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一次不小心看見,才發現風淨的手是那種很容易瘀青的手,一針打下去,傷口可能會瘀青上半個多月都不會好。
「不痛不痛,一點兒也不痛。」喝,割傷耶,天啊地啊,他看到那惡心的紅紅的血都快暈倒了,但美女當前,他這個美男子怎麼可以承認自己痛得要死呢?
「真不痛?」方少淮懷疑的挑眉,低頭瞄了一眼傷口,接過吧台小女生遞過來的面紙,輕輕地替他擦拭血跡;傷口很淺,但血還是一直滲出來,不得已,只好掏出身上的手帕將傷口按緊。「這傷口得消毒一下。」
「消毒?會痛嗎?」一定會,肯定會。雖然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多余的問了一句。
「不會。」
「真的?」
「真的。」
「那……走吧。」風淨嘀咕了句。
雖然不情願,但為了避免他有可能在美女面前暈倒的那小小機率,他還是先拍拍走人好。
「要我扶你嗎?少爺?」方少淮見他連腳步都好像有點走不穩了,眉心帶點淡淡的擔憂。
「嘖。」風淨不以為然的朝他擺擺手。「我是男人耶,這點小傷就要人家扶,不笑掉人家大牙?」
「笑掉人家大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不會暈倒。」方少淮在他的耳邊低語,藉著要按住他流血傷口的舉動而以單手扶住他。
正巧,風淨在這個時候腦子一暈,竟覺得天地不整,萬物齊飄,腳步一個踉蹌——
好加在,好加在,有方哥哥在,此刻才不致于落到跌個狗吃屎的下場。風淨在心里低呼,抬眼沖著方少淮給了一個迷人心魂的笑。
這笑,亮眼得讓在一旁觀看這主僕二人對話的于嫣也一個閃神,竟莫名的有些嫉妒起這個風淨來。
瞧,這兩個男人在做什麼呢?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碎片割傷,那個叫什麼方少淮的,竟然擔心得像是他主子發生了什麼斷腿骨折的大車禍似的?!
還有,那個風淨,他稱得上是個男人嗎?小小邦傷就嚇得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她還一度以為他會驚得跳到她身上來。
鱉異得很!暖昧得讓她有點看不下去了!
第2章(2)
也不知哪生的悶氣,于嫣一惱之下,竟忘了手中拿著杯子碎片,手上一個使力,竟然讓碎片刺進了她白暫柔女敕的掌心里——
「啊!」她輕喘了聲,眉心一皺,低頭瞧著正汩汩地流著血的掌心。
她低呼的聲音雖然細微,卻沒有逃過舉步要離開的方少淮的耳,抬起頭,他的目光掃過她,礙于他所站角度與方位的關系,看不見她發生了什麼事,只好將目光移向她的臉——
「啊!」在一旁的丫丫看見了老板的手在流血,不由得叫出聲。
「閉嘴!」于嫣低叱道,為了某種不知名的原因,她一點都不想讓門口的那個男人發現她的手被刺傷了。
「什麼事啊?丫丫。」風淨關心的想走回吧台。
「沒、沒事啦!」丫丫被老板一瞪,尷尬笑著直揮手。「風先生,你快回去吧,快走,啊?再見!有空再來玩!」
聞言,風淨笑得開心,經丫丫跟他說再見,這才想到他好像還沒有跟美女道別。「那個……于老板,我先回去啦,你別太想我,也不要內疚,今晚發生的事不關你的事,你千萬千萬不要太想我喔,知道嗎?」
美麗的臉龐仰起,于嫣硬是給了對方一個燦爛的笑容。「放心,我一點都不會覺得內疚,你請回吧。」
「我明天再來看你喔。」風淨依依不舍。
「不必了,你身子虛,多養傷吧。」
「哇……沒想到于老板對我還是很關心的。」讓他感動的好想哭喔,看來他的殷勤終究還是打動了冰冷的美人心。
于嫣受不住的冷笑。「錯了,風少爺,我對你一點都不關心,只是希望以後不要再看到你,你打破的杯子要價五百,改天別忘了請你這位……秘書還是什麼的送過來就好。」
嗄?風淨傷心的看著她,她的話真的很傷他的心耶。
「五百元是吧?」錢他最多,口袋隨便撈也有,他風淨不想欠人,尤其是錢這種小事。
手傷不便,風淨單手模褲袋還沒撈到錢,方少淮已三兩步走近吧台,將一張平整的一千元紙鈔擱在吧台上,利眸還順道掃了一眼面前這個笑得一臉僵硬的女人的手,順手又再抽了一張千元紙鈔遞上去——
「一個打破的杯子外加清潔費用,不夠的話再跟我拿。」說著,方少淮放了一張名片在吧台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拉著風淨走人。
于嫣一直瞪著那兩人離開。
這是丫丫進這間咖啡館以來,第一次看到美麗的老板項著像地獄來的使者般可怕的臉龐,此刻,這張臉正閃著怒火與難以置信,熊熊燃燒的火焰一簇簇的在她眸中涌現,沒有歇止的跡象。
「老板……」丫丫企圖喚醒她一點的理智。
「把這兩張紙拿去燒了!」
「嗄?」有沒有搞錯?丫丫張大了嘴。「老板啊……這兩張紙是錢耶,而且是千元大鈔耶。」
「燒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下屬,有錢能使鬼推磨?哼!一股氣又冒起,讓于嫣想要大吼幾聲。
「老板,你不要的話可不可以送我……」小心翼翼地輕捋虎須,丫丫小小聲地說著,兩手舉高發誓道︰「我保證它們這輩子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可以嗎?」
兩千元耶,她要賺N個小時才賺得到哩,這對她丫丫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再說人嘛,干什麼跟錢過不去呢?燒錢這種事,天底下大概只有瘋子才會這麼做。
「我說……拿去燒了!再不,你明兒就不必來上班了!兩個選一個!你自己看著辦!」氣得說罷,于嫣拿起吧台底下的皮包便走出門,走到店門口,又想到自己忘了交代丫丫什麼,驀地回頭。「把東西清理干淨後就回家去,記得拉上鐵門,店里有東西被偷了就找你算帳,知道嗎?」
「知道了。」
「還有,我叫你把錢燒了,明天我要看到它們的遺骸。」
嗄?這麼狠!連讓她想偷偷藏起來的機會都不給啊?真是!
「知道了啦。」丫丫不情願的咕噥著,開始低頭忙著收拾殘局。當人下屬就是這麼倒楣,好事沒她份,壞事由她扛,這就是她丫丫的命呵,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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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干涸,但掌心上的傷口還隱隱泛著疼,于嫣丟掉那染了鮮血的面紙,信步走在兩旁都是木棉樹的紅磚道上,高大且長滿花苞的木棉樹,即使在夜里依然讓她覺得溫馨。
她停下腳步仰頭而望,每年的這個時候她都會這樣看著盛開的木棉,她喜歡它奔放盛開時的不矯揉造作,高高掛在枝頭上大方展現它的美感,尤其,那不甚細致的花苞花蕾,更是莫名的得到她的賞識。
太細致的東西易破,就算非常小心地捧著也不能保證它會水遠安好,所以,她喜歡木棉花,連掉落到地面時它都是大大的一朵,不會讓人覺得淒涼。
嘖,她是怎麼了?在這里一個人傷春悲秋的?
只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
一個該死的讓她不小心心動,卻又狠狠地傷了她的心的男人罷了……
方少淮……名片上寫著他的名字。
一個對他家少爺都比對她這個女人好的男人,她究竟為什麼要因為他的無情感到如此難過?
「啊——」她突然雙手圈在嘴邊,對著天空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