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花但有刺 第33頁

「因為你家小姐做了一個不吉利的夢,夢見這場大雨會形成暴雨,連下半個月。」今年的糧食都毀了,顆粒無收。

「什麼?」歐陽無恕不由得驚呼。

蘇子晴笑著輕戳他硬如石頭的胸瞠,「北邊去不了了,晉王爺肯定非常失望,他縱容百姓在他的封地胡作非為,為得是讓你帶兵征討,他才好藉此機會將你拉向他的陣營。」

想造反靠的不只有兵馬、糧草,更重要的是攻無不克的猛將。

他黑眸閃著探究的光芒,「真的會暴雨成災?」

「你問老天爺呀!我又不是神。」她笑而不笑。

張建安被送走那一夜,神色惶惶的張靜芸回到她住的禪房,她一是擔心兄長的責備,怪她把他好好的嫡子弄殘,兄妹反目成仇。一是憂心忡忡她所設計的事東窗事發,下場不是進家廟便是被休棄,堂堂伯爺夫人成了下堂妻。

因為放心不下,所以她一直無法平靜,心里很不安,于是讓周嬤嬤點了安神香,希望能好睡。

殊不知這安神香一點,她越睡越熱,熱得渾身像要著火,渴望與人共享魚水之歡。

她的神智是清醒的,知曉若她真和男人有染,她這輩子也完了,只能青燈古佛,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止不住的熊熊欲火在體內燃燒,燒向她的髒腑和四肢,她覺得自己快死了,不由自主的往外奔去。

她剛到門口就被周嬤嬤攔下,將赤條條的她推入屋內,周嬤嬤以為她中邪了,還想找師太收魂,不料一入內就聞到安息香的味道。

她心中喊了一聲,糟了。

周嬤嬤點的安神香不知何時被掉包成加了藥的安息香,那助長的安息香是她找來的,她甚至因吸了一些安息香而和已有妻室的老賬房春風一度,如今兩人還偷來暗去好上了,所以她知道此安息香的厲害。

她想趕緊離開以免中招,門上上鎖不讓身心煎熬的張靜芸跑出去,忍上一夜也就過去了,誰知她剛一轉身就被張靜芸拖上床,對著她又啃又咬。

中了藥的兩人真的忍受不住,最後交纏了一夜。

這事只有她們兩人知道,不敢在人前提起,但那一夜後張靜芸一見到周嬤嬤便滿臉羞紅,回想巫山雲雨的滋味,而周嬤嬤一看見張靜芸則是滿心的不適,當天她算是被迫的,難以接受這樣的情事。

沒多久周嬤嬤自請到莊子當管事,張靜芸不允,還想跟她重溫磨鏡之歡,但周嬤嬤並未賣身,她去意堅決,沒人留得住。

她們以為沒人曉得,實則情況都蕗在一個人眼中,淋了整夜雨的藏冬將所有過程告訴蘇子晴,她一邊听一邊思緒飛轉。

十天後畫大師唐十二少又推出他的新作,畫的是面目朦朧的兩個女人,她們衣衫半解,深情凝望,雪白大腿勾在一塊。

意外的,這幅畫賣出十萬兩高價,還有人問有沒有,出價再高也要一幅。

蘇子晴拿這十萬兩又多買了些米糧,在這個時候,糧食囤積再多都不為過,雨停之後,糧價漲得會更嚴重。

而事情與她所知果然一般無二,來年春天,朝廷已經拿不出賑災的糧食,民間糧價也已經漲了十倍,不過她還沒出手,歐陽無恕就找上門來跟她商談糧食的事。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听完蘇子晴提出的交易,歐陽無恕咬著牙,用難以置信的神情看向笑得眼兒彎彎的女子。

「听過就算了,再說無益。別人無而我有,那就是人求我,而非我求人,願者上鉤。」

「你哪來的膽子敢說這種話,稍有不慎便是砍頭大罪。」她可真是膽大包天。

蘇子晴神色慵懶地在宣紙上淡描雲山春色,一小童在湖邊嬉戲,一婦人背著娃兒在石頭上搓洗衣物,漫不經心的道︰「我只問你買不買,要是不買我轉手賣人,你知道有很多人等著要。」

哭笑不得的歐陽無恕幫她把宣紙拉平,用鎮紙壓住。「你在發國難財。」

「那又如何,百姓無糧不是我的錯,你去問問那些皇親國戚吃什麼,只要他們肯拿出一半的糧食,無家可歸的百姓就能吃飽飯三個月,那時地里的作物也接得上。」也許不能三餐溫飽,但起碼餓不死。

說起那些自私的權貴,他也莫可奈何,連皇上都沒法逼他們捐糧賑災,他有什麼法子?歐陽無恕神色無奈的道︰「晴兒,別鬧了,外面的百姓快活不下去,他們只要一口粥就能活命了。」

「我手中的糧食也是自己掏銀子買來的,若我全數捐出,我的損失要怎麼彌補?我能捐,旁人也能捐,憑什麼把重擔都壓在我身上?不要跟我講什麼仁義道德,真讓的糧食大戶你們不敢動,偏來壓我一個看天吃飯的小老百姓,天理何在?」她叫屈。

「晴兒……」她真和他杠上了。

「我說過了,只要皇上簽下借條,保證三年內還我買糧的銀子,我立即清空我的糧倉給你送糧。」她不會當奸商,卻也不做賠本的生意,施糧布粥的大善人不見得會有善終,多少人因為可觀的家產慘遭殺害,形同滅門。

一臉無力的歐陽無恕扶著額際輕揉,「國庫空虛……」

「所以我也沒為難皇上,先借他,不要求付現。」她算是厚道了,沒以漲了十倍的米價出售,維持原價。

去年秋天,下過暴雨的田地一片泥濘,即將收成的秋稻全泡在水里,地勢低的糧食全泡爛,找不到一粒稻橞,而沒淹到水的稻田也損失慘重,整片的稻子倒在田里,天一放晴還沒等到收割就發芽了,一樣一無所獲,欲哭無淚的百姓望天哀嘆,想著怎麼撐過這個冬天。

其實大多數百姓還是存了點糧,熬到開春不成問題,難就難在他們的糧食只夠到春播前,接下來的日子呢?

水災之後又是饑荒,朝廷雖有開倉賑災,可已經支撐不下去。

歐陽無恕去不了晉王的藩地,他一直為了賑災事宜從去年十月忙到今年三月,連將軍都沒去幾回,日日在外波奔,防止災民暴動,並帶兵剿匪,剿除因天災而落草的山匪。

京城外哀鴻遍野,京城內歌舞升平,各世家高門照樣過著奢華生活。

這也是蘇子晴不願無償捐糧的主因之一,皇上不是做不到,而是少了年輕的魄力,有了苟且的心態,覺得只要京城不鬧起來,他便能躲在皇宮里安亨晚年,他再活也沒幾年,索性讓太子去煩心,百年之後他看不到大周朝是存是亡。

「能不能用別的方式借糧,我用我的銀子跟你買。」他想到折衷的辦法,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

聞言的蘇子晴挑眉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手中有多少糧嗎?」

「三十萬石?」他猜測,不曉得她實際私產有多少。

「一百五十萬石。」她說出個驚人數字。

「什麼?一、一百五十萬石……」他瞠目,朝廷湊了大半個月才湊出十萬石糧食,而且還是摻了沙的。

這麼多的糧食,就算他把整個將軍府賣了也湊不出銀兩。

看他一臉苦惱的樣子,她輕咳一聲,「我同意以原市價的一半賣給皇上,不過……咳!咳!總要有點抵押品,保障我不吃虧。」她說得好像很委屈,賠本做買賣,一副肉疼的樣子,因為是他,她才破格降價。

她有那麼好說話?為什麼他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歐陽無恕心中狐疑,直接的問︰「你想要什麼?」

「普德鎮東邊十萬畝荒地。」她兩眼晶亮。

他訝異,「那里土地荒廢已久,從沒人想過去開荒,雜樹長成蔭了,你要那里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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