家有想到要安置因為失火而失去安身之所的小狽子,可是她卻忘得一干二淨。

說實話,她只記得自己,壓根把無親無戚,在鐵鋪里當學徒謀生的他給忘了。

「一萬三千三百兩。」半晌,金希爾終于放下了算盤,沒頭沒腦的對溫瀾說。

「什麼東西一萬三千三百兩?」這個時候別跟她提到錢,她可是阮囊羞澀一毛都沒有,了不起有些值錢的首飾,不過那些素娥收得可嚴密了,自從她搞出那件用十萬多兩買鐵鋪子的烏龍事之後,她和秋月就禁止她再靠近跟銀兩有關的東西。

「你拿出這些錢來,當作是月牙關里百姓的損失賠償金,我就免除你三年的苦役。」其實全民上書為她請命,早就該饒了,只是他一直覺得此例不能開,以免其他人效法,壞了他的規矩。

只是溫瀾的無心之過,是不需要重罰,而罰了她的後果卻又像在處罰別人,干脆折合銀兩來作賠償算了。

「好是好啦。」她有些扭捏的說︰「可是我沒錢。」曾身為太皇太妃像她這麼窩囊貧困的,只怕很少見,她也有些羞恥之心,所以不好意思講得太大聲。

「我可以先借你。」他表現得很大方,「老規矩,寫借據。」

「如果我還不出來怎麼辦?」愈欠愈多,她總覺得不大妙,況且沒事他干嗎老是借銀兩給她?

無事獻殷勤非奸必詐,不能不防。說不定他會拿這些借據來逼她做一些不大好的事。

「你最好希望你能還得清。」金希爾微微一笑,很老實的說︰「你不會希望欠我太久的。」

她可好奇了,「為什麼?」

「因為我的思想邪惡、內心奸詐,喜歡強人所難,用借據脅迫別人來替我辦事。」他看著她,眼楮一眨也不眨。

「你也不用把自己說得那麼難听,其實……」她支吾了一下,想到快樂的小狽子跟她說,王爺幫他取了個名字叫懷德,還讓他姓了金,就覺得他或許不是壞人,「其實你也不怎麼壞。」話一說完,她只覺得兩頰燙燙的,似乎是臉紅了。

他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害她覺得有些難堪,防人之心本來就不可無,她把他想得壞一點無可厚非,可是他是不需要把自己說得那麼難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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