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相親去 第3頁

「知道于有道嗎?」顏柏寬問著好友,但目光依舊鎖在那女人身上,目不轉楮的,像是那女人是什麼美貌天仙。

黎安華沒想到自己死黨的眼光竟然這麼差,因為——拜托,那個女的的姿色只比平凡好上一點點;要胸部沒胸部、要沒,一點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而那女人可議之處還不止是這些,光看她連吃飯都要跟人殺價,足以見得她的身份登不上台面,小里小氣的,跟個歐巴桑沒什麼兩樣。

只是,于有道——

顏柏寬為什麼提起那人?!

「于有道?認識啊!他不只是台灣四O年代的股神,而且還是你岳丈的泰山。」換言之,于有道最寵愛的外孫女就是嫁給顏柏寬。如果于有道還在世的話,論輩分,顏柏寬還得叫于有道一聲爺爺呢!

只不過他不懂,「你怎麼突然間問起這件事?」

「她就是于有道的外孫女。」顏柏寬嘴巴一努,努向念秀。

「嗄!」黎安華驚訝萬分,連忙轉頭去瞧。「怎麼可能?!」打死他,他都不信于有道的孫女會是這副德行!

雖說于家在幾年前家道中落了,而且近年來死的死、老的老,人丁不怎麼旺,但于念秀再怎麼說也曾是于有道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這一點光是看于念秀從母姓就能看得出來。

于家當年是怎麼疼寵于念秀的,他雖沒親眼目睹過,所以說不準,但是、但是于念秀曾經是顏柏寬的老婆耶,她該是大方、知禮,該是進退得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為了一頓飯差點跟人下跪,只差沒臉皮丟盡。

唉——「你確定你沒眼花,她真是你老婆,真是于念秀?」

「是,沒錯。」顏柏定點頭,粉碎了黎安華僅有的一點痴心妄想;他死也沒想到于家千金小姐竟是這副市井小民的模樣。

他原以為于念秀應該更知性一點、更有氣質一些的說。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嚇!」黎安華猛然回神。「那麼她以前是什麼樣子?」

「膽小。」

「啊?!」黎安華皺眉,因為他現在看于念秀這個樣子,實在很難相信膽小的于念秀是何德行。

「又沒主見。」

「蝦米?!這樣還叫沒主見啊!"黎安華手指著念秀的方向,手指頭還發抖著。這個女人的行徑簡直可以稱做厚臉皮了,她怎麼可能既膽小又沒主見?!

「那時候的她像個標準的日本仕女,既溫柔又婉約,就像個沒脾氣的瓷女圭女圭般,初見她時會被她的那份美給吸引,但日子久了,就對這樣沒脾氣的女人感到厭倦。」因為他雖是大男人,卻討厭一點自己意見都沒有的女人。「以前的于念秀是個以丈夫為天般地活著的女人。」

「啊?!」黎安華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怎麼可能?這女人怎麼可能以男人為中心、怎麼可能以夫為天?」

「所以我說她變了。」他還記得初見念秀時,她還在日本讀書,那個時候的于念秀才十七歲。

第二章

十年前,念秀被爺爺送到日本去讀書。當時才國中畢業的念秀對于日本的認識就只有所謂的偶像明星,只不過那時候最火紅的偶像團體是少年隊。念秀對日文的認識也只限于「」,她五十音都還念不齊呢!

于是在那年的暑假,她硬是被送去日文補習班惡補了一下,等三個月後便飛去日本,在語言學校一邊學日文、一邊學插花。當時她插花課的老師正是日本頗富盛名「雲和流」的少主人,而且,他還是個男人。

念秀實在很難想象男人插花的情形,尤其日本又是個充滿大男人主義的國家,不過第一堂上課,念秀便深深的為永富先生所折服。

永富老師才三十多歲,看到他的人時,便能感受到他有一股魅力,讓接近他的人自然而然的感到心靈上的平靜。

永富老師說那是花道的力量;念秀卻不這麼認為,因為,她學花道那麼長的時日,也不曾散發出那麼無以倫比的力量,所以,她直覺的認為那是永富老師的個人的魅力。

當時,念秀因為永富老師的關系,很努力的學插花,她幾乎是所有的功課都不顧,將所有的心思全放在花道上,為的就是要有一番作為,好讓永富老師稱贊她。因此,當時念秀在日本的學業,除了花道之外,其余的全都一塌糊涂,不過念秀卻一點都不以為杵,因為她來日本是來混學歷的。

她從小在于家長大,吃穿不愁。長輩們灌輸給她的觀念是,她這輩子唯一要煩惱的只有如何找一個好老公而已。

而好老公的定義是什麼呢?

家人給她的答案簡單明了,像她外公那樣事業有成便是個好老公的模範。這樣的觀念打從念秀四歲被接回外公家,接受傳統教育的那一天起,便根深蒂固地印在她的腦海里。

念秀從小看著家里的女眷長大,所以一直認為男人便是女人的天地。服從事是她的天性,從小到大,在念秀的身上找不到一個一根反叛的骨頭,她所擁有的是女人柔順乖巧的那一幕;直到那天外公病危,阿姨們從台灣飛到日本,告訴她這個噩耗。她這才知道家里的梁柱--外公一旦故逝,家里的經濟便會兵敗如山倒。

她們于家自從外公病倒之後,所有的相關企業的股價一直下跌,而當初所有的產業,外公更是一手攬下,以致當外公病危時,家里的叔伯佷三代中,竟沒一個能人能撐起于氏這片天。想來這是外公專權下所造成的惡果,不過,外公可能也沒想到身體一向硬朗的他竟然會突然倒下吧!

「念秀,現在咱們家能依賴的也就只有你了。」阿姨們拉著她的手,各個面有凝色。

念秀有點訝異,因為她耶!

她一個不滿十七歲的小女生,她能干什麼?念秀滿臉茫然地望著阿姨們。

大姨鼓足了勇氣對她說︰「你知道顏柏寬這個人嗎?」

念秀搖搖頭,她不知道。「他很有名嗎?」

「他是東南亞的橡膠大王,他們公司制造的輪胎,不止東南亞知名廠商愛用,就連對品質要求一向嚴格的德國,也是跟顏氏訂購橡膠。」

二姨說︰「他很有錢。」

三姨說︰「而顏氏又跟咱們于家有幾分交情」

「所以他能幫助我們是不是?」念秀終于听懂阿姨們之所以一直對顏柏寬如此歌功頌德的理由了。

那個顏柏寬是他們于家惟一的救星是不是?

「那麼我們去求他幫我們。」念秀一派天真的開口,她以為他們于家既然跟顏家有交情,那麼顏家應該會看在外公幾分薄面上,幫于家渡過這次的難關。

「傻丫頭,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為咱們于家這次需要的是多少錢?幾百萬?幾千萬?」

「難道不是嗎?」念秀听到小阿姨月兌口而出的數字,臉都嚇得發白。因為幾百萬、幾千萬,那不是很多嗎?為什麼在小阿姨的口中,它們就是跟幾百塊沒什麼兩樣?莫非他們于家需要的不止那個數目?

「你外公還沒過世前,于氏正在開發大型的綜合商圈。」

「而那不是一般的商圈,那商圈就跟一個鄉鎮差不多大小。這幾年來,你外公不斷地跟銀行貸款買土地,甚至跟地主解決土地糾紛,他一直信心滿滿的認為,要是這個企劃成功了,那便是于氏創業以來最大的收益;只是他沒想到那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的偉大企劃都還沒個影,人就倒了。」

「你外公留下大筆的負債,如果蓋綜合商圈的計劃停擺,那我們的投資的錢不只全沒了,就連銀行的貸款,我們也無力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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