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安心里一涼,雖然她平日很忙,但也是有跟上流行,曾熬夜看完「步步驚心」這部穿越劇,她也常听護士們提起現在的小說很流行穿越,莫非她這是穿了?
她又捏了捏臉,拉拉頭發,這具身體確實是她無誤,她魂穿了,穿到一個名字也叫寧安的女子身上。
老天!居然真的有穿越這種事
士兵們看她又捏臉又拉頭發的,都同情的看著她,心想她真的摔壞腦袋了。
沒一會兒,有個穿著黑袍,身形頎長,氣勢不凡的男人踏入帳里,金醫長和士兵們見到他都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王爺。
擋在床邊的士兵立即讓開,趙寧安看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軀矗立在她面前,她看著他,眼楮眨也不眨,整個人看傻了,眼神透露出不敢置信——
那是一張她熟悉的俊美臉龐,那英氣的濃眉,深邃黝黑的眸,挺直的鼻,線條優美的唇,無一處不完美,無不讓人屏住呼吸。
趙寧安的心髒怦怦跳著,內心激動吶喊︰怎會那麼像,簡直一模一樣!
「太好了,看來還認得王爺。」大盛跟著踏進帳篷,看到趙寧安盯著王爺看不禁松了口氣,只是她也太大膽了吧,雙眼都發直了,對王爺太過冒犯。
被眾人喚作王爺的男人名叫封靳言,他的臉色異常難看,似乎床上這女人極不受到他歡迎。
大盛看出他的不悅,一個大步擋在封靳言面前,「王爺,寧安她從小服侍您,您自願請調到邊關,她當然會想跟來了,念在她一片忠心耿耿,又遇上土匪傷了頭,您就……」
原諒她三個字還沒出口,他被封靳言的冰冷目光瞪得直打哆嗦,馬上閉嘴讓開。
封靳言凌厲直視著床上的女子,掀起薄唇,冷冷的說︰「你來這里做什麼,我已經還你賣身契,也讓林總管幫你安排婚事,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趙寧安依然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男人看,在心里萬分驚喜的吶喊︰他會動,也會說話,不是假的,這世上真有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大盛看她沒有答話,只會發傻的盯著王爺看,干笑的道︰「王爺,看來寧安真是摔傻了。」
封靳言也看出不對勁,他這丫鬟素來伶俐,做事沉穩,斷然不會這麼冒犯的盯著他看,還露出一臉痴傻樣。
「紹臣……」趙寧安再也忍不住,低喃出聲。
她這是在叫誰?
封靳言听到後臉色更加冰冷,大盛也直冒冷汗,她這哪里像認得王爺了,竟當著王爺的面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王爺,她連您都不認得了,真的是失去記憶,腦袋不清楚了。」大盛忙不迭朝後方的老軍醫問道︰「金醫長,那她何時才會恢復記憶呢?」
金醫長不太樂觀的搖頭,「這說不準,有人幾天就恢復,有人則是一輩子都無法恢復……」
趙寧安原本還在發傻,一听到這番對話,立即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舉止在他們眼里有多怪異,她這個孤魂野鬼霸佔他人身軀的事萬萬不能被發現,而且眼前這個被喚作王爺的男人可是皇親貴冑,她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要不一個不慎可是會掉腦袋的。
「是!我失去記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連名字都忘記了。」趙寧安知道順著話謊稱失憶是最好的,因為失憶了,不認得他們,有奇怪的舉止才是正常的。
說完,她忍不住又偷偷打量眼前的男人。
真的好像,那有如刀鑿般的五官,像極了紹臣……
封靳言不喜被她盯著看,眸底迸出凜冽的冷光,趙寧安趕緊低下頭。
「王爺,寧安她早沒有親人了,金醫長也說她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那她以後怎麼辦?」大盛替她著急。
在王府時,他和寧安是一起服侍王爺的,王爺在前來邊關前,考量到姑娘家不能進軍營,她又已滿十八,便還給她賣身契,還要林總管安排她的婚事,讓她後半輩子有個依靠。
王爺施予她天大的恩澤,沒料到她竟千里迢迢來到邊關想追隨王爺,還遇上土匪摔傷了頭,失去了記憶。
「敢違背我的命令,還想要我怎麼做?」封靳言冷笑,「送出去,軍營不能有女人。」
「可她現在頭還傷著啊!」
「那麼等養好傷,馬上送回京。」封靳言冷哼一聲,雙眸銳利的看向士兵們,命令道︰「記住,她的身分不準泄露出去。」
「是!」
他沒有再多看床上的女人一眼,大步跨出帳篷。
「你先安心待著。」大盛朝趙寧安干笑兩聲,隨即追了出去。「王爺,等等——」
趙寧安看到封靳言走了,本能的想追上去,卻因為頭暈,才下床就差點摔倒,幸好金醫長及時扶住她。
「小泵娘,快坐下,你現在還不能走動。老夫已經讓人去幫你煎藥了,好好的休養,或許過兩天就能恢復記憶了。」
「是啊,姑娘,你就好好休息吧。」士兵們听大盛說她是追隨王爺來的,突然覺得她勇氣十足,紛紛安慰她。
趙寧安被扶上床,安安分分坐著,雙眸卻仍盯著封靳言離去的方向,突然興起一個念頭——
不是常有人說有所謂的前世今生嗎?那個男人會不會是紹臣的前世?
封靳言大步跨出帳篷後,便往他的帳子方向走去,所經之處氣氛變得森嚴,沿途遇到的將官、士兵們看到他都自動挺胸站好,恭恭敬敬的大喊一聲王爺,大盛跟在後頭也抬頭挺胸,目不斜視。
這里是嘉裕關,位處月犀國邊境,長年來,月犀國最大的憂患是鄰國土魯國,為防犯土魯國的侵犯,這里的防守極為重要。
封靳言排行第八,是當今月犀帝最小的弟弟,自小受到皇帝和太後寵愛,武藝也是皇家子弟中最杰出的,在少年時就時常領著聖命征戰蠻夷,打了許多勝仗,被封為睿親王,亦是月犀國的戰神,敵軍則稱他為閻王,只因他總是冷著臉大殺四方,讓人聞之喪膽。
土魯國對月犀國一直虎視眈眈,但自從月犀國有封靳言這個無人能匹敵的閻王後,土魯國就不敢再輕易進犯,近年來兩國相安無事,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但今年起了變化,土魯國發生內亂,最終由第三王子奪得國王之位,他野心極大,極有可能攻打月犀國。
月犀國的兵力遠比土魯國強盛,有大臣提議領兵先攻,拿下土魯國永絕後患,然而月犀帝擔心主動攻打會被冠上好戰之名,便打算等土魯國有確實的挑釁行動後,再順理成章的進攻,師出有名。
封靳言對土魯國有強大的威懾之力,由他坐陣邊關是最好的,但其實依目前的情勢,還用不著他親自坐陣,由其他戰績顯赫的將軍領命就行,畢竟封靳言是堂堂睿親王,身分極高,長期待在軍營里恐有損他的千金之軀,然而他本人並不在意,還自願駐守邊關,這一待,恐怕好幾年都不會回到京里。
封靳言踏入前方掛著黑色令旗的主帥大帳,這大帳遠比其他帳子還要寬敞,鋪有羊毛地毯,有可舒適坐躺的長榻,一張檜木桌子,柔軟的坐墊,四周還掛滿許許多多的刀劍,以及被擦得閃閃發亮的盔甲。
嘉裕關晝夜溫差甚大,帳里也備有爐火,還放了一扇屏風做隔間,屏風內是溫暖舒適的床榻,以軍營來說算是相當豪華了。
大盛跟了進來,微微清了清喉嚨,「王爺,您就消消氣吧,寧安不是有心違背您的命令,她只是想服侍您左右,其實她一個姑娘家來到這里,也得鼓起很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