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妃禍臨門 第17頁

難道他剛剛在做夢嗎?

「就跟你說要給你看個好東西。」溫瀾說著,猛然站起身來舉起匕首,朝金希爾放在桌上的手掌猛刺。

姬不換大叫一聲,只見她抽起了匕首,可是金希爾手掌上卻沒有傷口,他看著她笑盈盈的用手指抵著刀尖,將刀刃推了又放、放了又推。

「原來如此。」刀刃在踫觸到阻力的時候,便會自動縮入刀柄之內,看起來就好像把整支匕首扎入人體之內,直沒入柄的感覺。

「你干嗎不叫!」沒戲弄到金希爾,溫瀾有些不悅,「該叫的不叫,不該叫的又吵死人了。」

他應該嚇得要死,誰知道他居然連縮手的動作都沒有,是嚇傻了還是真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你哪來這古怪的東西,嚇死我了。」姬不換拍拍胸,「膽子都給你玩小了。」

她大概是預謀要嚇他的,所以跟秋月串通好了,在她的胸口放上豬血或是雞血,演了一出好戲來嚇他。

「誰叫你跑那麼快。」溫瀾埋怨的說︰「我要跟你解釋,你就跑掉啦。膽子居然這麼小,有沒有搞錯呀。」她本來是想先試試看姬不換會不會看出破綻來,她真正要戲弄的對象當然是金希爾啦,誰知道他居然大叫著跑掉,還把金希爾拉了過來,害她破功。

「你呀,壞了我的好事,便宜了別人,哼。」

姬不換一臉無奈的看著金希爾,「王爺,我現在反對她進府會不會太晚了?」

他實在應該記住五年前的教訓的,畢竟溫瀾可是把他整慘了,弄得他連夜離家從軍。

「溫姑娘生活無聊,你要是有空就陪她玩吧。」他好整以暇的品著茶,心里知道溫瀾原本要戲要的對象該是他。

吃多了虧,現在想反擊,看樣子他該小心一些。

「我忙得很,哪有空跟他玩?」溫瀾把匕首插進短靴里,雖然她乖乖的換上了女裝,但還是受不了繡花鞋。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才對。」姬不換不滿的抗議,「全月牙關里最閑的就是你了。」才會想出這些無聊的玩意,嚇唬人來取樂。

「那也不是我願意的呀。我只會闖禍,辦不了大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只會享福,不會做事,那也沒辦法呀。

溫瀾攤攤手,聳了聳肩膀,「我生來就是個廢人。」

她知道自己沒用,也很認命的當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人,更知道自己這輩子不會有什麼出息。

她沒有大姐聰明伶利,沒有二姐充滿正義,也沒有三姐的善體人意,除了美貌之外她一無可取。

每個人只把她當作美麗的擺飾,從小她就只要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邊,展現她的美貌就好,其他什麼都不用做,是個美麗的空殼,而她也甘心成為除了美貌,一無可取的女人。

因為,她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笨女人。

她的自嘲里帶了一些自憐,敏感的金希爾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茶香的甘醇仍留在唇齒之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卻已經有了一個新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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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做什麼……」溫瀾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惺忪的問著。

她的右臂掛在金希爾的手掌里,身體懶洋洋的靠著他,下半身還埋在被窩里。

「起來。」他真不敢相信有人這麼會賴床的,他都已經把她的身體拉起來一半了,她還能閉著眼楮繼續睡。

她閉著眼楮,迷迷糊糊的說︰「天還沒亮……」也沒听到雞啼,窗外還烏漆抹黑的,起什麼床呀?她一向睡到日上三竿,這金希爾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天沒亮就跑來騷擾她,她會記住的……等起床後再教訓他,現在她要完成偉大的使命——繼續睡。

其實她已經被他煩醒了,可是她就是不想乖乖的如他的願起床。

「溫瀾,起來。」金希爾輕輕拍她的臉頰,「起來。」

她的回答是發出細微的鼾聲。

「素娥,打一盆水來。」

溫瀾猛然睜開眼楮,用非常清醒的口吻問︰「你到底想干嗎?」不會是想把那盆冷冰冰的水兜頭潑在她身上吧,如果是的話那還真是夠殘忍了。

「起來梳洗,換好衣服,跟我出去。」這小妮子想騙人還得多練練,她雖然閉著眼,但薄薄的眼皮之下眼珠卻不斷的轉動著,分明是在裝睡消耗他的耐性。

「你到底想干嗎啦。」她氣惱的說︰「早知道你叫我搬來沒好安心眼,果然才第一天就沒好事發生。」

「帶你看看月牙關。」他扔下一句,「動作快點,我在外面等你。」說完便轉身出去。

溫瀾翻了翻白眼,「現在才想到自己是主人,不嫌晚了嗎?」她都來三四個月了,能看的早看遍了,對月牙關只有兩個字形容︰無聊。

除了關內還算熱鬧之外,到處都是黃沙和荒漠,有什麼好看的?一片爛沙子也值得他這麼早把她叫起來嗎?

簡單的梳洗完畢之後,她換上了穿慣的男裝,又在外面罩上一件女子樣式的外衣,一邊咕噥著一邊跟著金希爾去用早飯。

太陽還沒升起的月牙關有沙漠夜晚的涼意,隱約的曙光讓天空的顏色呈現出一種莊嚴的深紫,白晝和黑夜似乎悄悄的展開了拉鋸戰,一個掙扎著要從黑暗中出來,一個舍不得在光明來臨時離開,原來黎明來臨前的天空是這種模樣呀。

她覺得很美,也就把早起的不愉快給拋到腦後去了。

在等待早飯送上來之前,她坐在飯廳的門檻上,托著腮贊嘆不已的看著天色逐漸發亮,看著還不刺眼的太陽從遙遠的山巔升起,照亮了蜿蜒的巒畢。

當金希爾把她拉進去吃飯的時候,她居然還因為少看了幾眼變換的天色而罵了他幾句。

溫瀾瞪著桌上的食物,又看看金希爾,「你是天生小氣,還是故意要整我?」

這算什麼早飯?

一大碗黑抹抹像頭發的惡心東西,一盤像豆子的東西和小米混雜著,上面還灑了一層黑黑的、像細沙的東西,跟著就是她面前這碗顏色怪異的面。

「吃吧,沒有毒。」金希爾端起碗神色自若的吃起面來,「你要在這邊生活,就得跟著這里的步調和習慣。」

早睡早起,簡單吃食,過自給自足的勞動生活,在這里的生活是沒有階級之分的。

月牙關並不是個讓人享福的地方,應該說整條西塞戍守線都不是養尊處優的人該來的,或許有人能在貧瘠的地方過著豪華的生活,但他並不是。

溫瀾來了三四個月,他一直把她當客人,沒有考慮過她在這里生活的可能性,所以她的一切用度跟在京城時沒有兩樣,因為他原想等事情結束之後,送她回舒適的揚杭城,讓她住豪宅、穿華服,繼續享福。

可是他突然想給她一個機會了,當他听到她說自己是廢人時,他心里莫名地有了一種奇妙的相似感,在奉派到這里之前,他也有過這種感覺。

這里讓他成長,並且找到生活的重心和方向。

她或許是個闖禍精,但他不相信他亦步亦趨的跟著、看著,她還能闖出什麼禍來。

溫瀾看了半天,終于決定那碗面看起來最沒威脅性,將就的吃了幾口,覺得味道還不錯,也就跟著稀里呼嚕的吃了起來,她看金希爾吃了其他東西也沒口吐白沫駕鶴西歸,所以也大著膽子吃了幾口那碗像頭發的東西。

「咦?蠻好吃的。」吃起來有點咸,香氣還挺濃郁的,感覺像腌菜。

「天底下沒有難吃的東西。」他夾起一筷子發菜,「這叫發菜,生長在沙丘之中,你可以想象那種環境有多艱難,但它還是可以存活。」強韌的生命力可以適應最艱難的環境,在沙漠中有許多令人敬佩的動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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