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明明雖能諒解,卻無法不生氣。「站起來,你這樣還是男人嗎?自己做的事,要敢做敢當。你真那麼愛她,寧願與我解除婚約也要和她結婚的魄力,到哪里去了?難道你爸媽不滿意你的結婚對象,你就能夠不愛她,和你爸媽挑選的人結婚嗎?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你說的都對,可是我顧不了那麼多,我不願意阿鳶成為爸媽眼中的黑名單,我只是想要事情能夠圓滿地落幕。在你眼中,我是懦夫也沒有關系,我只請求你,答應我,和我一起見我爸媽!」
彬著的曾正揚絕望地看著明明,說出最後懇求的話。「明明,我知道自己自私,在背叛你之後,竟又厚顏無恥地來求你做這種事。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才會來這里求你,請你答應我吧!」
明明真希望自己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鍛鏈出一副鐵石心腸。
這種迂回欺騙的方式,根本是扭曲了她做人光明正大的原則,她如果答應了,自己也會覺得像是做了什麼欺騙他人的事,心中的罪惡感又該怎麼辦?可是不答應……不提過去的交情,拒絕一個絕望的人乞求援助而伸出的手,推他落入深淵,她也辦不到。
懊怎麼做,她的理智與情感才不會相互沖突?
「讓我考慮、考慮,你先回去吧!」
「那,我等你的電話!」喜出望外的,曾正揚知道明明沒有一口拒絕,自己就還有一點點的希望,此行也不算白跑一趟。
明明點點頭,送他到門口,望著過去曾經許諾過婚約的男人,意外的,心境竟一點也不再被他所影響,兩人交往過的片段,仿佛成為非常遙遠的記憶。
「正揚,你……可要好好對待那位阿鳶,讓人家幸福。」感嘆地,明明說著。
「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明明!如果人生能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這樣傷害你了,背叛了你,我一直很後悔。」他握住了她的手誠摯地說。
「謝謝。」勉強地扯扯唇角,她原本是幸福的,要不是听到艾昕與端木揚的那番話,也許到現在她還是被蒙在鼓里的幸福女人,她要經歷多少次虛假的幸福假象,才能尋找到真正的愛情?「掰掰!」
兩人最後交換了一個單純的友情擁抱,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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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麻煩的客人,明明背靠在門上,渾身乏力地坐在自家玄關前。夠了,漫長的一天,不要再給她更多的麻煩,她要等明天再去思考,到底該不該答應曾正揚的要求,和他一起去見他父母。現在,她只想睡覺。
「叮咚!」門鈴再度無情地響起。
明明懶洋洋地坐在地上,干脆裝作沒有人在家,不應門好了。說不定只是推銷員想多賣出一份報紙。對,就這麼做,裝作這里沒有人……
可是門鈴卻接二連三地響著,一副知道有人在家,如果不開門就不善罷干休的態勢,吵得明明無法忽視它。
「哪一位!」火大地,她從門上的窺孔往外看。
「是我。」艾昕臉色陰沉地站在門外。
「現在還來做什麼,我不想見到你,請你離開——」明明一看到他的臉,就回想到那些殘酷的對話,索性轉過身掩住耳朵大叫著︰「你滾吧!艾昕!」
「……」
等了一會兒,見沒有持續的噪音,明明猜想他該不會就真的走了吧?從窺孔往外看。空無一人。可惡!他真的走了嗎?以憤怒顫抖的手,忙亂地扯開安全鎖,解除了門拴,明明豁地拉開大門。
往左看——沒有人影,往右看——也看不到人。明明氣得跺腳。「叫你走就走,一點誠意都沒有,混帳!」
滿心期待著會有一個人跳出來,以慣常有的溫柔臉色,輕松回應這句罵人的話。可是等了等,靜悄無聲的走廊就是不見艾昕的人影。剛剛他真的出現在她家門口?或者是因為太盼望他來向自己解釋,而出現了白日夢?
「艾昕,你這個白痴。」恨恨地留下這句話,她轉身正想把門反手關上時,門卻被卡住了,她詫異地抬頭一望。
艾昕扯著一邊的唇角,極端無奈地笑著,帶點「拿你沒辦法」的眼神,一手架住了門,一邊說︰「不管我怎麼做,你都打算判我死罪嗎?親愛的小明明。」
「誰是你親愛的,少惡心。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做什麼!」難掩心中喜悅的心情,可是也無法原諒他的背叛,明明只好強詞奪理地罵道。
「我能走嗎?有人罵我是白痴呢。為了證明我的智商,我現在在這兒洗耳恭听,你有什麼要罵人的話,我都照單全收。不過夫妻吵架讓外人看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進去里面我們慢慢談。」他催促地推推她的肩膀。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談,談什麼!談他怎麼把她弄上手,談他如何精心掩飾自己的居心,終于得逞嗎?
「你的臉上可不是這麼寫的,小姐。」他這回使出強硬的手段,抱住她的腰。「乖乖進門去,我現在的處境有些危險,我不想把你也牽連進來!冒險出來找你已經讓我被罵得滿頭是包了,不管你要听不听,都乖乖地回屋里再說。」
「放手,艾昕——」
企圖作最後反抗的明明,被他突如其來的吻給打亂了思緒,他帶點半強迫式的吻封住了她所有抗議的話語,當明明還沒有想好如何對付他之前,身體的本能已經接受了這個男人,整個人都軟化了。
捉到這個機會,艾昕結束一吻後,迅速地把她一推,兩人都回到屋內,門也應聲關上。
「卑鄙!居然用這種手段。」明明恨恨地抹著嘴。
「沒辦法,我現在沒有選擇手段的余地,誰讓某人私底下偷偷和前未婚夫接觸,前腳才踏出我的視線,下一步就已經在別的男人懷里,你說我該怎麼選擇手段?」艾昕眯起一眼,不悅地說。
她張大嘴,他都看到了?等等……他又憑什麼擺出「老公」的臉色?好像她暗地愉人似的。「我愛在誰的懷里,關你什麼事,又礙著你什麼!我都還沒有興師問罪,你反倒是追問起我的感情生活。」
「不關我的事?」他挑高一邊的眉毛,扣住了她的下巴說。「這是出自哪個人的哪張嘴啊?難不成你得了臨時記憶喪失癥,忘記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啪,明明打掉他的手,不說還好,一說就一肚子火。「你、你還敢跟我提昨夜,怎麼,你以為和你上床一次,我就是你的人了?不,該說我‘就是’你的玩具了,你愛怎麼糟蹋就怎麼糟蹋,我都會悶不吭聲,躲在棉被里哭?告訴你,我還不至于笨到明白對方不過是虛情假意的假戲真做,依舊傻傻地任憑人玩弄。我們之間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收回我昨夜說過的一切!」
「听來,你似乎不打算給我辯解的機會。」
「既然是辯解,就不用再鼓動你騙死人不償命的舌頭了。」
空氣頓時降到冰點以下,他們誰也沒有開口,只是用眼神角力,互別苗頭。挾著胸口的余怒,明明毫不退讓地繃著臉瞪著他,而他也以不輸給她的憤怒眼神回視——干麼,有權生氣的人,應該是她這個上當受騙的人吧?
「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打算相信我說的任何話?」他熬了很久,終于慢慢地開口說。
「什麼?莫非你要說你有難言之隱掌握在端木揚的手中,不得不來騙我?要我同情你,為你掬一把淚哀悼嗎?辛苦你了,為了做戲不惜和我上床,有沒有覺得很委屈啊?」辛辣的言詞接二連三地出口,即使是听到曾正揚要和她解除婚約,自己都不曾如此惡言相向過,可是……面對他,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