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謊家。」無視她懼怕的眼神,他殘忍的道破事實,「離不開童戀雪的,是你︰沒了童戀雪會嚇死的,也是你,你們早就該分開。」最後一句,他漠然然的語調,特別清晰,「童戀雪,沒有你會活的更好。」
童戀雪沒有你會活的更好?
這一句,沒預警的劈進善善的腦子里,快到來不及痛,她下意識的反駁,「你胡說……」
明明是小姊姊沒膽子,動不動就被嚇得半死,所以她才要陪著小姊姊;明明是爺爺交代她要顧好小姊姊,她當然就要緊跟著小姊姊,不能離開小姊姊半步;明明就是……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路易強硬的支住善善無法躲開的小臉,「童戀雪的無行為能力,不是你的杰作?」
「我的杰作?」善善愣愣的重復著路易的話尾,滿眼的綠,狂舞混亂的印進淚水中。
「她的食、衣、住、行,你一手包辦。連她出趟門,你早一天就先替她搭過車,探過路。你很聰明,造成這種環境,讓她永遠離不開你。」
「我才沒……」不是他說的那樣!
「你有。」路易又冷又靜的截斷善善的顫抖,「你在利用童戀雪的無助來克制你的恐懼,這點,你比誰都清楚。」
「我沒有……我才沒……沒有……」她利用小姊姊?利用?
她沒有!真的沒有!
路易輕點善善起伏不定的胸口,冷然的輕語,「既然沒有,這里,又何必驚慌?」
順著他的指尖,善善看見那混亂的心,在她眼底起伏失了節奏,一抬頭是他的眼,綠沉沉的漩渦卷得她不只是驚慌,還有……痛苦!
「不是……你說的那樣。」善善眨住眼底的淚水,低哽著聲告訴自己,「我沒有利用小姊姊,你不懂,爺爺要賺錢,沒有多余的時間照顧我們,肚子餓了,自然就得煮飯、家里髒了,自然就得掃、小姊姊需要人照顧,我就做了……不是利用,我……我只是……」
「你只是剝奪她獨立的所有機會。」不只生活依賴,童戀雪連精神上都依賴著她,之前,這並不關他的事,現在情況不同,他要斷了兩人臍帶式的相依共存。
這小子,完完全全只能屬於他!
「我說了不是這樣,你干嘛听不懂?」動不了,善善發狠的把鼻涕眼淚全往路易的袖上抹擦。
差一點就著了這金毛鬼的道了!
他在挑撥小姊姊跟她之間的感情。
爺爺要忙著賺錢養活她跟小姊姊,一出國不管是演講、還是表演,常常就是個把月,兩個小孩互相照顧,哪來的利用不利用?
對!很多事她都搶著做,但是那不叫利用,那叫偉大的親情!
她打心底認了戀雪是姊姊,煮飯,是因為她不禁餓,等不及小姊姊慢慢煮;搶著上街買衣服,是因為小姊姊超不愛買衣服,被她轟上街又老是被有的沒的給嚇得一身傷回來,她不去買,難道要小姊姊光著身子?
說到掃房子,小姊姊有低血壓,身子底差,她身強體健的掃掃屋子,運動運動減減肥也不行?
姊妹之間,強的那個照顧弱的,又有什麼不對?還利用咧!
誰同他這般鬼心眼?
他干嘛要這樣挑撥?
「不哭了?」又變臉?為了童戀雪變臉給他看?
路易任由善善用小臉蹂躪著他的手袖,這小子……
「你,堵住我的呼吸道了。」輕懶的語調,含著笑意的嘆息。
童戀雪不準踏進法國。
因為他要確保他的呼吸道通暢。
她對童戀雪的執迷,一定得破除!
「我堵住你的呼吸道?」這金毛鬼說的是什麼鬼話?
抹淨了臉,善善光火的仰起小臉來就罵。
「你真的是個『青番仔』耶!」她氣得連台語都跑出來了,「我被你這樣拽著,哪還有本事去堵住你的呼吸道?你當我會特異功能?」雖然她是真的想捶扁他那驕傲的鼻子!
眼前巴掌不到的小臉,正紅紅、綠綠,顏色百變的對著他換上新色彩,他的眼被鎖住,移不開。
「你、你……」罵累了,喘口氣的空檔,善善這才注意到路易的眼……
綠的不可議!
「你干嘛這樣看我?」好可怕!
那綠,是瘋狂的吞噬!
「金毛鬼……我、我、我警告你,我童善善不伯你的!」她是優秀的中華兒女,絕對能做到——威武不能屈的……
不給吞!
「小子,你想多了,我沒要你怕我。」路易收緊雙臂,略微抱高善善。
又說她想多了?想誑她?哈!
「你沒听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嗎?這話就是要人有事沒事想很多,不然就死定了,你懂不懂?」癟著嘴,她發現了他的靠近,「你又要做什麼?」這麼近?她膽小的把眼楮眯在他的鼻尖上,不敢看他的眼,但嘴就不怕了,還是凶得很。
「不做什麼,」路易單手箝緊善善,騰出來的左手,緊扣住她無處躲的下顎,用了力的扳過她的小臉,「只是……通知你一件事。」
啊!又是那種瘋狂的綠!
「不準你通知我!我不給你通知,你閉嘴。」直覺的,她就是知道,她那小小顆的超級迷你膽,要破了!
受不了的怕,逼的她放聲尖叫不停,就是不要听他的所謂「通知」。
「我、要、你、愛、我。」搗緊她的口,路易貼著善善的耳,一字一字的說個清楚。
「嗚嗚……」啊!啊——膽子……破了!
善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膽小表。」笑著輕放善善躺平,路易熟練的打開氧氣,替她罩上氧氣面罩,「說的愛就昏了,那要是做的愛……」
會怎樣?
路易眼底的綠,濃烈狂舞!
第五章
丟臉!丟臉!丟死臉!
她堂堂的大中華兒女,居然在同一個法國洋禍面前,昏倒兩次!
這下子丟了民族的臉、國家的臉、爺爺的臉、臭豆腐的臉,什麼臉都叫她丟光了,她沒有臉醒過來了。
善善緊閉著眼,躺在床上哼哼啊啊的呻髦??褪遣徽隹?郟?蛭??芯醯玫劍?歉齪λ??懶車姆 ?蠡鼉馱諫?
「爵爺,善善小姐您放心交給姆拉吧。」胖到跟個圓球似的姆拉,等了好半天,還是只能站在門口等著路易開口。
「進來吧。」閉著眼也有這麼多表情?路易沒移轉視線,總算是開了口。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他在,善善撇了嘴角,硬賴著不醒,說英語也不醒!
英語?又一個驚訝,姆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原地愣著。
在宅子里,唯一的語言不是法語嗎?布克爾說爵爺帶了人回宅子,驚訝都還沒過去,這會兒只說法語的爵爺居然開口說了英語?
「姆拉。」一向慵懶沉沉的特殊語調,仔細听,多了一分華貴。
華貴,顯明著身分上的差距。
姆拉回過神來,敢緊趨向前,同時用著生澀的英語應答︰「是的,爵爺。」
爵爺?金毛鬼是貴族?難怪他鼻子高的這麼驕傲!善善閉緊眼,忍不住的哀哀兩聲。
她到底把自己賣給了什麼東東啊?
「記著,不管她要什麼,沒有我的同意,不準給。」華貴的語氣不變,路易下了命令。
知道她醒了,他刻意使用英語。
「是的,爵爺。」
她有沒有听錯?不管她要什麼,沒有他的同意,不準給?那口氣,活像他是黃帝老爺似的,他知是不知道,黃帝老爺死很久了?
「記著,今天先帶著她熟悉宅子,明天開始,上午十一點,帶她到書房上法文課,二點整用午餐,四點,就在花房午茶,五點過後跟著她到她去的任何地方,八點幫她換裝,九點整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