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叔你亂說什麼。」听見他那句棒打鴛鴦,湯晴光臉兒微紅,嬌嗔的瞪了四師叔一眼,回頭看向祈兆雪,正要說什麼時,卻听祈兆雪說——
「我還有事要辦,晴光,你與兩位師叔還是先回去吧,別卷入勺江城的事。」他不願讓她涉入這場紛爭,如今勺江城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他希望她能待在安全的地方,別讓他牽掛。
「你有什麼事要辦,我幫你呀。是不是要對付你二叔二嬸,有我四師叔和小師叔在,我們就這去打趴他們。」
郝望舉著手里的黃金扇,敲了她腦袋一下,笑斥道︰「有你這麼當人師佷的嗎?竟拉師叔當打手,師叔再能干,但也只有一……」瞥了一旁的小師弟,他改口道,「兩個人,我與你小師叔可是打不過上千兵馬。」
這一路行來,他們向一些消息靈通的江湖朋友打探到了些勺江城內的局勢,得知如今掌管整個南方疆域的南風侯府,已掌握在祈兆雪的二叔二嬸手里,他們先前還昭告百姓,要在一個月後給遇刺身亡的世子發喪。
湯晴光在得知這些消息後,一路上死趕活趕的趕來,就是為了助祈兆雪一臂之力。
聞言,湯晴光想了想說︰「咱們也不是非得硬踫硬,可以智取呀。」
思及先前被那些殺手追殺時,一路上正是多虧她三番兩次的使計,才讓他們躲開那些殺手,祈兆雪神色一動,向她指出一個請求。
「晴光,不瞞你說,我現下正要去救我弟妹,但我不確定他們是否真被關押在那處,你可願意隨我同去?」只要救出弟妹後,他便把將他們和晴光一塊送走。
如此,他就能毫無顧慮的放手一搏,屆時勺江城將掀起一場兵戈,不是他身死,就是祈隆夫婦身亡。
湯晴光一口應下,「沒問題,他們被關押在哪里?」
第9章(1)
一行人來到大相如寺,扮作香客,參觀一圈後,郝望贊了句,「竟然想到把人關在佛門清淨地,想出這主意的人也是絕了。」
湯晴光沒空理會四師叔的叨念,與祈兆雪在一旁和他的屬下們商議著要怎麼找到他弟妹們被關押之處。
這大相如寺看起來仍如往常那般寧靜祥和,如若不是從何春娘那里得來了消息,祈兆雪從未想過弟妹會被關在此處,然而就在適才他們隱匿行蹤過來之後,發現寺里除了和尚之外,還有不少士兵守在暗處。
此種跡象讓祈兆雪越發相信何春娘所說的話,弟妹和外祖他們恐怕真被關在這里。
見師佷不理他,郝望嘟囔了聲,「你瞧她這都還沒嫁人呢,這胳膊肘就往外彎了,一心只顧著幫情郎救人,沒把咱兩位師叔放在眼里。」
「你閉嘴。」安臨意橫他一眼,發覺自個兒看著長大的寶貝師佷,如今一心向著一個野男人,他拳頭癢得想揍那野男人一頓,但又顧忌著晴光,不好真出手,正忍得辛苦,師兄還盡在他耳邊說風涼話,戳他的心。
「哎呀,小師弟竟然凶師兄,真是讓師兄傷心。」郝望裝模作樣的按著胸口。安臨意環著胸,冷著一張臉不理會他。
就在這時,湯晴光走過來,拿著先前約略探查後畫下的大相如寺布局圖,指著其中幾處,對兩人說︰「小師叔、四師叔,這幾個地方很可疑,咱們分頭去打探吧。」
安臨意看了眼,點點頭,張口想說什麼,就見她匆忙又走回祈兆雪身邊,有些心塞的暗瞪祈兆雪一眼。
須臾,一行人分頭行事。
幾人輕功都不錯,沒花多少功夫,便探查完回來,祈兆雪與湯晴光、郝望等人皆未查到關押人之處,安臨意則有所發現。
「靠近後山那里,有一處地宮,里頭被關了不少人,外頭還有幾名偽裝成和尚的人看守著。」他之所以看出對方是偽裝,是因為他們六根不淨,在偷喝酒吃肉。
祈兆雪聞言一喜,思索片刻便擬定營救的行動。
「我們待入夜後再行動,地宮的位置靠近後山,入夜後,我便率領一批手下,親自露面,佯作要來劫人,與那些士兵們正面交鋒引開他們,屆時再勞煩晴光與兩位師叔,帶著其它人去地宮救出那些關柙的人質,從後山離開,屆時我會派人前去接應。」
听完他的安排,郝望對他倒有些刮目相看。
棒了這麼多日,再見到這位世子,他整個人宛如經過火焰淬煉過的寶劍,綻露光華的同時,也斂去了身上那抹浮躁,凜銳中透著一股鎮定自若的自信。
看來經過這連番的變故,已讓這位世子月兌胎換骨,擁有足以指揮千軍萬馬,扛得起整個南風侯府的能力了。
營救的計策擬定後,一行人回去做準備,待半夜時分再行動。
祈兆雪還要去調派人手,先行一步,湯晴光目送他離去的背影,隱隱發覺此時的他,與上次分別時有些不一樣了,喃喃說了句,「他好像有些變了。」
「他要是沒變倒要讓人擔心了。」郝望笑道。
安臨意冷不防問了她一句,「晴光,你心里已作好決定,要嫁給他了嗎?」
被小師叔突然這麼一問,湯晴光一怔之後,白晰的面頰泛起落紅,難得有些忸怩的擠出一句話來。「若是我爹娘不反對的話。」
安臨意忽地抬起手,郝望見狀連忙張開雙臂攔在他跟前,嘴里勸阻著說︰「小師弟,別沖動,雖然祈兆雪這廝配不上咱們晴光,但咱們晴光這麼好的姑娘,能配得上她的人,這世上八成也找不到,這祈兆雪好歹是南風侯世子,還算有能力有擔當,你……」
「四師兄,你給我讓開。」安臨意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額頭青筋暴起。
「你保證不打晴光?」
「誰說要打晴光了?」
「那你抬手要做什麼?」
「我不過是想把這給她。」安臨意沒好氣的攤開掌心,露出一只玉盒。
郝望模模鼻子笑呵呵的問︰「那是什麼?」
安臨意繞過郝望,把玉盒塞到湯晴光手里,說道︰「這里頭是只情絲蠱,你尋個機會,讓他服下,以後他若背叛你,你就催動情絲蠱,讓他鑽心而死。」
垂眸望著手中這只玉盒,湯晴光覺得這東西也未免太可怕了,連忙交還給他。
「小師叔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情絲蠱還是還給你吧,我不想用在祈兆雪身上,日後他若變心,就隨他去吧,沒必要置他于死地。」日後若能與祈兆雪白首到老自然最好,但若他的心變了,不如好聚好散,強留一個心都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苦了別人,也苦了自己。
「還是晴光腦子清楚,這東西太凶殘了,不如讓四師叔幫你收著。」郝望說著就想從她手里把那玉盒給搶來,嘴上邊叨念,「也不知你小師叔是打哪得來這玩意兒。」
見湯晴光不收,安臨意哪肯便宜四師兄,快一步把那玉盒收了回來。
「哎,臨意,你既然都送了出去,豈有把東西再收回去之理。」郝望責備了他一句。
「你沒听見晴光不要嗎。」
「她不要,我要,給我。」郝望笑呵呵朝小師弟伸出手,這情絲蠱他只聞其名,還不曾見過,他垂誕的想納為己有。
安臨意直接收進懷里,轉身走人。
「哎,臨意、臨意師弟、小師弟……」郝望一路喊著他,追了過去。
看著四師叔追著、師叔漸走漸遠,湯晴光上翹的嘴角漾著明朗的笑意。
她明白小師叔送她那情絲蠱是為她好,不過在她看來,這男女情愛若須靠著外物來維系,意味著彼此之間的感情脆弱得禁不起考驗,這樣的感情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