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國紐約
龍蛇混雜、種族繁多的紐約一向是黑幫勢力的必爭之地。
以暴制暴,以殘對殘,以狠抗狠,以血祭血是十二鷹幫的教條綱領。
十二鷹幫的崛起不過兩年光景然而其嚴峻酷寒的作風不但秋風掃落葉的獨佔鰲頭,奠定首幫大位,甚至成為歐美各黑道急欲巴結奉承的對象。
十二鷹幫,黑白共尊,幫主代號「皇」。
沒有人得知他真實的來歷,只是揣測他是個「民族共和」的混血兒。
灰紫色的瞳眸是他的傲狂,無人膽敢攖其鋒。
皇一向獨領風騷慣了,他的出身乃是歐洲第一黑幫的繼承者,父親則是中美英義的混血兒,人稱「國王」。
皇的祖父卻是以金融和房地產起家,標準的上流大亨,之後由國王接手,擴展企業體遍至全球五大洲,旗下的電子科技和航權的一手操控使得他們成為世界首領爭相拉攏的貴族之最。
但是國王卻以白道掩飾黑道,難以想象的雄厚財力使得國王坐上黑道教宗的位置。
人人臣服。
膽敢捻胡須的叛逆唯有他們死。
皇一出世就被賦予凡人不能承受的重任,因為他是國王盼了半輩子的血脈傳承。
所以當別的小孩在練習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他已經在中國大陸的少林寺學習中國武術和各派拳法。
四歲的他拉弓射箭,命中紅心;七歲的他槍法一流,令黑手黨頭子汗顏不已。
如今二十四歲的他創立了十二鷹幫,以皇的名號響遍半個地球。
只有少數可以仰其厲顏的幕僚知道他的真實姓名——越潛天。
無論是飛龍在天還是潛龍勿用,越潛天注定是人中之龍。
使人膽戰心驚的惡龍。
十二鷹幫里沒有二心的逆徒,因為不從不忠者全到黃泉路排隊,等著重新投胎。
「把他丟到獅子堆中…………」
幫主之令不敢不遵,但是桀森仍然小心翼翼的請示,「皇,可以送他一顆子彈嗎?」
啜飲香醇白酒的越潛天笑了,「人渣不需要浪費子彈,讓他成為獅群的晚餐算是恩典。」
「但、但……」那是活生生的被拆吃入月復啊。
「嗯?」灰紫色的厲眸輕掃了下。
桀森頓覺頭皮發麻,腳底竄上一抹涼意,他慌駭的忙道︰「是,是,誰叫約翰膽敢私自運送海洛因給黑人,他該受這罪罰!」
「退下。」極淡的口氣,听不出任何意味。
桀森幾乎是尿濕褲底爬走。
「哈哈哈。」倏地,一個器張到不怕死的笑聲傳揚開來。
「白蟻。」
「嗨!大幫主,你干嘛皺眉?」不給面子喔。
「你的笑聲仍是不長進,難听。」
「潛,笑一個,來,二十四歲可不是寒氣逼人的年紀。」說著,他從衣服里模出一個迷你相機,想拍照留念。
擰攢起惡眉,越潛天一副「你太無聊」的表情。
「喂,軍火組織籌備得如何?」
白蟻聳聳左肩,再聳聳右肩,然後對著越潛天擠眉弄眼,曖昧得使人想送他一頓打。
他一邊拍照,一邊回答,「哪有不OK的道理?連月雨這個左右手好用得很呢。」
越潛天冷嗤一聲,「白蟻這個等于軍火獨裁大王的名號實在是…………」
「實至名歸啦。」
越潛天瞪著臉皮抽筋的白蟻,他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端著十二鷹幫二幫主的白蟻在人前一向是不苟言笑,加上他左半邊如鬼魅似的傷臉,生人勿近,簡直是最貼切的形容。
但是在自家兄弟面前,他根本是活潑挑達得好似人來瘋。
標準的雙重人格,和他「大名遠播」的俊丑各半的面孔一般。
白蟻的右臉俊美無儔;左臉卻如魔似魂,一道道的刀傷和火傷糾結變形得十分恐怖。
其實可以治愈,整型填皮的技術足以讓他回復往日的翩翩風采,然而他白大爺卻懶得動手術。
反正這樣活著並無不妥,只是時常把大人小孩嚇得差點停止心跳而已,並無不妥,真的,請相信他。
「白二幫主你成立的武裝大營叫什麼名?」
白蟻立正,行一個軍禮,「稟告皇,屬下的小地盤叫做狂獸窟。」
越潛天仰首飲盡杯中瓊漿玉液。
「听說你收了藪貓、狸貓和瞪羚?」
「小小班底,不足掛齒,海含海含。」他不怕惡心的打躬又作揖。
「小心鬣狗!」毒販子。
白蟻做作的擠出兩、三滴淚,「大幫主的關懷,小的敝人在下我不勝感激。」
唱大戲的家伙。越潛天丟過去一瓶琥珀色的上好酒。
「為你慶功。」
白蟻一口狂飲。「謝啦。」「皇」其實是夠意思的,他只是面惡了些…………其實也不是啦,越潛天可是八國聯軍所生產出的「優秀產品」。
柄王是中美英義的混血兒,其妻是日荷法西的漂亮混血兒,集優良血統于一身、去蕪存菁的越潛天哪有「面惡」的可能!
這個面惡嘛指的是越某人的神色,那可不是普通的嚇人。
冷凝的、肅殺的、狂狷的、狠戾的越潛天把黑道教宗的角色詮釋得淋灕盡致。白蟻對他五體投地。
但是枉費了國王和其愛妻的愛的結合呵!明明是男色中的極品,可人家大幫主偏要掩其璀璨光華的蓄一大把的落腮胡,就怕招惹以千萬計的鶯鶯燕燕傾戀動心。
而他,基本上、道理上、原則上,倘若無誤,他是沒有心的冷血撒旦。
狸貓說得好,皇不可能愛人,尤其是女人,即使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七仙女也難以撼動他的鐵石心腸。
十二鷹幫橫跨歐美,叱 二分之一的世界,然而第二任繼位者呢,大概永遠出不了世嘍。
白蟻涼涼的譏諷著,「皇找個固定的性伴侶吧,免得你的男性雄激素太過壓抑。」然後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越潛天折折手關節,「這是請求我‘受教’嗎?」
他哪敢!白蟻瞪眼。又不是嫌命太長,他這軍火大王活得挺快樂的咧。
「走吧!」長腿站起,越潛天的狷狂氣勢已起。
「走?」去哪里?
「去你的狂獸窟。」
喔哦!原來是要檢查他的槍彈火裝備有多麼、多麼的威風凜凜,又有多麼、多麼的讓黑手黨和恐怖組織,以及特攻隊自慚形穢啊。
但是…………他的狂獸窟里只放了幾千瓶的美酒耶…………
頸子好冷呵,皇這家伙不知道會不會把他的頭當球踢?
「白蟻。」低沉得仿佛是吸人血的魔聲傳來。
白蟻站了起來,一八0的身高和越潛天並肩而立居然還矮了他一截。
唉,皇歷上說他今年喪星入門,希望那只是瞎掰扯談。
他還不想死啊,神啊,救一救他吧!
好冷。
祝珀茨蜷縮著身體,她又餓又冷,沒半點力氣的她好恐懼,她曉得自己就快死了。
死了,就可以見到天堂的爸比和媽咪,她應該高興的…………
「惡!」她的胃里一陣抽絞。三天未進米食的腸胃第N次向她抗議。
環顧四周,行人匆匆,佇足的只有躺在地上的流浪漢和拉著小提琴的吟唱歌手。
也是的!這種十二月天,見鬼的鬼天氣,誰會在外面逗留。她覺得自己快要變成冰柱了。
她要求救!不可以坐以待斃!
可是紐約市的五色人種似乎都是缺心少肺…………
腦汁翻轉的當下,她兩只冰冷的手已經自有意識的往前揮舞。
突地,她抓到一條結實修長的腿。
越潛天蹙著濃眉,他所散發出來的寒冰氣息比這十二月天還要叫人頻打哆嗦。
她溫暖呀,祝珀茨把頭倚靠在他的毛褲上,小羊毛的柔軟觸感十分舒服。
「哈哈哈哈。」白蟻忍俊不住了,他朗朗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