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火狂騷 第2頁

太有趣。十二鷹幫的大魔頭,人人避之如猛獸的皇居然被一個髒兮兮的女子給抱住大腿。

瞧她那樣子八成是把皇當成布偶玩具了。

越潛天冷眸一掃去一記刺芒,他正要將女子踹開時,卻听見她粗啞的聲音道︰「我快餓死了,給我食物。」

他的神色嚴酷到極點,但也怪異得別扭。

不說他的身份,光是他一九0的高大威悍身形,任何人都忍不住畏懼三分,何況是一個比小雞還要瘦弱的小女子。

不對,她只是個孩子,因為沒有女人發育不良到這種可悲可笑復可嘆的地步。

抬起螓首,珀茨必須把脖子仰得高高的才看得清楚他的長相。

大胡子的大男人好像很凶,好像會吃人的老虎。

她有點兒顫抖,可是她不能退卻,她一定要勇敢,不然她一定會死在雪地里。

「你帶我去吃東西好不好?」

餓鬼投胎啊!她居然抱著他的大腿討索吃食?

他可不是慈善家,良心和同情更不可能存在他的血液、思想里!

他一把抓起了她。

「啊!」周遭的路人發出一陣此起彼落的尖叫聲,他們知道這個渾身狠暴的大胡子一定會把小女孩的骨頭給拆了。

但等了一會兒,該發生的事卻沒發生。

沒有?竟然…………白蟻揚起笑弧,靜觀其變。難得呵,原以為要見血的。

越潛天瞪著她,他的胸臆間燃燒著怒火沸灼。

他應該給她教訓,但是眼前的這雙眼楮,該死的,迷迷蒙蒙的水霧中又散發出亮透的魅彩!

他無法把她重重的摔下。

「你不怕我?」

「我…………」咬咬唇,她很想說不怕,可是真的說不出來。

「放我下來!」她微惱挨了三天饑餓的她被他抓吊在空中頭昏腦脹的,難受得要命。

老鷹抓小雞一點都不好玩,痛苦的是被虐待的小雞,也就是可憐的她。

他狠厲的迸聲,「你敢命令我?」只有國王能夠以命令式的口氣對他說話。

「我………嗯,你……」她開始用雙腿踢他、踹他,因為她感到空空的腸胃正在抽筋。

白蟻還是開口了,「小妹妹,你使人佩服,而且肅然起敬哦。」

珀茨根本听不進任何話,她一陣嘔心瀝血似的把胃酸和膽汁全吐了出來。

「啊啊…………」四周圍的人紛紛走避,深恐大禍臨身。

她把臭酸水吐到他的身上?越潛天怒不可遏的捏握住她的雙手。

天在旋,地在旋,珀茨眨著眼楮,努力的想保持清醒,可是她承受不住了,這男人弄得她好痛,她的五髒六腑像是快碎裂了。

她瞪著他,眼光開始迷離,須臾,她昏厥了。

仍然以單手抓著她的越潛天突地狂嘯一吼,他鐵青著臉,恍以閻王索命般的震懾八方四海。

眾人屏息,並且為小女孩哀悼。

但是越潛天沒有掐死她,也沒有把她摔在冰雪里自取滅亡,他抓著半昏死的她往街道另一方向走去。

白蟻模模左臉頰的傷痕,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不回狂獸窟了。

十二鷹幫的總堂口即將掀起驚濤駭浪的「故事」哩,少了他這看戲的觀眾豈不是失色不少。

一定是狂獸窟里的美酒太過濃烈,否則他怎麼可能破天荒的把一個孩子帶回來住?

然而這理由未免牽強,千杯不醉的他不過是喝了七百毫升的酒釀罷了。

但是如何解釋他突如其來的善心大發?越潛天蹙眉思忖。

幫中的御用名醫哲也為她注射針劑之後恭恭敬敬的稟告,「皇,她是因饑寒交迫加上驚嚇過度,所以不支…………」

「讓廚佣準備熱食。」

「是的。」哲也提著公事包退下。這里是十二鷹幫的總堂口,皇喜歡獨享孤寂,所以二十九層樓的自居宅處並沒有任何僕從。

二十八層樓是隨時待命、等候差遣的僕從集中住處;二十七層樓以下全是總堂口的會議室和電腦資料室以及醫療急診處。

哲也是中國北京人民,麾下帶領的二十幾個名醫都是刀傷和槍傷專精術攻的佼佼者,負責十二鷹幫上下幾萬人口的性命安全。

一旁垂首恭敬的桀森忍不住開口,「皇,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女娃也許是敵對陣營派來的,我擔心…………」

「擔心美人計奏效?」

越潛天的挑眉戲謔使他心頭猛顫,「屬下失言,請您責罰。」

「罰你把她的底細背景查探清楚。」

是,是,屬下立刻去辦。」慌忙地踏出幾步,桀森仍是不敢安心,他發抖地請示道︰「或者先讓她在二十八層樓休息,畢竟您是‘皇’啊。」

越潛天持起酒杯,淺啜慢飲,好半晌,他抿唇嘲笑,「限你在她的鎮靜劑消退之前向我報告。」

「呃?」啊啊!那麼不是只有幾個小時而已?!茫茫人海,他連她是哪一國人,姓啥名啥也不知道。

一想到獅子群狼吞虎咽的可怕畫面,桀森連滾帶爬地半跌出玄關外。

六個小時後,桀森送來報告。

「小女娃是中日混血兒,姓祝,名珀茨,今年十六,是華裔殷商的獨生女。」

「十六歲?」真看不出來,那副平板嬌小的身材簡直是十一、二歲的孩子。

「繼續。」

桀森一邊拭汗,一邊口齒不清的說︰「祝小妹妹的、的確是十六歲,她的父、父母車禍雙亡,監護的叔叔祝富享由于投資不當,把祝家的產業敗光。祝富享自覺慚愧服毒自盡,當年祝珀茨只有十歲,所以由美國社會局安排寄養家庭。」

「寄養家庭的父母對她不好?」或者凌虐?

桀森驚訝,幫主怎麼能夠未卜先知?但他可不敢質疑,只敢恭敬回話。「也不盡然,第一個寄養家庭對她甚是疼愛,但是不及一個月竟然全家遭難,被搶劫的歹徒殺死;她的第二個寄養家庭在‘收留’她三個月後莫名的破產,無力再負擔養育她的責任。」

「第三個寄養家庭是不是又遭血光之災或是祝融患禍?」

「這倒沒有,但是她的寄養父親細胞病變,醫生宣告只有半年可活,于是寄養家庭中的母親和兄弟姐妹都視她為煞神災星。」

「那麼,她這幾年來都是過著寄人籬下的寄養生活。」

「是的。」桀森點頭,顛沛流離的可憐女。「因為育幼院無法收容太多孩子,于是將她交給寄養家庭。沒想到那些寄養家庭…………」

難怪她會餓到抱住全的小腿乞食,難怪他這酷王死神般的「峻容」她視若無睹!

八成是餓暈了眼。他抿揚起笑意。

桀森呆愣的瞪凸了雙眼,皇竟然在笑?!而且是為了小女娃「破例」的笑了!他沒有看錯,皇的大胡子的確因為笑弧而顫動著啊。

他下意識的出了聲,「您在笑,而且不是冷笑……」

「的確。」不是冷笑。

「呃,屬下……」糟!桀森因為自己失言而駭得發抖。

「不必發抖,我的心情挺不錯,至少這一時半刻不會對你動氣。」

「謝謝幫主的寬恕和厚待。」伴君如伴虎這句中文他時常听白二幫主掛在口頭上。

「祝………呃她的現任一屆寄養父母為什麼讓她挨餓?」越潛天又問,其實這和他無關。

「尼克夫婦認為她的存在會讓他們家族蒙受災禍,所以把她趕出門,原本尼克並不相信她是邪魔惡靈,他一向是以愛心著名的優秀……」

「但是收留她以後,尼克家族非傷即亡,甚至是危害到企業營運?」越潛天打斷他的話。迫害到自身利益便是災,這是人性也。

「是的,這幾年她幾乎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哪一個寄養家庭不是為著慈善虛名才端著愛護小孩的面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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