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蟻扯動嘴角,若有所思的忖著,「皇忽然定住不動?中邪?」
桀森恍然大悟,他打打頭頂,「對對!一定是這樣!那個聖也是華人,搞不好他懂得邪妖法術!」
「華人?二十來歲?使皇大受震撼的小子?」這其中是不是另有蹊蹺?
看來他這軍火頭子又有閑事好忙了!尊幫的聖少主單挑皇就是可疑的問號,並且還贏得光怪陸離?
聖,究竟是敵,是友?沒有人是憑空而出的,況且他有預感他是針對皇而來,擊劍只是開端,往後應該有好戲可瞧。
他要去看看聖的檔案資料,琢磨一番。
「啊——」越潛天低吼著,然而他內心的狂躁依舊不減分毫。
他覺得他快要崩潰,快要承受不住了。
究竟是怎麼了?自從聯誼賽結束至今已經七天了,他日思夜想的竟然都是聖的那一雙眼楮!
聖是大男孩啊,一七五的他散發出的是俊俏美男子的氣息,不是他的珀珀!何況珀珀已死,不可能復活了,所以他注定一世孤苦,他的悲傷情絕恐怕只有死亡才能解月兌。
袁淇推著輪椅過來,她知道皇很不對勁,但是她不敢叨擾他,然而他已經把自己困在書房里七天七夜了。
她敲門,希望他仁慈的讓她進去。
許久,門鎖開啟,她暗吁口氣,小心翼翼的仰問道︰「皇,你是不是遇到困難?有解決不了的麻煩?」
他抿唇,莫測高深的直盯著她的眼楮。
袁淇不安的咽咽口水,「我……我們是夫……夫妻了,讓我為你分憂好嗎?」
一絲苦澀滑過心田,結婚已經兩個月,她卻沒有十二鷹幫女主人的感覺,夫妻兩字似乎是個諷刺。
然而她不能、也不敢怨他,早在她因為被誤認是他的女人而家破人亡孑然一身,甚至因經成為殘疾人士的時候,他答應她的祈求娶她為妻,完成她的奢望。
但是當他允婚的同時,也立刻宣告他的心湖已無波瀾,他只能給予她一個安全舒適的窩,即使是他的臂彎也不屬于她所有!
「皇……別這樣看著我,我會……怕。」他的眼神不似往昔的痛徹心扉,仿佛帶著審閱的光芒。
「你知道你吸引我的是什麼嗎?」
她黯然,「眼楮。」因為她的眼楮神似他的愛人所以他娶了她,是不?
她好羨慕那個何其幸運的女子,如果她也能得到他的憐愛,即使只有千分之一,她也無所遺憾。
但是她已經絕望了,原本想著日久生情和由憐轉愛的可能,然而新婚之夜她滅了這心眼。
連他的體溫也不能分享呵!他已心如止水,當那女子離開他的那一刻。
「別再苦苦的折磨你自己好嗎?她已經死了。」她為他泛酸,心疼。
越潛天動怒了,「袁淇,這不是你能過問的!」
她哀傷,自憐著,「我知道我自己的微不足道,應該謹守分寸。」
「你要什麼盡避開口,但是珀珀的事不準你嘴碎。」
袁淇笑了,扯心撕肺的笑了,「皇,我的丈夫,你可以給我全世界,但是我連談論她的資格都沒有?我是你的妻子了啊。」
灰紫色眼眸迸射出濃深的刺芒,他壓抑著想掐死袁淇的氣惱。
「結婚前我已經告知你,我給你的是一個表征,一個尊榮的身份而已,我所認定的妻子是珀珀,永遠!」
「但是她是個死人了!她永遠也不能成為你的愛妻,即使你愛她成痴、成狂!」
「袁淇,不要逼我動手!」十二鷹幫不對老弱婦孺動粗,但是他已經寒氣逼人。
「因為我說她死了?這是個事實!皇,一千多個日子你還要自欺自虐?」而她居然敵不過一個亡故的人,比不上一個名字。
越潛天的寒芒轉濃,危戾的狠意狂暴而出,他抓起木劍往外走。
袁淇垮下雙肩,她無言的流淚,愛一個人為什麼要愛得這麼無可奈何,這麼的痛?最悲哀的是她的情敵無形無體,而她完全沒有贏的機會。
皇又何嘗不是愛得絕望?
桀森著急的向各堂主請命,「尊幫的少主快要過來了,但是皇還拿著木劍劈砍霍霍,現場成了戰場似的慘不忍睹。」
「皇為什麼拿著木劍發泄怒火?因為生氣即將簽定的航權讓渡?」
「皇是大開大闊的教宗,不會掛意區區一個北歐的航權。」
桀森忙得跳來跳去,「兩位堂主,請想想辦法勸皇下樓,那個聖少主就快……」
丹尼喊聲,「尊幫的聖,到!」
「哇咧!」桀森連連詛咒,他可不想去招待那個討厭的聖。
但是身為十二鷹幫兄弟只有遵從的份,何況皇目前像個殺人魔似的狂性大發,他沒膽子去請求皇下樓見客。
這個聖真的以為他很厲害嗎?哼,皇是一時疏忽,否則哪能會被他刺一個口子!
「你是皇的貼身部屬,桀森?」而他對她存有敵意?
「哼哼,原來尊幫的情報網還可以嘛。」
珀茨無可無不可的聳聳肩,她問︰「皇呢?該不是反悔了吧!」
桀森揮拳,「不準抵毀大幫主!他是大人物,難道隨傳隨到?」
珀茨的隨扈立即拱手,拐肘,預防桀森的魯莽。
「桀森,退下。」
「皇?!」主子來了,他終于松下一口氣。
手持木劍的越潛天汗水淋灕,他甩甩濕發,斥喝旁觀的堂主們和護衛。
珀茨暗暗握拳,借以平覆起伏不定的心緒,近在咫尺,然而他卻離她好遠。
越潛天坐下,瀟灑的在契約書上簽下他的英文名字,「只要你簽了字,北歐航權便是尊幫所有。」
「完全不會舍不得嗎?一年千億的金母雞。」
越潛天的視線落在對面的白牆上,不由自主的嘆道︰「沒有什麼是我舍不得的,珀珀已經……」
珀茨一震,早已碎裂的心似乎又震動了。
「珀珀是你的什麼人?妹妹?或是……」
「我的妻。」
不!她的內心在吶喊!她恨他,恨他呀,他怎麼可以在她對他愛恨交加的煎熬下再說這種話。
他好殘忍!
「皇真幽默。」隨扈之一忙不迭開口,「道上的人都知道皇已經結婚,新娘姓袁,是華裔。」
「我的愛只有珀珀。」
珀茨倏地站起,低嚷,「別再說了!」她不要听,她怕她支撐不住。
拉回視線,越潛天懷疑的質詢,「少主好大的脾氣,為什麼這麼激動?」
「我沒有激動!我只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她忍耐下奪門而出的沖動。
身旁的隨扈不能不打岔,「聖少主是為簽約而來,並不是為了傾听皇的隱私,交淺言深似乎不妥。」
「是嗎?」他若有所思的也站起身,忖度著。
「你、你在想什麼?」她心一慌,深恐泄漏出什麼。
他盯住眼前這個依然戴著面罩的年輕少主,一絲異樣的感覺漸漸成形。只是因為他的眼楮極似珀珀,所以他不能自制的牽扯情緒嗎?但聖根本是個男人。
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珀珀在他心中的地位。
「告訴我,你為什麼戴著面罩?」
「我、我我……」上帝,他的灰紫色亮芒像張情網般,似乎要掠奪她的呼吸。
他逼近幾步,壓迫的強悍氣息令人窒息。
聖在發抖?這個發現使他狐疑,他知道大部分的人都害怕他這個大魔頭,但是聖畢竟也是一幫領袖,何必怕成這模樣?
況且這小子既然膽敢主動向他挑戰,不該是這小老鼠的怯怯樣。
莫名的,他有一種想拿掉聖的面罩的想法,立即的,他的右手極速探向前,聖的左右隨扈亦早有提防的以弓形拳法抵擋。
如果他想要一探她的面貌,幾十個隨扈也阻止不了,她急中生智的大叫,「我的臉是被火炸傷的!你想要拿我的缺陷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