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宅子原本是白府,夏棠的亡夫所建造,而夏棠則是夫君死去的前妻,那個美麗的寡婦。
羿閻他可愛惜亡妻?
如果他的心中放著夏棠,她能夠完完全全釋懷嗎?畢竟她只是一個深愛夫君的渴愛女子。
但是倘若夫君真如傳說中的只是利用夏棠的財富,甚且凌虐、殘害她,這樣她是不是會更加難受呢?
淨茉惟一確定的是,當見到他為她抹涂藥膏的那一份專注和呵護時,她已陷入盲目的愛情深淵了。無論他是怎樣的人,她愛他無悔,就算他十惡不赦.就算全天下都唾棄他。
「夫人,請人內。」
「謝謝。」
婢女聞言似乎愕訝不已,她恭敬的在一旁伺候著。
偏廳內成群的女子圍坐著餐桌,柔美有之,艷采有之。居中坐著的即是湯羿閻,他一見到她便勾起戲玩似的邪笑。
淨茉感到耳根兒灼熱了,想必她的面頰也是羞人答答的赧紅。
「過來。」
她不敢輕慢,忙不迭的走向湯羿閻。然而眾多女子的眼光似乎全投注在她行動不便的雙腿上……
她走路的樣子十分難看,她曉得的。
一只臂膀忽地摟她人懷,她差點兒跌跤,迎面所見的是他的魅笑惑心。
「夫人。」他說︰」這兒個女人是為夫的姬妾,相信你們能夠和睦相處。」
他身旁的女人站起身,走向淨萊,盈盈一禮。
「夫人,奴婢的賤名是如兒。」
另一個女人也是恭恭順順,「奴婢將以真誠的心伺候夫人您……」
淨茉一一回笑,就怕自己不夠雍容溫親,她希望她們喜歡她,畢竟她們是夫君的人。
可是為什麼她會感到不安呢,英名的酸楚不知因何而起。
一個身穿粉紅短裙和銀絲長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奔進偏廳。
「爹爹。」她像是只翩翩蝴蝶飛到湯羿閻身邊。
他放開淨茉,摟了摟小女孩,「乖!向你的娘問好。」
「娘?」眼珠子滴滴潮溜的轉了一圈,她漾開嬌俏的笑容,「原來就是爹爹昨日娶來的妻子呀。」
她睇向淨茉,可愛的說︰「你好!我叫白依依。今年十五歲,小你三歲!不過我還是得稱呼你一聲小後娘。」
淨茉趕忙笑應,「依依,你好。」更是一個好開朗、好亮眼的小女孩,令人不愛也難,
白依依撒嬌似的啄了湯羿閻臉頰後,對淨茉說︰「你要謝謝我哦,因為好多千金小姐爭搶著我爹爹呢,因為我最喜歡你,所以爹爹娶了你。」
「可我們不相識……」
「听說你很美,性情溫良嘛!」而且身帶殘疾!炳哈,
湯羿閻把這黏皮糖放到身旁的一個空位,朗笑著,「用餐吧,小淘氣,」
白依依對他吐吐小舌尖,然後低頭吃食。
淨茉十分羨慕他們之間的融洽,那是極自然的感情流露。夫君一定好喜歡依依,那麼夫君應該不是惡劣的壞男人,
她好生欣慰的愉快用食。
「娘!」
「嗯、嗯請講。」尷尬的情緒很難掩飾,畢竟她只有十八歲,畢竟她不曾生孕過孩兒,
白依依甜甜的對她咧嘴一笑,「我會很喜歡你、很喜歡你的唷!也一定會對你孝順的。」
「謝謝。」孝順兩個字又使她不自在了。
這一頓早膳吃得極緩慢,用膳後,湯羿閻不顧眾人的訝異和猜測,下令似的道︰「回你娘家去請安吧,我陪你。」
淨茉濕了眼,她從淚光中回睇而無表情的他。
他更好!願意陪她回文家!事實上他不必這麼做的.他只要派人送她來回即可、
他挑眉,「你的眼淚還真是泛濫啊。」
由湯府到文府只需半個時辰,這是指乘轎而言。然而湯羿閻卻是快馬急馳.呼嘯過每—條街道,不及片刻他們已經到了文府。
淨茉的心仍然急跳不已,他好不馴呀,那馬兒奔跑的速度幾乎嚇昏了她。可是她卻又留戀……
被他擁抱至緊,與他共乘一騎的親密感覺真好!
啞爹和啞娘似乎頗不自在,也許是羿閻的威儀颯颯令他們覺得高不可攀,也許是農村性格使然。
寒暄了會兒,他們便告辭了。
風大,湯羿閻將他身上的披風包覆住她,而她就在他懷中聆听他沉實有力的心律。
而那個隱身在文府前石獅子旁的男人,則是一直目送他們乘騎而去,直到遠了、不見丁,他仍是如木雕似的一動也不動。
「城中每一個人都明白我是為了你娘家的寶礦山才娶你入門,而你,圖的是什麼,財富!文家的寶礦山繼續開采下去,你文淨茉將是第一富貴女。」
這是新嬌次日的夜里,夫君對她所說的話,當時她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該如仍表示自己渴念丁他九年的感情。
她怕他取笑她的痴傻,也擔心他以為她是胡扯一通。哎,當年人人以為的九歲小啞女理應不識情愛的呀,她不也一直以為自己對少爺大哥哥只是感激之帖嗎?
但九年來她總是想著、惦著那一面之緣,夢里頭的他始終溫柔可親,伴著地走入豆蔻少女的縴敏歲月。
其實她有著疑問,出于關心他的諸多迷惑。
她想問他,之前的湯府為什麼一夕破敗?老爺和老夫人為什麼忽而暴斃?而他這九年來去了哪兒,他是—個人生活的嗎?還有,他的雙生妹妹婚配了是不。為何不曾听聞?
然而她太膽小了,她恐懼著他的反應,也許他不樂意提起慘淡往事,也許這之中有著秘辛。可她只想撫平他總是展不升的嗣頭,他太郁沉丁。
雖然獨處時候的他,邪氣得像個風流惡胚!
他會對著她的耳殼呵氣,他會揉捏她的頰,這些不經意的舉止似乎是疼憐。偶爾他會挑逗似的吻吮她,當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時.他就會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般開懷不已。
有時他成了猛虎,狂野肆意的燃燒起她的激愛,他的吻、他的撫弄每每讓她吟泣嬌呻,她無力去抵擋那分徹底沉淪的欲情交纏。
而此刻,她枕在他的雙腿上,他輕輕的撫模她披散的發絲。
屋外,雪花飄飄,
「夫君。」
「呃?」湯羿閻一邊撫模她,一邊飲啜白酒。
無關寵歡,他當她是他的所有物罷了。一顆棋子。
「夫君……」
「說吧。」
這下子淨茉呆掉了,地像是被咬了舌尖的貓咪,
「不是有事情要說嗎?」其實他不太經意……
「沒、沒有。」她把燒紅的小臉兒躲縮進他的貂皮外袍內,聲音悶悶的,「我只是喜歡呼喚你而已。」
「有什麼好喜歡?」他嗤然。
就是喜歡呀!他無法理解她的細膩情思,那是一種愛入骨髓的極致沉陷。
當她能夠稱呼他一聲夫君,密密相依的感覺是歡喜,也是一種感恩。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凌駕于她的生命和魂魄。
湯羿閻笑了,仿佛諷刺般的不以為然.但是只有他明白自己所受的震蕩。
這些年來和他親密過的女人不計其數,無論是沾白的或是煙花女,哪一個不是對他甜柔蜜意的訴說情衷,他早已麻木不仁,甚至根本不曾動心。
然而這小女人居然輕易的就能激泛起他冷沉的心湖!最要不得的是她連嫵媚妖嬈都還算不上……
他該遠離她!
這看似溫良恭讓的無害女人或許是危險的吧,
但該死的她現下在做什麼!她竟然磨磨踏蹭的想調整最舒服的姿勢……
她把他當成木頭人啊!即使他方才已經溫柔的與她歡愛過、
「夫人,是你自找的!休怪我不讓你歇息。」
淨茉抬首,茫然的神情更加招惹他的渴望。
他攫住她的芳唇,舌尖交纏後他滿意的看著她氣喘嬌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