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囁嚅的音調出自于經過廊道的婢女。
「滾……」正欲甩去一個耳刮子的當口,白依依強忍下驕蠻的大小姐脾氣,「你走吧。」
她不能讓羿閻憎厭她,她可是他最疼寵的女人呢!
餅了幾年她就是真真實實的女人。
無論是文淨茉或是那幾個卑賤的姬妾,都滾到一邊涼快去吧!
十五歲的她早已決定非君不嫁,這兩年來她對待僕婢和顏悅色,亦時時開糧倉救濟貧困百姓,羿閻總是稱許她內外皆美,哪一個男人娶了她即是天底下最幸運的榮耀男人。
傻,引只要他點個頭,他就是那個榮耀男人了。
「文淨茉,你不可能永遠當我的小後娘。」
不過不愁,羿閻對她只是一時新鮮,不足一月他已經膩倦了無趣的愛哭女,哼,姿色一流又如何,她白依依將出落得更加娉婷妙好。
所以就算文淨茉不是真正的跛廢又如何,終究是個棄婦的薄命紅顏。
「羿閻,求你等等我!」等我長大。
她的志向一直就是成為他的愛侶啊!
對于湯羿閻而言,文淨茉是個麻煩。她徹徹底底的顛覆他的思緒轉折,這點令他幾乎對自己懊惱起來。
可笑至極!
不可否認的他偶爾對她動了點心,然而那種怦然只是一瞬間,不是長久,更不是世俗中所謂的情愛纏綿。
他並不排斥男女間的絲絲情悖,但是他一向只貪床第之歡,他不是早已認定自己是個薄情的人嗎?
他的妻……柔美、縴秀,堪稱絕美。當他掀起紅頭巾的那一刻他確實被觸動了什麼,這也無謂,人性本能如此,美色當前哪一個男人不為所動?
但是她的動人更令他憤怒了!
她就是憑那副皮相魅惑東方俠的是不?
「可恨。」
他早應該把東方俠燒得骨揚灰,以慰寶美在天之靈。
文淨茉可能受冤嗎?
他曾經動搖餅,她的眼神太澄淨,她的模樣太純真,她的眼淚令他不禁揪心,他幾乎以為是東方俠的謊言嫁罪。
尤其是當他貼靠上她微顫的嬌軀,那體溫、那香氣使他遺忘了所有的一切,他的身與心只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這分明白令他痛恨自己,因此他將慍恨轉嫁到她身上,狠狠的傷害她。他不能忘了寶美死去前的心碎啊!
但是為什麼當他苛待淨茉,她還能款款深情的無所怨尤?他的鐵石心腸面臨崩塌的危險。
他想逃避,但是深切明了愈是逃避的結果將是永難月兌身,難以自拔的墜情。所以他要了她,瘋狂的日夜要了她的,他忖著,不久後他就會膩了、乏了,不再受她引誘。
可笑的是他居然一寸,一寸的陷落她的密密情網。
他幾乎忘記寶美的死,忘記東方俠的負心絕義,甚而忘記淨茉也許不是全然的無辜。
但東方俠不可能寧願成仇也堅決和寶美決裂,除非他和淨茉之間真的曾經滄誨,即使淨茉的身子仍是無垢的完璧。
「的確!以我的財勢,東方俠應該巴結、攏絡尚且不及,他居然為了淨茉舍棄與我交誼的良機,可以見得他和淨萊之間的關系!」
縱使沒有山盟海誓,也不是絕對的疏離。那麼應是淨茉欺了他?以她絕佳的矯作偽裝!
他被她的漾漾淚眼給騙了吧,她的心中是不是暗暗嘲笑他的愚蠢好欺?
一想到這侮辱他就無法再面對她,他一定會一把捏碎她的頸子。
這十日來他都在姬妾們的房中夜眠、用食,連她的請求一見他都拒絕了。
她一定難堪不已,她可會傷心?
「湯羿閻啊你!你何必憂慮她是傷心或是快樂!」
別忘了她是間接害死寶美的凶手!他答應過寶美要帶她到荒荒大漠游旅的啊,這個許諾他卻無能實現。
天色暗沉得不像話,仿佛是潑墨畫似的,湯羿閻仰首望天,澀然的感到遺世獨立的孤單。
九年前的那一場浩劫讓他失去至親,帶著怨恨仇怒的他歷經了多少咬緊牙關的恥辱,渡過多少難關才能雪恥復仇。
這之中也包括他和夏棠的婚配!
他欠她一份恩情……
不知不覺地走到主房的庭閣,湯羿閻不免一愕,忙走向另一方向,但走了幾步後,他的雙足似有自己的意識般的居然邁入主房。
一抹情怯令他暗驚,他竟提不起勇氣面對她。這太高譜了,她只是一個女人,而他擁有的女人不計其數。
惟一的差別是,她是他的妻。
房內點著一盞燭火,床榻上卻空無一人,起居室里也沒有伊人芳蹤。
一更天了,她去哪里?
雷響劈起,閃電亮光劃過天際。他立即沖出房,四處尋覓她的身影。」文淨茉你在哪里?該打的你!」
他的吼聲和雷電交加一塊響起,傾盆大雨已經兜頭罩下。
他像是遭受火焚的疾奔著,狂亂的神色被雨絲遮掩了。
一陣虛弱且惶慌極了的申吟傳人他耳中。是幻听嗎,畢竟雷雨狂作之下根本不可能听得見如斯細微的聲音。
湯羿閻回首,尋了尋,一抹倩影投入他的身懷內。
「淨茉?」
「我好怕。」自小她就害怕雷電,總覺得那是噬人的天象。
他像是尊木雕,任由她的雙手抱著他的腰。
她輕泣,「夫君,求你別離開,我怕一個人。」
綿綿情纏令他的心一軟,他以雙臂擁攬她的身子。
她在發抖,因為恐懼。
「真是膽小啊你!」
靠緊他胸膛的淨榮仍是顫顫哭著,一道白光閃晃過天際,她嚇得幾乎要跌軟身去,幸好他有力的擁攬著她。
他的下顎抵上她的發心,這時的他又遺忘了應該憤恨的一切,他抱著她,安安靜靜的提供她流淚的位置。
四周大雨滂沱。
他捧起她的臉,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的微顫芳唇。
他嘗到淚水的滋味,疼惜的激涌出一直克制的情潮,于是他吻得更加深入,像是要把她擠入他身內,讓她瓖刻入他心版的吻。
幾乎侵略似的狂吻持續許久。
「夫君……」是害怕雷電或是因著他的狂吻呢?她居然毫無力氣支撐身子的重量。
他吻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和雨水。打橫一抱,他快速的抱她回房。
兩人渾身濕透,湯羿閻擔心她受涼,立刻動手月兌去她的外袍和衣裳。
幸好房中的小爐子內還有炭火,溫暖幾許。
連單衣弛濕透了的淨茉忽而感到羞赧,她曉得自己這會兒簡直和一絲不掛差不多了,她也曉得他眸中的火花。
胸膛起伏劇烈的他重重喘息了會,他將她的單衣和褻兜卸去後並沒有與她雲雨交歡。
「夫君,如果你,嗯,你要……」羞于啟口呀!可是她一心想著的是討他歡心。
他走開了去,到起居室拿幾條干淨的絹布為她擦拭她身上的濕意和發絲上的雨滴。
淨萊不爭氣的又掉下眼淚。她就坐在床榻上,而他曲膝蹲在她身下,像個奴僕似的服侍她。
他可是富貴驚世的商場梟雄啊!
她的心軟疼極了,深受愛護的感動今她的淚水更加難以抑止。
湯羿閻抬首,眸中的情火風暴猶然濃厚。
「咳!」他不自在的輕該了聲,「你怎麼夜里不眠,跑去園子淋雨?」
「我看天色暗深,心想等會兒一定下大雷雨,婢女廚于們都睡下了,所以我想去廚房煮碗姜湯,讓你回來時喝下才不會著了寒氣。」
「你不是害怕雷雨嗎?」否則臉色哪會嚇得像是女
表般青白。
「可是你……」才是我生命中最要緊的呀!
她未語先羞,反復的心緒只能自個兒百般煎熬。
他會鄙棄她的真摯表白嗎?
湯羿閻抿緊薄唇,他的眼底眉尖全是郁色。將她一手攬過來,他慢慢的整理自個兒繁復的絲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