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的結果,昔翩翩告訴他所有的數據再過一天就會有眉目,便他耐心等待,並且神神秘秘地說她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蘭斯洛幾次追問,她都不肯吐露口風,對于皇後的鬼靈精怪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在無奈中下線。
第三天的傍晚,亞瑟派了車子來接他和茱兒去古堡。經過兩個日夜來的辛勤整理,他們終于可以住進勒得海堡。
重新踏入古堡的感覺和上一回截然不同,牆外的雜草青苔都已經除去,花園也修整過了,古堡內的塵埃蜘蛛網全都消失了,煥然一新的古堡重新呈現在眾人眼前。上等的石灰天花板,美麗的雕花木窗,珍貴骨董等等,再次展現出原有的美麗。
「歡迎光臨勒得海堡。」亞瑟站在樓梯的最頂端,踩在酒紅色的地毯上像個得意洋洋的國王,笑得好不得意。
看這狀況,安德烈家的確砸下了心血在翻修這棟古堡。蘭斯洛在參觀的同時,只在幾處發現了淡淡的火燒痕跡,其它的地方根本看不出被火肆虐過的跡象。
「今晚我們要好好慶祝一番!」亞瑟大聲宣布,勒得海堡在不到一個星期已經恢復了它應有的光彩,他相信事情在他的掌握下只會更順利,他絕對可以在這里取回屬于他的「安德魯美達之淚」。
打掃的鎮民至少留下了一半充當廚師和僕役,晚上八點鐘,在古堡的餐廳里晚餐開始了。亞瑟今天晚上是最開心的,他在鎮上購買了一箱陳年紅酒,第一次尊貴不分地請所有幫忙的鎮民一起同樂。
蘭斯洛平常就沒有什麼喝酒的習慣,加上正在出任務,所以淺嘗了幾口就不再動杯中的酒。反正亞瑟今晚的注意力也不在他的身上,他也乘機打量在房間內的每一個人,看有沒有乘機混入充當內應的鎮民。
「你是男爵的朋友?」一名金發的年輕女子坐到蘭斯洛的身邊,趁著酒意熱情地放電。她早就看到這個屋內最俊俏的男子,除了一張迷人的俊臉之外,他一身鍛煉過的結實身軀也相當吸引人。
「你叫什麼名字?」蘭斯洛笑了笑,在攬住她細腰的同時,眼尖的發現對面有一個神色不對的年輕男子。蘭斯洛勾住女子的身子與她調笑,一面做遮掩,一面觀察他有什麼不軌的舉動。
「我叫珍,大帥哥,你叫什麼名字?」蘭斯洛呼出的熱氣噴在她的頸邊,惹得她格格輕笑,一雙手臂已經軟若無骨地纏上了他的脖子。
「我叫蘭斯洛。」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眼光始終不離那個男子。
「蘭斯洛……你和圓桌武士有什麼關系?」她笑得花枝亂顫,不停地將自己的吻印在蘭斯洛的臉頰上,想挑起他的熱情。
「珍,你別動來動去的。」蘭斯洛大嘆無奈,除了要盯住那個可疑的人外,他還要防止身上八爪女對他上下其手。
「我這麼動,你覺得不舒服嗎?」她咯咯輕笑,又吻又啃地黏再他身上。
「哇……」就在這個時候,不知從哪里傳出了尖叫聲,整個古堡內的人像是被魔法點住的石頭全定住了。愣了半秒後,所有人都住尖叫聲的地方沖去。
蘭斯洛也急忙甩開身上的女子,一個箭步沖向發聲處,他是第一個抵達的,一名女子渾身發軟地縮在地上,不停地抖著,手指著窗外害怕道︰「外面……外面……有……」她語不成句,只能說出片段。
蘭斯洛大步向前,住迸堡的窗外一看,耳邊同時听到了不會錯認的馬鳴聲,定眼一看,他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幾乎與黑夜融成一色的暗色車篷﹑四匹墨色的馬﹑空無一人的駕駛座……
傳說中的「魔鬼馬車」,它真的出現了!
第五章
周圍的人不知道是誰發出第一聲尖叫,刺耳的叫喊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就如同將一顆小石子投入湖中激起的漣漪一般,在場所有的人都齊聲發出了恐懼的叫聲。
「樓下……有人走了過去!」一名站在和蘭斯洛同樣位置的村民顫抖地開口。
蘭斯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是茱兒?
「我的老天!是茱兒,她在那里做什麼?」亞瑟此時也擠到了蘭斯洛的身邊。
當他看到那一名快要接近魔鬼馬車的人是他心愛的未婚妻時,一張臉被嚇得又青又白。
「‘魔鬼馬車’一出現,一定會有人傷亡的!」村民們紛紛舉起手在身上拚命畫十字架祈禱著。
「茱兒,你快點回來,太危險了,你快回來!」亞瑟扯開喉嚨大喊,整個人從窗戶伸出了半個身子,絕望地想將茱兒喚回。「借過一下。」蘭斯洛見情況不對,時間緊迫之下,他將身邊的落地窗簾往外一拋,順著窗簾就住下跳。
所有人的心幾乎要跳出了胸口,此時他們不但要將心思分到蘭斯洛身上,深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滑落受傷,還要分心替越來越接近魔鬼馬車的茱兒擔心。
另一方面,已經一步步接近「魔鬼馬車」的茱兒,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應能力;冷風不斷地從袖口灌進她單薄的衣服,她也絲毫不覺得寒冷,只是一步接著一步,緩慢卻堅定地走向傳說中的馬車。
四匹墨色的馬感覺到茱兒的接近,開始煩躁不安,蠢蠢欲動。就在茱兒伸出手要模向其中一匹馬的時候,蘭斯洛也趕到了她身邊。他腳步才站穩,就感覺到四周瀰漫的殺意;黑暗中,隱約他看到了一點紅光映在茱兒的手臂上。
「茱兒,小心!」那是專門在黑暗中射擊的紅外線鎖定器,蘭斯洛大吼出聲向前一撲,在抱住茱兒的同時也听到了響起的槍聲。
「咻」地一聲,子彈擦過他的臉頰,劃出了一道細長的血痕。
同一時間,子彈也引起了「魔鬼馬車」的強烈反應,馬匹憤怒地嘶鳴,跟著掉轉了馬頭,住另一個方向跑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白色的霧氣中……
「沒事了……沒事了……」蘭斯洛將茱兒緊緊摟在懷中安慰道,以他的身體擋住一切可能會發生的傷害,更提高警覺仔細地觀察四周的動靜。
「你……」茱兒被勁地被他緊緊抱住,在接受他如火爐般炙熱體溫的同時,她感覺到內心涌起一股奇異的感受,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改變……
這已經是蘭斯洛連續第二次不顧一切地救了自己一命。為什麼?就算他是老公爵請來保護她和亞瑟的,也不用拚命到這種程度。他不顧一切的舉止,仿佛她是最重要的人,仿佛他舍不得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你沒事吧?」蘭斯洛知道危險已經過去,微微抬起上半身,關心地望著懷中的茱兒。她似乎受到很大的沖擊,不言不語,只是用那一雙美得出奇的紫眸定定地望著他。「茱兒?」蘭斯洛不確定地又喚了一聲,她該不會被自己壓到缺氧了吧?他連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她拉起。
「你的臉受傷了!」茱兒回過心神,看到蘭斯洛的左側臉頰又多了一道傷痕,上面還流著鮮血。
「這點小傷不礙事,倒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不怕出事嗎?」蘭斯洛不以為意地說著。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茱兒上了那輛謎樣的馬車會有什麼後果。
「你不會明白的。」她的嘴角揚起苦澀的笑,從身上拿出一條手帕,輕輕地覆上蘭斯洛受傷的臉頰。
「你想登上那輛‘魔鬼馬車’,是想終止一切,因為你不想讓更多人受傷,對不對?」蘭斯洛握住茱兒伸出的手,以平靜的口吻說道。「亡靈漫無目的地旅游是為了要尋找被解放的方法,而亡靈被解放的唯一方法,就是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