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落跑新娘 第3頁

紫築的腦袋不禁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不知是誰說過的,對待敵人,最殘酷的態度是冷漠!

為什麼他不粗著脖子、紅著臉,對她大吼小叫指責,她還好過些!為什麼他要選擇讓她看冷漠的臉、听冷漠的話……她已經變成蘇灝的敵人了嗎?

不過換個角度想,真變成敵人,也只能算她咎由自取……要選在婚禮時放新郎鴿子!

出了電梯,紫築在前頭,拿出鑰匙開門,自顧自晃進客廳,完全不管跟在後面的蘇灝要不要進門。她想,蘇灝一定會跟進門,假使不想進門,他何必跟進電梯?!

紫築一進門便黏上距離最近的沙發,因為腳實在痛得厲害。

蘇灝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圈屋內擺設後,目光又移回她身上,注意到她皺攏了眉頭,輕手輕腳模著包扎處。顯而易見,那傷口八成正發疼著。

蘇灝才張口,聲音都沒來得及出來,旋即又厭惡地閉了口,對剛剛一閃而逝彷佛疼惜的心情,深感唾棄!

「沒事少亂動,省得自找苦吃。我會幫你送修機車,修好了再送回來給你。」

「你又沒車鑰匙,怎麼送修?」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老是忘東忘西,是我幫你把機車牽到路旁停,所以鑰匙一直在我身上。」他就是管不住眼楮,不停看到她模著紗布的動作。

「你把鑰匙還給我,不用麻煩,我自己會去修車。」

「你不只記性差,連智慧也沒進步!依你這副模樣,你想自己送車去修,不如讓我送你進醫院,找醫生幫你把腳再修一修比較快。」

「對!我就是一無是處!沒耐性、脾氣壞、記性差,連IQ都不高,行了吧!我就是沒優點,所以我根本不用內疚逃婚這件事,因為逃婚是我這個一無是處的人惟一做對的事,正好讓你後半輩子不必忍受我這個白痴,這樣說你高興了吧!」

紫築受不了地亂吼一通,自重逢到現在,蘇灝似乎停不下來的冷漠與嘲諷,不斷撥撩她原來就「品管不佳」的脾氣。即使她明白理虧的是自己!她活該得到蘇灝冷言冷語的譏刺!然而,她就是再也受不了了!餅去,她認識的蘇灝,不是這個樣子……

紫築的「口不擇言」,讓蘇灝臉色青白交替了一陣子。

「逃婚」兩個字形同一把光亮鋒利的刀!再次切開他心上的傷口。花了好一段時間,他總算安撫翻覆的情緒後,才面無表情說︰「早晚有一天,你會因為這張嘴吃虧。」

「古人說︰吃虧就是佔便宜。用不著你操心。」

延續許久的沉默,讓紫築驚覺到剛剛一時氣憤的亂吼,太超過了。她明白重提「逃婚」這回事,除了凸顯她的不智之外,也十分不該。因而當她再開口時,降低了不少聲量,不過語氣仍有不甘。

蘇灝凝視她片刻,對她的話沒了反應。一陣沉默後,他連聲招呼都沒給,靜靜掉過頭走出客廳。

幾秒後,一記震耳欲聾的摔門聲,傳進紫築耳里。

盯著那扇緊緊關合的深咖啡色大門,許久後,她吐出算是今天最後一次的嘆息聲——

哎,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啊!沒想到他們竟在這種情況下,重逢了。

紫築拖著疼痛的腳,一步一步走往客廳那扇大得驚人的落地窗前,推開個步入陽台,漫無目的望著陰陰沉沉的天空,微風輕拂過臉,她的心情慢慢涌出濃得化不開的沉重……

誰會相信,交往一年五個月又十六天的他們,從認識第一天到定下大喜之日的五百三十個日子里,從不曾吵過架,連最小、最小的意見不合都沒發生過,卻可笑的在分手後、再次相逢的今天,吵了第一次架?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罷剛算是吵架吧?蘇灝……一個向來說話溫和的男人、不曾給過她臉色看的男人,居然狠狠地甩了她的門!

她的心流過一陣又一陣的感覺,是心疼,或是淡淡的遺憾?遺憾一個曾經待她溫柔似水的男人,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哥!你把我的寶貝怎麼了?」蘇瑾拿了杯熱巧克力,推開工作室的門,劈頭便是興師問罪。

晚上橋聲幫她開回寶貝March,她看到受傷慘重的愛車,差點沒昏過去!

拜托,她不過是請他中午幫忙把車開去保養廠換個機油而已,何況她也沒勉強他,是他說保養廠就在事務所附近,一點也不麻煩,她才安心讓他把車開走。

結果他不但沒幫車子換油,還把左前方燈罩撞得支離破碎,更夸張的是引擎蓋不知怎麼,撞成了數個忽大忽小的不均勻凹洞。

她看到車子的慘況,簡直想殺人,可惜罪魁禍首沒回家,說事務所有事得忙,要橋聲先把車追回來。

等了一整個晚上,正決定要放棄,進廚房泡了杯熱巧克力打算上二樓,就听到有人進屋。

她端著熱巧克力又跑下一樓,發現蘇灝的工作室門縫透出燈光,她沒敲門直接推門入內,接著看見蘇灝背著門,整個人沉在大椅子里,頭仰向天花板,動也不動。

「發生車禍。橋聲沒告訴你?我告訴他記得跟你說我會賠——」蘇瑾的出現以及質問,未能改變他的姿勢。

「賠我一輛全新的,所以沒把車子送修?有!您大人的交代,路橋聲怎麼敢忘記傳達給我呢?」看樣子,橋聲形容得半點不夸張,她這個哥哥確實不太對勁。光是他現在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就非常不對勁了。

她原想義正辭嚴地告訴蘇灝,一百輛高級跑車,都比不上她辛辛苦苦打工賺來的March可愛。

但現在看蘇灝的樣子,她實在提不起力生他的氣。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疑問?我早想幫你把那輛小車換掉。我很累,如果沒其他重要的事,我想休息了。」蘇灝仍是沒移動。

休息?想休息應該回房間吧?他真的很怪。

「哥,你是見鬼了?還是吃錯藥?你是不是踫上麻煩事?要不要我陪你說說話?」

見鬼了?

這讓他想起上午梁紫築看清下車的人是他,然後連聲尖叫的反應,那反應跟見鬼了大概相去不遠……原來在梁紫築心中,他與妖魔鬼怪的地位不相上下,難怪會嚇得她必須逃婚。

他對蘇瑾的話,毫無反應,姿勢依然沒有改變。

「哥!」

「我今天撞了一個人。」蘇灝終于動了,撐起頭轉動椅子面對蘇瑾。

不會是對方受重傷,可能不治吧?這就有點嚴重了。

「對方沒事吧?」蘇瑾十分憂慮。

「受了傷,但死不了。」

為什麼他的口氣听起來像是憤恨?對方若無大礙,他不是該覺得慶幸嗎?

「哥——」

「我撞到的人,是梁紫築。」

啊?!是梁紫築?

由于太過震驚,蘇謹握著的玻璃杯滑出手掌,在光亮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摔出格外清脆的聲響。

她低頭看了眼一地熱巧克力與碎玻璃,卻沒打算立即收拾。反倒跨過災害範圍,靠近蘇灝幾步。

「你說的梁紫築,是那個梁紫築嗎?」她問得不甚肯定。

「我們只認識一個梁紫築,應該沒別人了。」

「哥,你……」這會兒,蘇瑾完全不曉得該說什麼。

梁紫築!她居然又出現了!那個該被關進地獄的極惡女人,她怎麼不干脆徹底從人間消失算了?蘇瑾既憤怒又憂慮,望著椅子上的蘇灝,不由得想起一車前的「災難」!

那個惡女的逃婚,對蘇灝及蘇家人來說,完全是場眾人皆想遺忘,卻又忘不掉的巨大災難。

「小瑾,車子的事我很抱歉。現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放心,我明天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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