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又可敬的後娘,恨的是你真是太無能了,一次一次想害我卻未果,敬佩的是你竟然毅力十足,一次又一次失敗仍不死心,全心全意要我死,讓我得抽點空陪你玩玩。」
「你……你不是傻子……」張靜芸驚得臉一白。
「我不是一再的說我不是傻子,偏你們不以為然。」
「你……你這小賤人竟敢騙我……」
「你說什麼——」歐陽無恕冷冷一瞟。
看到凌厲的目光,張靜芸頓時噤若寒蟬,背脊發寒,但看著蘇子晴,她還是咬牙切齒,「你好,你真好,瞞了我這些年,不過別忘了你大哥還在府里,我治不了你,那麼他……」她還能在繼子身上大做文章,佷子娶不了繼女,但她娘家的女兒多,挑幾個來相看,一樣能達到目的!
被人糊弄多年惱羞成怒,張靜芸對這對雙生子恨意更深,恨不得有生之年都要將他們踩在腳上,不死不休。
「張靜芸,你可以試試,磨鏡之樂其樂無比吧!」輕聲一笑,嗓音輕得彷佛風一吹就會消散。
「你……你……」她驚恐的睜大眼,全身發顫。
「害人也要有本事,不要害人不成反害己,你也有女兒,若你敢毀了我哥哥,我就叫蘇子曉身敗名裂,當街光著身子要男人。」比狠?她絕對有千百種方法叫人哭著求死。
不等驚恐萬分的張靜芸回過神,刺目紅已離她越來越遠,接著看不見了。
身形頎的歐陽無恕抱著紅衣張揚的新娘子跨過門坎,走向停在大門口的花轎,雙臂輕柔地將人送上轎。
「起轎——」
喜娘一喊,大紅花轎被抬高,嗩吶聲起,兩百黑甲府兵開道,風光無限的游街,最終抵達鎮國將軍府。
「一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禮成,送入洞房。」禮官高喊著,三拜後結成夫妻。
在鎮國將軍府這邊,高堂上坐著皮笑肉不笑的陸氏,她手腳仍矯,健步如飛,卻偏偏拿著比人高的紫檀木雕雲紋鶴首拐杖,好顯示她尊榮的地位和不容忽視的氣勢。
她想直接給新婦來個下馬威,可惜覆蓋著喜帕的蘇子晴感受不到,她全然無覺地被一條紅綢拉著走,而後進了新房,坐上喜床,那口憋在胸口的氣才緩緩吐出。
「終于娶到你了。」等她五年,漫長的五年呀!今日她還是落入他手中,成為他的妻子。
喜帕下的嬌顏微微發燙,蘇子晴嬌羞嗔道︰「還不出去敬酒,愣著干什麼,外頭好像來了不少客人。」
歐陽無恕低低輕笑,讓蘇子晴的耳朵跟著發癢。
「晴兒比為夫還急著洞房……」
一粒長生果往他身上扔,低笑聲變渾厚。
「至少得等為夫掀了蓋頭,我可舍不得你頂著這頂鳳冠再坐上幾個時辰。」
聞言的蘇子晴霎時在心里申吟,兩頰紅得微微發燙,「我下一次再嫁人就不會鬧笑話了。」
「你還想有下一次?」他面色一黑,全無笑意。
「誰曉得呢!要是你對我不好,動輒打罵,在外花天酒地,搞三捻七還帶其他給我當姊妹,老娘再忍你就不是人,一別兩寬,各自得意,十步之內有芳草。」她不會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君若無情我便休。
歐陽無恕苦笑地拿起紅絨布上的金秤,輕輕將喜帕挑開,「今日是我們大喜之日你就想著休夫?」
「所以你要對我好一點,看在你尚有‘美色’可取的分上,我姑且與你做夫妻。」她臉紅心跳的看著他。
「只有美色而已?」俊顏逼近她,溫熱的氣息從口鼻呼出,噴到她臉上,令她面頰更紅了,恍若要滴出血來。
「去,少來調戲我,把你該做的事做完,夜還長得很。」她佯裝潑辣的說,眼底的那抹羞澀卻掩不住,更惹人心動。
「謹遵夫人之意,把我想做的事做完……」
想和該是兩回事,喉嚨干澀的歐陽無恕正想把人撲倒,與她成為名符其實的夫妻,一旁被直接無視的喜娘輕咳一聲,提醒他該出去了,他才一臉欲求不滿的撂下狠話,要她等著他,長夜孤寂,他很快就回來。
得了賞銀的喜娘歡天喜地的出新房,門外的丫頭趕緊入門服侍更衣、洗漱。
第十章 月復黑夫妻不好惹(2)
罷淨完身的蘇子晴才穿上褻衣,一只長著薄繭的手便由後往前摟住她,她驚呼一聲想掙開,撲天蓋地的吻就落在唇上,她先是一怔,而後往後一靠,讓身後的男人恣意妄為。
吻畢,兩人都有點微喘,面紅。
「可惡,你嚇到我了。」她以為有人想羞辱她,讓她無顏見人,同時也讓今日的新郎倌顏面盡失。
「除了我還有誰敢抱著你。」他不以為然。
蘇子晴以手肘頂了他胸口一下,「少說大話,你怎麼不想你還有潛在的敵人,要是你二叔有意讓你難堪,派個人闖進新房,你能為我討回公道嗎?」
他們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這種事不能公諸于世,否則她一輩子就毀了,而他只怕一生活在悔恨中,家將不成家。
歐陽無恕一听目光微沉,卻又微微一笑,「我里外三層布置了暗哨和士兵巡邏,從一早就緊盯著院子周遭的動靜,他的人進不來。」
「是呀,我還真放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常常不在府中,要是他挖個地道打通牆什麼的……啊!你干什麼,把我放下,我還沒說完……」野蠻人,動手比動口快。
「你話太多了,沒有可能的事就別胡思亂想,你當幾百名府兵是吃干飯的,他們的職責便是替我看守將軍府,絕不讓人有機可乘。」
突被抱起的蘇子晴脖子讓人啃了一口,她還沒呼疼之前又被甩上喜床,底下大大小小的果子硌得她背疼。
「棗子、桂圓……」她一揚聲隨即被封口。
「早生貴子,我曉得,為夫不是正在努力……」他笑著手揮,一床意喻子孫滿堂的吉祥果子全被掃下床。
「歐陽無恕,你要不要臉——」她低吼。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要臉嗎?不然哪能把你娶到手。」這丫頭特別狡猾,不是合她心意的婚事她自個兒就攪黃了。
他伸手月兌下喜服,再將里外的衣物一口氣剝光,赤條條的往身下的女子覆,大手覆住渾圓。
「你等一等……」她還沒準備好。
「等不了。」歐陽無恕頭一低,含著微微輕顫的紅梅。
夜仍長,春風不解情,喧鬧了一夜。
是天亮了嗎?
嗯……她感覺到陽光的暖熱,應該是天亮了。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很困,不想起床,直挺挺地像尸體,動也動不了,全身僵痛,腰腿的骨頭彷佛被拆解過,而後又一根一根的裝回去似的,還錯位了,沒法正常運作。
只是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得做,為何她想不起來呢……
「繡春、剪秋、枯夏、藏冬……」怎麼沒人應她?
蘇子晴以為她喊得很大聲,其實聲如貓叫,喊了一夜的她聲音有點沙啞,有氣無力的勉強發出一絲氣音。
她等了許久無人回應,有些惱火的睜開眼,這些丫頭哪去了,平日她太縱著她們了,縱出一個個像小姐似的。
「夫人,你醒了嗎?」一名貌美女子探頭一問,眼神顯得怯生生的。
「你是?」挺眼生的,沒見過。
「奴婢千染,是原松濤居的二等丫頭。」她是听見屋內傳來細微聲響,這才來瞧瞧。
「你幾歲了?」她笑得無害,嘴兒微彎。
「奴婢十八。」
「被你家爺兒收了房?」這臉蛋長得不差,我見猶憐。
「沒、沒有。」她頭搖得飛快,彷佛听見一件極為可怕的事,令人憐惜的鵝蛋臉白得沒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