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妃禍臨門 第12頁

「好人真是容易當。」他微微一笑,為她準備了紙筆,順便磨好了墨,「請。」

或許是溫瀾已經寫習慣了,她發現自己居然可以毫不思索的將借據寫好,這可不是件好事,千萬不能變成習慣呀。

她才不希望下半輩子靠借貸過活。

金希爾看著墨跡猶濕的借據,輕輕的吹干,語氣輕松的說︰「恭喜你自由了。」言下之意很明顯,他掌握了她的自由。

「你是個怪人,你知道嗎?」她對金希爾的印象,其實已經模糊了。

她記得他俊秀迷人的外表,她記得他把她從湖里撈起來時,給她的微笑是優雅而使人安心的,她所能記得的關于他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但卻有些模糊的。

她其實並沒有真正的認識,金希爾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對她而言,代表的是一種美好而優雅的形象,也因此在她看見他不修邊幅的外表時,會覺得難以接受而大呼他不是他。

餅去十多年她思念的、渴望的,或許只是一個完美的形象,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從死猴子變成怪人?」金希爾略帶諷刺的一笑,「我是否該因為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有所提升,而感到受寵若驚?」

死金希爾,他居然這麼嘲諷她,好像她把他貶得有多低似的!

「隨便你,你高興去放鞭炮慶祝也可以。」溫瀾白了他一眼,「不過給你一個忠告,當別人試著想跟你做朋友時,別話里帶著刺或夾槍藏刀的損人。」

「或許某人在試著跟別人做朋友的時候,應該先修飾一下自己的言詞和態度。說人家是怪人,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他似笑非笑的眼楮瞅著她,害她有些手足無措,就連解釋起來都覺得費力,「總之我說你是怪人,那並不是在罵你。」只是因為不了解。

「我若是存心要罵你,詞匯多得很,像死……」她正想舉例,又覺得不妥,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接受這種解釋。」溫瀾是個坦率直爽的女孩,她有一種不做作的自然氣息,雖然還是會鬧些天孩子家的小別扭,但不影響她真誠的性情。

「好。」他平和的態度和坦蕩的眼神,讓她有一些些的不知所措,只能扔下一句,「謝謝你借我銀子。」然後趕緊離開。

她覺得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等一下。」金希爾叫住了她,「希望下次再見到你時,你不是這身打扮。」全城都已經知道她是個小泵娘,她還作男子打扮,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干嗎?你看我的衣服不順眼,還是看我的人不順眼?」這身打扮有什麼不好?綢撮材質,舒適又合身。揚杭第一繡女親手繡的花鳥,高貴又不俗氣。

「女人穿男人的衣衫,你覺得有人瞧了會順眼嗎?」

嫌她穿男裝古怪?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溫瀾哼了一聲,「那又怎麼樣!」

他揚了揚手里她親手寫下的借據,「不怎麼樣,不過你欠我這麼多銀子,我做這種要求不過分吧?」

「欠錢是一回事,換衣服又是另一回事,根本沒關系。」

「沒關系嗎?」他提起筆來,在她的借據上又加上了幾個字,一邊念出來,「附注一,溫瀾自願改回女裝,以養宗七王的眼,以此為利息。」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那又不是我寫的,不能算數。」真是太無恥了,虧她剛剛還覺得他是好人,可以跟他做個朋友。

金希爾把借據拿好,讓她能清楚的看到他模仿她的筆跡有多麼成功,「這件事給了你三個教訓。

「第二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不算利息的借貸。第二,在借據上留下大片的空白,讓人有增加條件的機會,是會讓自己陷入困境的。第三……」他忍不住笑了,「壞人不會這麼容易變成好人。」

溫瀾憤怒的瞪著他,「我的確得到了三個領悟。第一,宗七王是卑鄙的死猴子。第二,宗七王是無恥的臭猴子。第三,宗七王是下流的爛猴子。」

他搖搖頭,「這三件事對你並沒有幫助。」罵他並不能讓她學到生活經驗和人心險惡。

她要老是這麼天真無邪下去,很容易吃虧上當,他是在教她如何防人,也算是一片好心。

「怎麼沒幫助?罵你可以讓老子很、很爽!」她用力的扮了一個鬼臉,扭頭就奔了出去,還不忘重重的甩上門表示她的不滿。

「規矩不了一刻鐘。」他還以為她已經擺月兌了老子這兩個字,看來只是壓抑得辛苦,激動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了。

喜怒形于色,有時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在這個時候他是羨慕她的,羨慕她的心無城府和敢說敢做,而他是有顧慮的。

就連歡笑,他都得先考慮一下。

一陣謹慎而規律的叩叩聲,輕輕的在他的窗邊響了起來,他拿起桌上的一本《全唐詩》,開始凝神細看,臉色愈來愈顯得沉重。

第五章

黑夜重新統治了大地,上升的明月帶來了屬于光明的驚喜,金黃色的荒漠像披上了一層薄紗,而燈火閃爍的月牙關,則是點綴其上的稀世明珠。

在人們疲勞安睡的午夜時分,萬物悄悄的滋長著,各種生命在荒漠中、石縫里、水泉邊活躍著,無數的砂粒在疾風的吹送下,開始了一段漫長而毫無目的的旅程。

一個神秘的黑影也在黑夜的掩護下,展開了他的行動,快速的穿梭在寂靜無人的長街上,翻過七王府那並不算高的圍牆,進入並沒有特別戒備的府里。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他熟練的進入了明鏡軒,小心且仔細的翻動里面的一切。

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收藏東西的地方,卻因一無所獲而輕嘆了一口氣。

此時往明鏡軒而來的腳步聲讓他的警覺心陡然提高,在審視房內任何可供躲藏的地方之後,選擇了床幔低垂的床,迅速的往床下一鑽。

才剛躲好,金希爾便推門而入,也不點燈只是背著手在書房內踱步,月光斜斜的從窗外射入,顯得他的臉色更是沉重。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間,他才點亮了燈,坐在書案前翻動著一本書籍,跟著提起筆蘸了墨,仔細的在書上寫起來,許久許久之後,他打了一個哈欠,有些疲困的將書往旁邊一擺,吹滅了燈火離開了明鏡軒。

隨著腳步聲遠離,床下的神秘人探頭一看,只覺頭頂風聲微動,有人從床上一躍而下。

原來在他進來之前,已有人先潛入了這間書房,跟他一樣仔細的在此搜索一番。

兩個人的目標都是相同的,那便是金希爾適才翻閱的那本書。

他們一進來時,就看到書案上擺著一本《全唐詩》,因此產生了錯誤的聯想,以為那是一本不重要的書,加上它被放置的地方那麼明顯,一進門就能看到,因此不會對它多加注意。

太明顯的東西往往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金希爾高明的一點就是他不把東西藏起來,其他人努力尋找書房里的秘密文件,當然會無功而返。

如果他不要寅夜來此翻看那本書,或許他們還無法察覺到奧妙之處。

兩名神秘人都想到了這一點,因此書案上的那本《全唐詩》便成了兩人爭奪的目標。

一陣交手之後,後來的神秘人不敵敗下陣來,左胸挨了一掌,負傷而逃。

先到的神秘人微愣了一下,手里那柔軟的觸感還在,剛剛跟他交手的人……是女子。

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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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溫姑娘遷進七王府?」邊日向重復金希爾的話,表情難掩驚訝,「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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