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換衣服,我等你、我等你。」她一連說了好幾次「我等你」,就怕兒子又賭氣不去了。
「心染,你好了沒有?」
裘心染的母親已經樓上樓下跑了好幾回,她這個心肝寶貝、掌上明珠卻還在樓上磨蹭,還不下來,最後裘母實在是等不及了,咚咚咚的跑上樓,猛地推開女兒的房間。
她看了險些暈倒。「你這孩子到底在磨蹭什麼,怎麼還沒換衣服?」
「我穿這樣去就行了。」裘心染覺得她已經穿得很正式了,她上班時不都這麼穿的嗎?
「穿這樣!這哪行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與會的是什麼人?那全是高官顯要或是政商名人。」這些話,她不知道跟女兒說了多少遍,怎麼心染平時聰明伶俐,但這些事就是要她一再的講呢?
「算了,我幫你找吧!」裘母沖到更衣室幫女兒選了一件桃紅色的小禮服,裘心染的膚色白,再加上她原本就長得甜,穿這件小禮服更顯出女兒的美艷動人。
裘母見過女兒穿過,這件好。
「喏!拿去換過。」裘母硬是把衣服塞給女兒。
裘心染根本不想穿這件衣服,不,她不是不想穿這件禮服,她是根本不想去參加那個慈善晚會,不想進入母親處心積慮想要她進去的社交圈。
那些什麼高官顯要、什麼政商名人的二世祖,她一個也不想認識,因為她的父親就是所謂的政商名人,而她父親卻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她不懂她父親都是這個樣了,為什麼母親卻依舊看不開?依舊要她攀附權貴,當上有錢人家的少女乃女乃。
媽媽不知道那些有錢人根本不可能真心對待他們的女人嗎?
他們有了錢,便想娶妻納妾,大小老婆一個個的討︰媽媽就是人家的二女乃,而父親是怎麼對待她的,母親不是再清楚不過了嗎?
那她就更不懂了,為什麼母親對權貴依舊如此執著?
裘心染幾度都想開口問母親,但話到了舌尖,又讓她給吞回去。
她不敢問,怕問了就會傷及母親的痛處。
她見過母親討好父親跟大媽的樣子,母親夜晚垂淚的背影是她這輩子想忘都忘不掉的陰影,所以那麼殘忍的話,她根本問不出口,而為了討母親歡心,她能做的就是當母親的好女兒。
她從小就努力上進,求學階段,她從沒有跌出前三名的榜外。
她是母親的驕傲,是母親唯一在大媽面前能抬起頭來的光榮勛章,因為,大媽生了三個兒子,各個不學無術,全是統子弟。
這些年,父親幾乎將他所有的產業都交給她接管,漸漸的,母親的勢力壓過大媽,但母親依舊不敢逾越本分,因為在母親心中永遠有一個遺憾,那就是她沒能幫父親生個兒子,母親覺得光是這一點,她就永遠輸給了大媽。
「心染。」母親叫她。
「嗯?」
「快去換衣服啊!我們快來不及了。」母親催她,而裘心染看到母親喜悅的臉龐,像是在期待著什麼好事發生似的。
母親在期待什麼?
其實她知道,無非是她釣到一個金龜婿,從此之後,母親便能在大媽面前揚眉吐氣。
母親這樣,她不想去的話,就更說不出口了。
裘心染默默的進了更衣間,穿上母親要她穿的那件小禮服。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鏡子里的那個人好陌生。
她討厭那樣的自己,偽善而浮華,她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自己是美麗的。
第三章
「是你!」一個興奮的聲音在裘心染不遠處爆炸開來。
那聲音太過興奮了,很難讓人不去注意它。
裘心染轉過瞼,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卻不期然的撞見一張爽朗的面容,那人臉上的笑容太過燦爛且耀眼,而更該死的是,她根本不想再見到他。
可惡!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懊掉頭就走嗎?
不不不,那絕不是理智的行為,如果她看到他就跑,不就意味著她間接承認了她就是那個人嗎?所以……還是保持這個姿勢,如果他膽敢來認她,那她就來個一問三不知,對於他說什麼,她全盤否認到底;只要她打死下承認,諒他也拿她沒轍。
裘心染心中很快地便有了答案,而那個大白目竟然還真朝她走了過來,而且還一副很興奮的模樣。
裘心染真想閉上眼楮不看他。
「你怎麼會在這里?」閻傅廣站到裘心染跟前來。
他乍見到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沒想到真是她!
他嘻嘻哈哈的跟她打招呼,但裘心染根本就不想理他。幸好她演技也不錯,她挑起眉,想了一下才說︰「先生,我們認識嗎?」
她臉上的表情很無辜,像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哦——他知道了,閻傅廣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關系,所以她裝傻是不是?
問題是,他卻依舊想念她,而且對她的身分好奇得要死。
想想她能來參加這個晚會,代表她有著一定的身分背景,但她卻從事援交的行為。他是傻了才會相信她先前是為了錢才下海的。
裘心染皺起眉頭,他干嘛笑得那麼怪、那麼詭異?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像是他看透了什麼。
「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閻傅廣邀她。
裘心染臉沉了下來,很婉轉的說︰「我不會。」
「不會,那我教你。」他的手已經握住她的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想強迫她嗎?
裘心染瞪著他看。
是的,他是在強迫她,而且不容許她反抗。
「你這個無賴,你不怕我大喊非禮嗎?」
「我不怕。」他說,而她一愣。
他不怕!
那是什麼意思?她的眉都皺了起來。
他低子,就著她的耳畔,悄悄告訴她,「因為我有你的把柄。」
什麼!
裘心染一听,身子猛然退了兩步;他卻又把她硬扯到他身側,讓兩人更靠近一些。他眼帶桃花,而且還會放電。
裘心染最討厭這種油腔滑調的男人了。「你到底想干嘛?」她直截了當地問。
她原以為他有一定的身分地位,便會遵守社交禮儀,有一定的規炬,沒想到他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像個無賴,什麼都不問,直接便認定她是那天那個人!
他……她才不信那天買春是他的第一次,他怎麼就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是否有認錯人的嫌疑?
他如此唐突,就不怕自己出糗嗎?「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沒關系,因為,我只想跟你跳支舞。」
「但是,我不想跟你跳舞。」
「為什麼?」他竟然問!
這人真厚臉皮。
「你不喜歡我?」他又問。
裘心染對這種男人最沒轍了,以為自己有一張不錯看的皮相,家里又有點錢,便覺得全天下的女人就都該臣服在他們的西裝褲下。
她狠狠瞪他一眼,直截了當的告訴他,「是,我是不喜歡你。」如果他不覺得丟臉的話,那她何必給他面子。
她原以為他會老羞成怒,甚至拂袖而去,沒想到他沒有,他竟然還笑得出來︰這個男人是沒羞恥心、沒大腦啊?人家都這麼說他了,他卻還無動於哀,「沒關系,你的身體喜歡我就好了。」
他說這是什麼意思!
裘心染臉色丕變,瞪著他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听不懂。」她裝傻,而他則是詭譎地一笑。
他挨著她,小小聲的告訴她,「難道你真要我當眾說出你的敏感帶,你才肯承認我們兩個真的認識?」他眼一挑地問她。
他是顧及到她的聲譽,才說這麼小聲的,她別逼他當眾提供證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