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恩透過後視鏡看著那一座陷入火海的白色洋房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又悄悄睇了睇後頭的薩菲斯一眼,充分體會到一件事——
在他粗獷外表下,其實擁有著優雅溫文的特質,又同時兼具極危險的一面。
「尤恩?」
「是!親王有何吩咐?」
「打電話給我父王,告訴他索馬勒的事情已經解決。」
語畢,他調整了坐姿讓自己更加的舒適,雙手交握著沉穩地放在結實的月復肌上,緩緩閉上眼。
索馬勒死有余辜。
他不該在接受家族優渥封賞與王族權位的同時,又私下招兵買馬意圖私心謀反。
他已經給過索馬勒機會,也多次在王族會議上替他爭取轉圜的機會。但是索馬勒回報他的,是派人燒了他三座油田。
損失豈止上億美元!
可直到他接二連三遭到不明人士的刺殺與槍襲,他才終于決定采取行動。
于是,火獄成了叛徒最終的下場!
這就是薩菲斯‧蘇冉寇克,沙烏地阿拉伯王國未來的繼任國王人選中,呼聲最高的親王的行事作風。
????????????第一章
在三萬三千尺的高空,原本安穩地飛行在雲層之上的飛機,開始緩慢地降低高度,座位上頭的警示燈亮起,預告了此次航程即將結束。
「各位旅客,我們即將抵達台北中正國際機場,當地時間是上午八點三十分。天氣為多雲略帶小雨,地面溫度是攝氏二十二度,相當于華氏七十二度。
「感謝您搭乘本公司從洛杉磯飛台北的班機,全體空服員祝福各位旅客旅途愉快順利,並歡迎您再次搭乘翔翼航空的班機。謝謝!」
伴隨著座艙長的廣播聲,身為機上的空服員,南宮憶帶著溫柔友善的微笑,盡職地在通道上一一巡視每一個細節。
「這位先生,飛機已經開始降落了。為了您的安全,請您系上安全帶,並將您的椅背豎直,謝謝。」
南宮憶輕柔甜美的聲音在頭等艙中響起,原本波浪如雲的烏黑長發,此刻綰成了一個利落的發髻盤在腦後,剪裁合身的空服員裝束,將她縴合度的身材襯托的專業而完美。
最叫人難以轉開視線的,是她嬌俏臉龐上的甜美笑容。
溫柔親切中帶著一抹純真的笑靨,她的笑顏會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微笑、進而親近。
「小姐?」
頭等艙的最前座傳來一個男子略帶猶豫的聲音。南宮憶立刻循聲走了過去,笑臉盈盈。
「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嗎?」
男子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遞出手中的紙張。
她沒看清楚,只覺得好像是一張折疊起來的千元紙鈔。她笑容不減,耐心地抿唇淺笑,「先生,我們空服員是不收受小費的。請您……」
「不是的!這是我的名片和聯絡電話,希望你有空的時候能夠打個電話給我,或許我們可以出去喝杯咖啡什麼的……」
什麼嘛,原來是想搭訕啊!她噙著笑暗忖。
這人真不會看時機!綽號「恐龍媽」的座艙長剛走到這邊來,她怎麼可能當著上司的面收下這種東西?嗟!
「先生,這樣恐怕不太好……」
「沒關系、沒關系,請你一定要收下。我、我很喜歡你親切的笑容和服務,所以……」
礙于距離五步遠的座艙長就在那兒看著,南宮憶不得不做出為難的表情。她揚起眉睫睇了她一眼,在她又嫉又妒的眼神中看到一絲不耐的接受暗示。
于是,她完美的佯裝出帶著些許為難的笑容,「那麼……我就收下了。」
「謝、謝謝!你一定要記得跟我聯絡哦!」男子興奮地漲紅了臉。
南宮憶聰明地不承諾、不予任何明確的回應,她僅是含蓄地笑了笑便走開。
飛機的高度已明顯下降,龐大的機身沖破雲層,往中正機場的方向飛去,從狹小的窗外,依稀可看見台灣島的繁榮與擁擠。
回到組員的座位上,她望著窗外的景色離自己越來越近。
台灣,曾是她的故鄉。
小時候的記憶和一段難忘的情誼都在這個擁擠的小島上發生。然而隨著她遠赴國外求學,在金發碧眼的人群中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再度回到這里,她已經沒有過去的那種歸屬感。
充其量,台灣不過是她工作之余暫歇落腳的地方。
這樣很好。這種生活方式她很喜歡。
人生苦短,哪里需要什麼寄托、什麼歸屬呢?
十幾年的國外生活讓她夠獨立,空服員的職業讓她有能力過得舒適而愜意。這樣自由自在的人生還有什麼欠缺?簡直完美得不得了!
所以無論走到哪兒,她惟一的要求與堅持便是自由。
因為堅持自由,所以她的感情從不穩定落腳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從太多的例子當中,她看到了囚禁女人一生璀璨光華的牢籠與枷鎖,就是婚姻!
結婚,只會讓一個人喪失自我、失卻個人的生活與空間。她不要婚姻,絕對不要!
所以只要玩玩就好。
靶情嘛,男女之間這回事,有哪個傻瓜會動真情、真為了對方掏心掏肺的?
上帝之所以賜給人們愛情,是怕人類生活大無趣了!因此情愛對她而言,不過是閑暇生活中的一種調劑品,只要不礙于她的自由,找個男人陪她殺殺時間也不錯。
突然間,「轟隆」一聲,機輪觸及地面的搖晃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掠了掠頰邊的發絲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空服員裝束,盡職地繼續接下來的工作。
南宮憶,翔翼航空杰出的空服員之一。
有嚴重的婚姻恐懼癥,向來以游戲人間為樂,打從心底嘲笑可歌可泣的愛情。
包括寫出不少世界名著的莎士比亞。
因為那個笨蛋根本就本末倒置了!
真實世界的愛情並不是什麼偉大的東西,不外乎是小說家為了騙取板費、電視影集為了爭取收視率而夸大了它的神奇,說到底,愛情不過是枯燥生活中的一種短暫刺激而已。
至少就南宮憶而言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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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簡單的行李隨同其他的空服員一起步出機場大廳,南宮憶雖然時常被那些讓她給甩掉的痴心漢索討風流債,不過卻不曾像這一次這個外商公司的高級干部這樣百般糾纏。
「小憶!我終于盼到你回國了!」
伴隨著這一聲發自內心、感人肺腑的低吼聲而來的,是一大束的玫瑰。
機場大廳來來往往的旅客莫不停下腳步,微笑觀看這一幕情侶相會的感人畫面。
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的動人。
卻沒有人知道此刻看著眼前一大束花的南宮憶,心底早已臭罵了對方千萬遍!
本來就是嘛!被一個自己早巳甩到天邊去的男人不分晝夜、沒暝沒日的糾纏,相信連古典美女林黛玉也會忍不住撩高裙子、舉起圓鍬往他的頭上敲下去,哪還有什麼閑情逸致葬花呢!
「小憶,你不知道在你離開台灣的這幾天,我簡直食不知味、度日如年!」
哇靠!這也太夸張了吧?而且擺明睜眼說瞎話,還不是一樣這麼肥!
她瞥了瞥眼前捧著花束的甄沸悟一眼,礙于眾人熱切的觀看和自己身上的空服員制服所需顧及的形象,她實在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這個厭惡男破口大罵。
既然不能罵,只得笑嘍。
「謝謝你。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台灣?」是哪個殺千刀的同事告訴他的?!
「我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嘛!我花了好多心思才問到你的班表,為了來替你接機,我還特地跟公司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