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落跑新娘 第2頁

有件怪事發生了。

小March駕駛座上那個男人,好像一時半刻不想下車的樣子。她自地上爬起來、走到車前砸車,再到破口大罵也有好一段時間,哪怕是烏龜都該爬出車外了!

可惡!她一肚子怨氣更濃了,正打算開始下一波「攻擊」,車門終于緩緩被打開。

當看清楚緩緩站直身、那男人的一張臉後,閃過她腦子的第一個念頭,又是那個千金難買的早知道……哎!她應該想到禍不單行啊!

男人無視周遭因好奇聚集的群眾,懶洋洋靠在車旁,沒有太大的怒氣外顯,一身阿曼尼鐵灰色西裝,跟小March形成強烈對比,令人難以忽視。他抽口已經燃了一小截的煙,口氣很淡,跟他的姿勢相同,有幾分懶洋洋的味道。

「梁紫築,好久不見了,你的脾氣一點也沒變,跟以前一樣莽撞。」

「啊——啊、啊、啊——」她尖叫,樣子像是見了鬼似的,拿在手上的安全帽同時跌落地面。

臂看的群眾越來越好奇,剛剛那個恰北北、潑辣得讓人快噴血的女生,怎麼這會兒會害怕得腳都軟了?!下車的男人高大是高大啦,但好像沒什麼脾氣,犯不著尖叫成撞鬼的德性吧?!

禍不單行、禍不單行……紫築的腦袋只裝得下這四個不管用的字,當蘇灝一步步逼近她,她的尖叫隨之一聲一聲拔高,直到蘇灝用手封了她的口,在她耳畔用眾人听不到的微聲說︰「你再叫一聲試試看,信不信我會當街吻掉你刺耳的尖叫?!」

「你……你……」重復了兩個音,她再也吐不出一字半語,安靜地愣在原處,不敢動彈,盡避她很想立刻轉身,拔腿就跑。

「原來這招對你管用,」他笑得輕浮,「你站著別動,幫我拿著。」他將煙交到她手里,往前牽起她的車子,安置在騎樓下。

「上車。」他簡單下達命令,然後強拉半呆狀態的梁紫築,將她塞進March駕駛座旁的位置。

那團纏在腳上的紗布,這會兒彷佛長了鼻子眼楮,正對著她張牙舞爪地嘲諷︰人算不如天算!

打從上車後即失去選擇權的她,半聲不吭地任由他架進醫院急診、包扎她渾然未覺的傷口,然後在蘇灝冷漠卻不容反駁的簡單詢問下,她供出自己的住所。

不用說,她當然是直接被送回住所。

下車前,蘇灝張望幾眼窗外那棟高聳豪華大樓,沒看她,用的語氣依然冷冰冰。

「你挖到金礦?還是釣到凱子?住得很豪華舒適。」不等她說話,他步下車幫她拉開車門,伸手向她,想給個扶持。

她生氣了!

什麼叫挖到金礦、還是的到凱子?難道她梁紫築就不能靠自己住得豪華舒適嗎?

就算她當年對不起他、就算他對她有滿肚子憤恨,他大可狠狠地甩她兩巴掌,她都會不吭聲,畢竟……她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他!但她沒必要白白忍受他語帶輕蔑的諷刺!

無視蘇灝伸來的手,她撐起身跨出車門,她寧可痛死,也不要再讓蘇灝踫到一咪咪!

呼!真的痛耶!但是現在才覺得疼,會不會太遲鈍了?!

唉,人在極度震驚下會忘記疼痛,原來是真有其事。若非蘇灝帶她進醫院,她壓根沒感覺到右腳受傷的程度慘重!雖然她隱隱約約有疼痛的感覺。

沒辦法,當她一看清走出小March的人是蘇灝,腦子就陷入極端震撼,久久無法運轉。

這輩子打死不想再遇見的人,卻活生生站在面前……唉,今天八成是把一百輩子霉運全部集合起來用光了,讓她一整個早上嘆氣嘆個不停。

蘇灝默默跟在她後頭走,對她的不領情,全然不以為意。

穿過大廈中庭,電梯門一打開,她想阻止跟進電梯的蘇灝。

「蘇先生,不用麻煩,我自己能上樓。」

「梁小姐,我們之間有必要客套嗎?以前你從沒喊過我蘇先生,我應該不會記錯。」他踏進電梯。

「你也沒喊過我梁小姐……」紫築原想繼續說︰這樣正好︰她喊蘇先生、他喊梁小姐,像是今天才剛認識,然後他說再見,她也說再見。

一旦過了今天,兩個人從此不見。日子再過久一點,他們就能當作今天早上的「相逢慘劇」從沒發生。多好!

可惜,蘇灝完全朝不同方向解釋她的話,粗魯無禮地打斷她,以至于她沒機會說出想法。

「既然你想維持從前的親密稱呼,我這個大男人沒有理由小氣到跟你這個小女人計較。」

他說的話明明很正常,听進紫築耳朵就是奇怪地尖銳刺耳,好像每個字都帶了針一般。還有他那張冰冷的方塊臉,看了教她渾身難受,不知情的人搞不好以為她欠他幾百萬。

沒錯啦!她是欠了他一些東西,只是再怎麼算也不到幾百萬吧!說穿,她不過是欠他一場婚禮咩。哎呀!反正她絕對不是這個荒謬世界里,第一個逃婚的聰明女人,顯然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的罪惡感早該隨著時間過去,消失無影無蹤了。一直到現在,他又出現在她眼前……她以為早就蒸發的罪惡感,居然點滴不少地全回籠。

「你……」對蘇灝的厚臉皮,紫築一剎那間找不到話接,只能氣悶地吐了個音。

算了、算了!算她錯,反正再忍耐也沒幾分鐘,若夠幸運,說不定十分鐘內她就能擺月兌他,送他一句再見,然後打死不再相見!

不對、不對,在這兒之前,她是不是該先打听好他平時在哪些區域範圍內游蕩?該先把那些危險範圍列為禁區,這樣她跟他才有可能永遠不見!

也不對……他們在同一個城市,要相遇的機率仍是有點大耶……她應該考慮搬家才對!

搬家?!不、不、不,要搬也不是她搬啊!她應該想辦法「規勸」蘇灝搬離台北才對!

唉……她到底胡思亂想些什麼?!

「梁紫築,我再問最後一次,你究竟該死的住在幾樓?」蘇灝的冷漠終于像裂了縫的面具,不小心透出面具底下的真實情緒——憤怒。

懊死的女人!竟然去神游了,踏進電梯後就杵著發呆,對電梯門早關了許久毫無所覺,只是盯著門根本忘了按樓層鍵,還讓他一問再問,得不到回應。

接連問了幾聲得不到答案,他最後索性用吼的!

這毫無預警在紫築耳邊響起的吼聲,大大驚嚇了正偷偷嘆氣的她。

「干什麼那麼大聲啦!我又不是聾子。」

「你要真是聾子,我不會笨到白費力氣大吼。發什麼呆?我問好幾聲了。」

「我——」她張口想解釋。

「得了,」蘇灝伸手作勢阻止她的解釋,「我沒興趣听你解釋你剛才神游到哪兒,你住幾樓?」

「你想得美,我才沒義務對你解釋什麼!我只是要說,我——住二十六樓!就——這——樣!」她氣憤難當地吼回去!

蘇灝按了二十六樓按鍵,電梯跟著緩緩上升。

餅了一會兒,蘇灝冷不防扔出一句話,語氣平靜得像是方才的吼聲不曾出現過。

「我若要鐵著心計較,你梁紫築該對我盡的解釋義務可多了。」這句話明顯有強烈影射。

不過他的憤怒,真是比石頭落水還短暫,才一瞬間,他的態度就已經回復為冰冷狀態。

而他說的那句話,更是冰冷的沒有絲毫情緒,聲調平平淡淡地,像是對陌生人最基本的應對。偏偏那話在紫築听來,像極了一把尖刀正中心髒的聲響。

算他狠,只用一句話,就成功堵到她的內疚、提醒她當年犯下的逃婚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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